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夏薇掩着衣襟,难以平复的心在万金人悠闲散漫的脚步下一点点平静,她显得更加沉默了。
万金人微仰着头,自打了十二小周天,体内似乎依旧存在那股能量,不断冲撞自己的元功,看来还是得需要一个媒介帮助自己吸纳元阳石。
“前面有个茶果摊,行了一上午的山路,去歇上一歇。”万金人说完,手上便多了一两金,对一个走过身边的农妇说道,“这位大娘,可否方便予以衣服与我家人。”
农妇见了金子,双眼便出现了迷离之状,早过标梅的他哪还顾及那么多,顺便找了个无人的麦草堆,脱了自己的外衣,就捧着金子飞速地赶回了家。
君夏薇看着万金人出手那么阔绰,有些惊讶又颇有感慨,有财人的眼中金钱似乎唾手可得,假如她有一日成为这样的人,那之前所受的苦楚似乎也值了。
她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子,不平凡的是她的际遇罢了,贪小的内心不由滋生出对万金人的羡慕,以及淡淡的消极感。
虽然万金人说只要跟了他,日后便不愁衣食,只是她那么平凡,又带了古怪的病症,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即便做人丫鬟也是拖累人家。
君夏薇内心微苦,对细心的万金人感激之余又多疏远,两人在茶摊休息了一阵,万金人对她说道,“我还得赶赴一个聚会,所以不能先回府内,如果你累了,我会派人送你回府。”
万金人心想:这个女子予我之时尚为处子,但年岁未及破瓜,是为昨夜她会痛苦万状,这样的状态不合适赴宴,以免给那些骄纵之徒留了不好的印象。
君夏薇看着万金人,与万金人的想法没有多大的出入,以万金人的财力,他所参加的聚会可想而知同席的人非富即贵,那是不属于她的地方,况且她也没有准备跟定万金人,只不过情势出乎她的意料,首先必须了解这个地方,不然她的生存会受到威胁。
万金人将她带到一个城外的庙堂,晌午的庙堂少了上午的热闹,钟鸣之下,梵语声声,扑鼻的香火,让人心神安宁。
万金人没有往佛法无边的殿堂处走,而是走向了便于阴暗的小道,直到来到后山小树林外的一座简陋的草舍前顿住了脚步,茅草搭建而成,做工很粗糙,竹片之间的缝隙可以插入一根铁棒。
“好奇麽?怎么破败穷酸的屋子没有被风雨倾覆,但我告诉你,住在屋内的人比这屋子还要穷酸小气,外加打不死。”万金人佩佩而谈,让君夏薇有些意外,这公子气度不凡,言语间总有股华贵之感,怎也会如此尖酸刻薄。
便在万金人话毕以后,安静的屋子忽然爆出一声,“夭寿的臭金条,又当着美人面前诋毁我的清誉,布袋和尚收了你!”
一声沉厚的大喝破出屋顶,草舍上方的茅草漫天飞舞,朝着万金人劈头盖脸而来。君夏薇暗自心惊,这微不足道的麦桔竟有能让人汗毛耸立的感觉,真是可怕。
万金人轻瞄了眼漫天箭矢般的草桔,轻笑了一声,身后的披风无风自扬,只是一个侧身,那些势头凶猛的草桔立刻歪了脑袋,灰溜溜地趴在地上,了无生气。
万金人脚尖一踩草桔,发出清脆的折断声,然后对着又恢复安静的草舍说道,“这个见面礼我收下了,数十年不见了,你这爱玩花样的出场方式让人迫不及待地要看你的真面目了。”
草舍空落落的屋顶这时传出一个声音,“上门不带礼物,不算朋友。”
“喔?主人不露面,客人怎能唐突送礼。”万金人站定原地,没有进草舍的意思。
“哼?我最讨厌铁锈味,烂金条你如果是来送钱的,那就快滚不送。”屋里的人毫不含糊地逐客。
“我来这里一不为会面,二不为送礼,你不必急着赶我走。”万金人意态从容道,“美人的事,你帮不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