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彬忙安慰道:“患绝症的是我,你到先哭上了!”
乔艳哽咽道:“老天不公,世上的坏蛋那么多,为什么不是他们?”
心彬见她单纯得有些可爱,笑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命轨迹,该来的总会来,就不要怨天尤人啦。最后,我还要求你件事,今天陪我看病之事,只有你知我知,再也不可向第三人讲起。”
乔艳不解道:“为什么,大家可都是朋友啊!”
心彬感伤地道:“我不想有人再为我担心,我想安安静静度过接下来的日子。”
乔艳悲从心来,道:“好,我答应你。”
心彬知道对于绝症,治与不治,于事无补,白白浪费金钱,于是只是拿了些止痛药。
回寝室之后,心彬呆呆地坐在床上,想到自己即将不久于人世,以后再也没有任何思想、意识、刹那间全身冰冷,恐惧得全身哆嗦。
他舍不得父母,舍不得乔艳,甚至舍不得世间的一草一木,更有很多梦想没有实现。
他三十岁的时候要去万里长城,体会秦始皇的雄韬伟略;三十五岁的时候他要去青藏高原,领略世界屋脊的气势磅礴;四十岁的时候要去长江三峡……。
想着想着,恐惧、不甘、悲愤接连不断轰然击在心底,终于撕心裂肺地大哭起来。
乔艳知道心彬患绝症的噩耗,胸口仿佛被塞进了一个铁钎子,胀闷之余,又有些隐隐作痛。难过之下,回去的路上接连哭了好几回。
她不善隐藏,什么事都写在脸上。回到班组后,化京见她双眼红肿,一丝悲怆似有似无地挂在眉间,让人看了忍不住心疼。
化京心中一紧,忙道:“艳儿,怎么了,是不是有谁欺负你了?”乔艳强挤出一丝笑容,道:“我没事,没人欺负我。”
化京惑然道:“那你怎么瞧起来心事重重的?”
乔艳道:“我真的没事,你就不要多想了。”
乔艳越说没事,化京越是觉得她在隐瞒什么,心中极是不安。忽然想到她是探望心彬之后,才有的转变,难道心彬还不死心,对她做出了出格的举动?又想到心彬既然辞职了,也没有理由对她纠缠不休。
化京胡思乱想了一通,也想不出缘由,暗自打算日后多多关注她就是了。
之后,乔艳每日想的都是心彬生病之事,上班也是心神不定,经常愣愣出神。
她向来没主见,又极是心软,这么大的事情,全让她一人承担,她几乎快要承受不住,每每都徘徊崩溃的边缘,半夜时常梦见心彬闭目躺在森白的病房里,恐惧害怕之下而哭醒,之后再也无法入睡。
她发现只有见到心彬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每晚才能睡得着。为了减少心中的负担,工作之余,一有时间,便去探望心彬。
乔艳知道化京对待感情很敏感,怕他多心,所以大多时候,都是趁着所有人不在意偷偷离开。
化京知道她肯定去探望心彬了,短时间到没觉得什么,以为反正心彬要走了,又在生病,经常去照顾照顾也是应该的。
可是月余下来,乔艳几乎每隔两天都要去上一回,心中不免起疑。之后又有一些风言风语传了出来,说心彬无缘无故辞职正是以退为进之计,乔艳终于舍不得他,主动求他,现在两人已经好上了,在寝室趁着没人之时,更是如胶似漆。
化京知道心彬很有城府,听流言这么一讲,还真是极有可能,虽然他很相信乔艳,但无风不起浪,忐忑不安之下,决定亲自去看看。
这一日乔艳又请了假,半个小时后,化京也请了假,直奔自己寝室。
走到门口,见乔艳再给心彬削苹果,而心彬正满眼深情地望着乔艳。
乔艳递给心彬之时,心彬突然抓住了她的手,柔声道:“艳儿,你真美!”
乔艳听后,脸立时红了,急忙抽出手,结果心彬抓得死死的,竟没抽出来。
化京见此,脑中“轰隆”一声,一个不稳,险些要站不住。
只听心彬又道:“艳儿,我知道现在我的我配不上你,今后我们还将两地相隔,趁我还在的这段日子,你不要离开我好么?”
乔艳见他面露哀求之色,想将手硬生生抽出,心中又是一阵不忍,好半晌,低声道:“好,我会一直陪着你。”
化京听见“配不上、今后两地相隔、趁我还在、不要离开”,再也听不下去,只想瞬间爆发,突然想到可怜自己还这么信任她,原来又是自己自作多情了,更为可笑的是他们什么时候好上的,自己都不知道,又是可气,又是可悲,心底再次暗骂自己是天底下头号大傻瓜。又想到她既然对我无情,我又何必在意她,当下敲了敲门,装作若无其事地道:“不好意思,打扰了,我可以进来吗?”
乔艳见到化京,面色大变,身子一哆嗦,手中的水果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情急之下,急忙将手抽出,顺势站了起来,不知所措地退到一旁,满眼忧急地望着化京。
心彬本已打算忘记乔艳,一走了之,通过这几天与乔艳不断接触,先前压制的感情又死灰复燃。又想到自己时日无多,哪怕她做自己一天的女朋友也好,这段时间,乔艳必须是自己的!
见到乔艳面露惶恐,明显是害怕化京误会,突然一股酸意涌上心头,又有些愤怒,大声道:“艳儿,你怕他做什么?”
乔艳愣了一下,道:“我没有怕他,我是怕他多想。”
化京听后,气急反笑道:“我为什么要多想?你们男欢女爱,郎情妾意,我一个外人管得了什么?”
乔艳连忙抓住化京的胳膊,大急道:“化京,请你相信我,我们真的清清白白!”
化京气道:“我亲眼见到的,亲耳听到的,难道还有假么?”说着将乔艳猛地甩开,转身就走。
乔艳刚要起身去追,心彬面色一变,突然“阿吆”一声,紧紧握住胸口,大呼“痛死了、痛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