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儿心烦意乱,想找个人聊聊天,以舒缓一下自己的心情,于是去了母亲黑狐精那里。黑狐精看见女儿闷闷不乐的样子,就问:“谁惹你了,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碧儿突然想起母亲以前对她的告诫,不要靠近人类,不要相信凡人。本想跟她说自己烦恼的原因的,可是一想现在如果把这件事告诉她,那她还不再教训自己一番?如此一来安慰得不到,反更加不开心了。
想想,话到喉咙了,却被硬生生吞回去。
遂闷闷回道:“没事,只是觉得无聊。”
可是碧儿怎么瞒得住黑狐精,黑狐精说:“以前怎么没见你不无聊?是不是那小子惹你不高兴了?”她果然对女儿知根知底。
碧儿看见母亲一眼戳破自己的心思,隐瞒也没意思了,但是却说:“我也不敢确定是他做的……”接着把不久前在荒山野岭里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黑狐精听完,二话不说就顿时火冒三丈了。
“这不是他做的还能是谁?既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又知道你住在哪里的,除了他一个凡人知道之外,还有第二个人吗?”黑狐精分析得有条有理。
“我就知道所有凡人都是狼心狗肺的,亏你多次救他性命,他不但不知回报,现在竟然恩将仇报了。”黑狐精越说越气愤,“看我不去杀了他,给我女儿解解气。”
碧儿赶紧拉住黑狐精,觉得母亲反应有点多度了,说:“哎呀,娘,你别太激动了。你这样我就更加烦恼了。”
黑狐精瞪着眼睛说:“你还护着他?”
“我没有护着他。”碧儿辩解说,“我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做?我跟他在一起一段时间,知道他根本不是那样的人。”
“呵,这有什么不明白的,”黑狐精说,“不是很明显吗,他这是雇凶杀人灭口。知道天心灵珠事情的,在他心里也就只有他和你,杀了你,他就无忧了。”
碧儿沉默不语,心乱如麻。她不敢确定黑狐精的话是否是真的,但是她潜意识里,也许也曾这样推想过,只是马上被自己否定掉了。现在黑狐精又提起,让她更加摇摆不定,为难起来。
黑狐精接着说:“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我都多次告诫你说,人类,是最不可靠,最变化无常的,你还不相信。”黑狐精看见碧儿不说话,以为被自己说服了。
碧儿说:“娘,你又来了。”碧儿有点厌烦黑狐精总是那个说教的腔调了,每次都说人类怎样怎样,我听得耳朵都快生茧了。
“你以前是不是被人类伤害过啊,所以才对人类成见这么深?”
黑狐精顿时无语,几秒后说:“死丫头,瞎说什么呢。娘这不是担心你才这样说的嘛。你还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了。”
碧儿也只不过是随口一说,却没想到一下子戳中黑狐精伤口,只是黑狐精淡淡地一笔带过,无痕无迹,连碧儿都无法知道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碧儿嘟嘟嘴,说:“算了,我回去了,早知道就不跟你说这件事了。”说完架起清风回到天仙洞去了。
黑狐精望着女儿的背影,突然就陷入了沉思。时间飞逝,一晃就过了千年,女儿都长这么大了。黑狐精有一瞬间的晃神,等回过神来时,碧儿已离开了。
这时一匹骏马,从白阳城方向直往天山奔去,扬起的灰尘,像一层薄纱,遮盖住安老爷夫妇惊呼的脸。
安在天却顾不上那么多,他心急如焚,策马狂奔,风雨兼程。
他知道,再晚点,他就会后悔终生,甚至生不如死。
“碧儿,我对不起你……”他内心里千百万遍次的道歉,仍然弥补不了心里一份的愧疚。
天仙洞内,安在天像一个热锅里的蚂蚁一样,到处找了一遍,却发现不见碧儿人影,心里不禁更加着急。
他大声喊了几声碧儿,可是碧儿却还是没有出现。安在天由心急变得焦虑不安。连忙喃喃自语着低声向佛祖祈祷。
而此时,碧儿才刚从黑狐精那儿回来。刚走进洞府内,就看见安在天闭眼,口中念念有声,既奇怪又没好气地问:“你在干什么啊?”
安在天听是碧儿的声音,喜中带惊,马上睁开眼,道:“太好了,碧儿,幸亏你没事。你不知我有多担心你。”
“别假惺惺了。”碧儿虽然看见安在天也惊喜,但是却只是淡淡这样说道。
“碧儿,你一定是误会了。”
碧儿想想不久前发生的事,就来气,面无表情,说:“少来,我又不是白痴。我可不是被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就没事的人,可别怪我小气,是你不义在先。”
安在天一脸冤屈和苦笑。他微笑说:“我就知道你会冤枉我,也知道你一定会生气,所以我才马不停蹄地赶来,一来想给你报信,二来给你解释这一切。不过看情况,我似乎还是来迟了一步。”
碧儿说:“还要解释什么,男儿做事要敢作敢当,别让我瞧不起你。”
安在天还是微笑说:“好吧,这件件事确实跟我也有关联,不过真不是我做的。请你相信我。”
碧儿突然失落地说:“我倒真想从始至终地相信你。”
安在天动情地说:“你三番五次地救过我性命,就算我再怎么狼心狗肺也不会想要去杀害你的,碧儿,我欠你的,是一辈子还不来的。”
碧儿突然有点感动,问:“那——那些人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他们都知道我的名字和住处?”
安在天内疚和难过地说:“对不起碧儿,我把我们的事情都告诉我的父母了。”
碧儿听完后愣了愣。
“——这么说……”
“碧儿,请你原谅他们吧,他们是为了我,才一时糊涂,做出这样离谱的事情来。”
“他们连我面都没见过,怎么就想派人来暗杀我?”碧儿难以置信,这就是安在天平时给她说的慈爱善良的父母?
安在天十分为难,他说:“不管怎么样说,碧儿,都是我对不起你,我知道我父母都是一时鬼迷心窍才做出这样的事来,我相信他们只是一时冲动,你要怪就怪我吧,你想要怎样都行。”
碧儿看着一脸真诚的安在天,和平时对他为人的了解,相信了他的话。只要不是他,其他的都无所谓了。想着,她一直板着的脸,终于露出笑容,说:“我相信你了。走,我们到高山上看云海去,这里太闷了。”
她确实想去透透气,以梳理一下自己的心绪。
安在天喜道:“你不生气了?”
“知道真相了干嘛还生气?再说,生气了也没用。”
“你不想知道我父母为什么想杀你?”
“这无关紧要了,”碧儿说,“不过你这样问了,我不用想都知道为什么,是不是因为天心灵珠?”碧儿盯着安在天说,“他们怕我出卖你,所以才想杀我灭口,这样他们就以为没人知道你有天心灵珠了,是不是这样?”
安在天苦笑一下,说:“什么事都瞒不住你。”
碧儿得意一笑,说:“那当然了。我不仅漂亮。也很聪明的。”
安在天也笑了起来,“没错,你既漂亮也聪慧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