“有毛病!”黄狗知道了,那个陌生人不会伤自己的人,要不,自己人怎么还要吓唬它。黄狗走旁边不再理会,想想那味道好香,四处嗅寻。
“你走!要你做什么?胳膊往外拐!我要你这个儿媳做什么?就会赌钱,你走,我们家不需要你这样的儿媳!”对方人走后,竹耙七他们也散去,黄六婆刚才一嘴难敌两口,被骂得呛,人走了仍气岔难愤,左右侧摆着脑袋探听王凤在哪里,刚才她与对方争吵得凶,不但没有帮忙,她这儿媳还和着别人一起骂她!
王凤终于能站起来了,听婆婆针对她了,也破口对了起来,婆媳俩第一次如此动怒对骂,其他人竟没有一个劝架的,三个小孩巴巴着眼看妈妈和奶奶吵架。
看见当前形式不是很好,十三眨巴眼皮道:“不要争吵了,这个有什么好吵的,一点小事,大家都去吃饭吧!”,语气温和略带管理者的口吻,但一定点也不起作用,黄六婆当没有听见似的。
“你还敢吃!?说不定炒菜的猪油都是哪里偷来的死人尸体炸的油!杀千刀的!我怎么嫁给你们这样的人家!”王凤仍旧不能接受她吃了猫肉,眼睛里都还流着刚才呕吐时溢出的泪,声音也有些沙哑了。
十三劝不住她们,也不再开口了。突然,屋里有砸碗的声音,啊狗六急忙跑进去,原来是自家黄狗趴上了桌子吃猫肉,不小心将肉碗扒摔地上了。啊狗六气得冲去要一脚踹它。黄狗见状,惊得慌忙逃离出来。啊狗六心疼他的肉,顺手在角落抓了扁担追出去。黄狗一看这架势,哪里由得多想,撒腿便跑。婆媳俩一点不受这个影响,仍然你一句我一句地对骂着。
黄狗甩开了啊狗六,想想应该是它刚才吃了那肉的缘故吧。它知道这些肉是这些人的,不过,为什么他们有肉吃,自己不能吃。黄狗想不通,吃了他们的肉,刚才那个人反应应该要是对自己不善,那应该是这样的,黄狗只能这么想。毕竟吃了那些人的肉,那些人不高兴了,可惜自己不能再吃。看看后面那人没有再追来,就地卧下休息,为什么这些人有那么好吃的肉,为什么不让它吃。这些肉香味,它一年都难得闻两回,隐隐地又强烈地记得,似乎哪个时候,它几乎天天都能闻到这样的味道,几乎天天都能尝点,但是感觉好遥远的事了.
肠八家这边,张八婶也不来来回回、里里外外忙这忙那的的,三个人在门口议论这啊狗六家家刚才发生的事,有笑有乐有嘲有摇头!
上午的天气无比凉爽,不过大地依旧那样干尘。小猪只要饱了肚子,心情总是那样美美的,拱地、瞪眼、看阳光,哪样不让它心悦。不过时而又有些遗憾和不爽。
“喂!你丫的还有没有会说话的?还是都哑巴了!”小猪不时瞪着外头嚷嚷,它不是不知道有没有会说话的,它是在故意喊给那些会说话的听,只是,喊了那么多天,也没个回音,更没个影子。
虽然呆在圈里头,闲爽舒适,不过呆久了,不说点话总感觉嘴巴痒痒,嘴巴痒,就无聊,无聊就犯困,困了就睡了。今天却做了个梦,梦见麻粗佬手里抓了把又长又尖的刀走近它,朝它喉下就是一刀捅下去,这一捅下去,它便从梦中惊醒了。醒来了在那“哎哟哎哟”惊愣,一边回忆刚才梦中的情景,想不透,欲找个谁问问,当然,出了外头,免不了受外面的风景所吸引,一边嗅拱着所路过的事物自愉。
竹耙七那块地还没犁好了,上午又是犁了一小圈,就脚疼得不能再动了,给牛解了犁把,任由它在村子里寻草吃,自己回到屋里,先倒了半碗酒饮了再说。
村里草被稀少,那不用多说,老水牛吃了这撮,得走好些步吃上另一撮草,穿街拐巷的,若是要干活了,准饿坏了肚子不可。水牛看见一墙角边上有小撮草,走了去,压了头,正欲伸舌卷吃,不想,这一低头,恰与出圈经过的小猪大小脑袋几乎相碰,双双“哎哟”吓一大跳。水牛尚好,只是身肉一颤,可那小猪已经吓得溜溜往回直跑,跑了一段路,才反应了过来。
“老牛?”一个急停,又跑回头,果真是水牛。
“哎哟?妈呀!你这老东西,吓死我了。”说着,朝水牛溜溜走去。
“你跑出来做什么?”水牛无心与任何人说话,只管寻草吃。
小猪腿脚短,水牛迈一步,它得小跑才跟得上去。
小猪跟上了牛鼻嘴,瞅了瞅水牛舌卷草吃,暗咕这草有那么好吃么,不过也吃惊这牛嘴真大,说道:“哎呀!什么话呢?嘴巴发霉了,出来找你们说说话,磨磨嘴皮子,怎么?老东西你还想赶我回去?.”
连说了两个老“老东西”,突然想起前些天惹怒了这大家伙,差点被顶扁,不由大吃一惊,它也不敢靠近,只在牛屁股后面,谨慎打量老水牛的反应。老水牛并未因它称它“老东西”而不高兴,只一味吃草。见水牛不恼,小猪也放松了些,再凑近牛头,叽里呱啦地讲个不停,大多是水牛不去看它,不与它说话之类的话。不过,任它如何说,如何讲话,水牛就是不理它,也没再与它搭句话。这边没草吃了,对面十数米有小片零散的老草,水牛不当小猪在旁边,若无旁人走去。屁股后头留下愣愣无语的小猪。
“你丫的!哑了?”小猪不高兴了,愣在那干瞪眼。它出来就是想说说话的,虽然是想说话,但不能总自己说吧,那还不如在圈里自言自语的好。
水牛知道它想说话,但它不想,自己命贱,要玩你们玩你们的,要说话你们说你们的,自己没有那个激情,有草填饱自己肚子就行,还不知道什么时候随时就要拉那犁耙,既然命贱,就像个命贱的样子。
“神经病,有毛病,有病,草根扎你鼻子,呛死你.”小猪在后面死埋怨。
“你走吧,别烦我吃东西!”水牛听它啰嗦得耳根不舒服。
“神经病,有毛病,有病.”小猪不乐地瞪在那喃喃。
水牛只想图个安静,听它这般啰嗦,一股气涌了上来,回转身来,吼道:“你烦不烦?滚开!”
这一声吼,它哪里还敢呆在原地,跑得无影无踪了。
整个一个下午,十三都坐在门口望着旁边睡觉的黄狗,他想给它“训”点话,理由很多,比如睡了一天了,又比如老母猫不在了,它还能那么“安详”。但是他又训不出口,感觉老母猫不在了,它自己挺可怜的。
黄狗早睡醒了,只是无聊地躺着而已,这大半天了这人一直在旁边,感觉非常不自在,它不想动,只想静静地躺着,只是这人一直在旁边,它知道他在盯着它看,很不舒服。黄狗起了身,欲走到别的地方待。
见黄狗起来了,十三有些满意,心里暗悦你早不应该再睡啦。不过,这黄狗却是走往别处了,他还想说点什么的,但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说什么,只是看它走开了,心里有些不乐。
“去哪里?”十三一副领导的口吻。
听到声音,黄狗回头看了看,脑子都没一点心思,空空的,只想找个没有打扰的地方呆着。黄狗走了,留下十三独自坐在院子里,对黄狗的“态度”很是不满,却又无可奈何。
几日光阴几瞬间,耗子三却觉得日子好长,尤其是这些天来,一只会说话的耗子也没遇见,原来身边的哥们伙计,也都消失了似的不见了。碰到的都跟它不是同一类,完全不可说话。几天似乎不见老母猫了,胆子更大,在外头行走时,也敢在屋墙根下走。经过一处大空地,旁有两颗小树,树下正见黄母鸡在扒食,四处看了没人,但也不敢过去,远远嘘喊打招呼:“鸡六嫂,好啊!”
听到话声,黄母鸡一征!暗哼了句死八婆,怒怒地寻望那声音在哪里,一边心思里挖言语准备应战。当发觉是耗子,既松了口气,也觉得没劲,淡淡道:“谁啊?”
“我,老鼠三。”耗子三道。
黄母鸡瞥了眼它,没多少兴趣与它说话。耗子三看看黄母鸡不怎么搭理它,它也不再问候了,反正它也没多大兴趣想说话,只有玩人,这才是它的兴趣。耗子三一路跑,它到处跑,只为了遇着个谁,一起玩人去,但不只是今天谁也没遇着,数天来也没有。它实在无聊至极,干脆自己玩人去。
肠八的家门口,对于耗子三来说,比它洞窝还熟,一会功夫,便到了肠八家门外了,那人果然在那。耗子三什么无聊的感觉顿时荡然无存,只有激涌澎湃,恨不能立即冲到肠八面前叫上两句歌。不过,安全,还是要保证的,不能因为玩,拿命当儿戏。
今天天空不是很好看,乌云滚滚的。张八婶在里屋听到几声小小的闷雷,出门看了天,嘀咕:“想下大雨?”,看了看外头的两把柴,欲将它搬进屋,跨脚欲回去,差点踢了肠八,又嘀咕道:“下雨了,还蹲在这干什么?”
肠八抬头望了望天,跟没看见什么似的,继续愣他的。耗子三也感觉到要下雨了,只是这人就在它眼前,痒得慌慌,刚又看见一个人出来,幸好又走了。于是,决定,无论如何,都要从这人经过的,管它下不下雨。
不过,或许还是因为快要下雨了,耗子三毕竟急,怕错过了机会,不按以往那样从人的一边冲过另一边,它想从它待的地方冲向人。也就是从肠八的对面冲向肠八,再折返,这更带劲!
不多想,这耗子三便直接冲向肠八,“呀呀”喊来壮胆,越近肠八那个血液越是激涌着厉害,距离肠八将近三米的地方,就不敢朝前了,急忙折返跑回去。
在说天要下雨,张八婶是要将外头的两把柴搬进屋内的。她正取了扫把,将灶前放柴火的位置的柴碎扫聚一堆。听见外头耗子“叽叽”叫,走近了门口,看见外头一只耗子正蹿向对面,心里暗咕这些老鼠胆子越来越大了,大白天总跑到自家门口来做什么。
耗子三躲回刚才的地方,直呼过瘾,偷偷探头望去,那人还在,并没有追它的意思。不解痒,又是“呀呀”壮胆地朝肠八冲去,边冲边想,这次定要更加靠近这人才刺激。
张八婶刚要弯身扫柴碎,又听见有耗子在外头,她是非常讨厌耗子的,一听叫声,嘀咕地快步走出门去。恰时,张八婶走出门开,迎面正串来一只耗子,仅距她不到两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