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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窗户边上的女人

时间过得很快,明日便是新人王大会开始的日子了。那天卢冶子告诉他,为他铸造的武器至少要等一个月,萧白也知道这种事急不来,所以根本就不着急。

这一段时间,萧白过得很平静。随着大会开始日期的临近,萧白已经越来越少的看见陈莹莹和碧瑶她们四个了,据说他们每个人都很努力的在修行,天机玄功五重以下,还是特别看重这种苦修的。

尤其是王名扬,这个摇光长老让自己格外注意的人,竟然分外的安分,每日就是练功,口口声声说着什么要做第四个这种让人听不懂的话,不过萧白虽然不明白,但是也乐得见他安安分分的在屋里呆着。

有时偶尔会在后院看到赵一信和碧瑶,他们一个练剑,一个练掌,但是萧白却从不去打扰他们,似乎看着要比参与进去感觉还要好一些。

自从送给陈莹莹那双天蚕丝的手套之后,就没怎么见过陈莹莹了,也许是因为自己总在茶楼二楼的缘故,也许是因为她从来没有放松自己的修习。又或许,是不愿意看到他。

那天从收藏室出来之后,萧白觉得自己好像变得平静了些,不是那种装的平静,而真的是那种有些“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望天上云卷云舒”的感觉。

知道这个世界有人曾经十分的在乎自己,总是会让自己的内心有些安宁的感觉。

长安城外来的人越来越多了,有不少是参加大会的,也有不少是陪同参加大会的,当然更多的则是来观看大会的。萧白闲来无事,只是隔两天让客栈涨价一次,慢慢的,到大会要开始的时候,长安城客栈的价格已经涨了十倍之多,但是客栈的人,住满了。

武功在突破到第五重之后,好处终于开始显现出来,那就是不用刻意的练,内力已经可以自己运行了。不过萧白的内力还是增长的极为缓慢,天池穴的怪兽仍旧贪得无厌的榨取着萧白为数不多的进步。

萧白还是每天坐在二楼的窗户上,喝着一壶有些苦的茶,有时就会扭头看着长安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看每天的过客,看每天的纷争,看有间客栈赶出来的人,和自己茶楼里冲出去要抓人的人。看着有间客栈的门口不知从何时起摆着的一些花和盆栽,也看着那串不知从何时起,挂着的风铃。

萧白记得大概是在十天前,有间客栈的二楼正对着萧白窗户的地方,也有一扇窗打开了。开窗的似乎一直是一个女人,一个很有味道的女人。

她和萧白一样,身前也有一张桌子,只不过萧白桌子上摆的是一壶萧家茶楼里最好的茶和当天的报纸,而那个女人的桌子上摆的却是一些水果,还有一些小的吃食。

这么多年来,萧白极少见那扇窗打开过,住在有间客栈的人想打开那扇窗户,还是需要勇气的,毕竟暗器是一种远程攻击手段。

但是这个女人不但打开了,而且几乎每天早上都会打开,直到傍晚时分才会关上。不过她开窗的时间并不固定,时间似乎取决于她到底什么时候睡醒。

那个女人是萧白见到过的最过目不忘的女人。有时候一个女人很美,美的让人惊艳,但是她从你什么走过后,任你如何回忆,脑海里却也只剩下一个美好的轮廓而已。

但是这个女人是不同的,一个人的样貌也许让人容易忘记,但是气质却不同。那个特别的女人,就有着很特别的气质。

她很平静,嘴角似乎总是噙着一抹淡淡的笑,眼神温和,你会觉得她很近,但当你想靠近她时,又会觉得她很远。她的眉很柔,像弯弯的弦月,眉宇间有一抹无论如何都化不开的哀愁。

有时萧白会起的很早,那时长安街上的人还不多,萧白偶尔也会看到对面的那扇窗开着,那个女人趴在窗沿上,眼睛像看着不知名的远方,有些慵懒,有些高贵,像一只沉默的猫。

第一次见到这个女人时,萧白觉得自己的心狠狠地跳动了一下,虽然他极力控制,可仍觉得有那么一刻,胸如擂鼓。那个清晨,她穿着一件淡红色的长裙,静静的蜷缩在窗沿边,跟萧白一样,看着长安街上的青石板,和来来往往的人。

有风吹乱她的头发,她却从来不曾去整理,即使长发遮住了眼眸,她也会静静地等风再来,将长发吹开。

这个女人成了长安街上的一道风景,萧白发现自己已经起的越来越早了,而且,生意也越来越好了。

很多时候茶楼一楼的人不多,二楼却常常爆满。有一次一位豪客扔下一百两白银只是想坐在萧白的对面,但是萧白拒绝了。他留着那个位置,并不是为了钱。

有时百晓生也会坐在萧白的对面和他一起盯着那个女的看。有些人是属于那种百看不厌的,萧白以前不信,不过现在信了。

“那是有间客栈的老板。”一十八号百晓生说。

“嗯,我知道。”萧白回答道。

“你之前见过?”

“没有,但是我就是知道,她不是房客,也不是丫鬟,而是老板。”

这个女人并不是美若天仙,却似乎有一种奇异的魔力,让人魂不守舍,目不转睛。

萧白发现,如果清晨起的很早的时候,天虽亮了,但是太阳还没出来,偶尔,那个女人会看着东方,怔怔的出神。

帝国的东方是泉城,泉城的东方是无尽之海,是她来自东方,还是她等的人在东方呢?无聊的时候,萧白就会想这些无聊的问题。他觉得眼前不远处的女人肯定有着一个很特别的故事。

有时候,那女人也会看萧白一眼,嘴角似乎带着笑,仔细看,却又消失不见了。眼神从来不曾过多的停留,就像在看一棵树,一面墙。

那个女人从出现到现在,竟从没有一个人去骚扰过她,连乞丐从她窗下经过时,也会低着头却挺着胸,头发梳向脑后,脏手缩进袖子里去。某一刻萧白甚至觉得,长安城根本不曾有过什么恶霸地痞,全都是风度翩翩的正人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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