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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血衣

悄郊原带郭,行路永,客去车尘漠漠。斜阳映山落,敛馀红、犹恋孤城阑角。凌波步弱,过短亭、何用素约。有流莺劝我,重解绣鞍,缓引春酌。

不记归时早暮,上马谁扶,醒眠朱阁。惊飙动幕,扶残醉,绕红药。叹西园、已是花深无地,东风何事又恶?任流光过却,犹喜洞天自乐。

书接上回,说到山中有一年青仆人被两位少爷陷害,引虎下山欲置他与死地,没成想他一双铜拳铁臂竟赤手将老虎打死。

休息片刻之后,他方感知到骄阳似火,觉得无比的口渴。抬头时那老者踏踏的离开了,他赶紧大声的喊道,“喂,大伯!救救我!……大伯你不要走啊!救我上去。”

“你很想上来?”他并没有走远,直到那仆人喊的有些绝望的时候他才说话。

“是的,我很渴。”

“老虎都被你打死了,你肯定能想办法上来的。”

“不,我……我不会武功。我有力气打死老虎,可没有本事从这洞里上去。”

“或者,你的力气确实很大。或者你可以空手把这洞的墙壁凿几个台阶,然后一步步爬上来。”

“大伯,你在说笑吗?我又渴又饿没有一点力气。别说凿台阶,再过二个时辰我会被晒死的。”

“也是啊!那就没有办法,只有等死了。”

“不,大伯,我并不想死。”他忽然哭了,声音嘶哑道,“我很年轻,才十七岁我不想死。大伯您看起来仙风道骨一定武功很好,求您救我。”

“你说的不错,我武功确实很好。”他说完一纵身凌空踏步飞到了一棵高大的树上顺手摘了点果子下来。仆人满怀期待的看着他希望他能给自己吃点,谁知那老者只是自己吃的津津有味。一边不痛不痒的问道,“怎么样,年轻人。羡慕吗?”

“羡慕,果子一定很好吃。”

“羡慕我的武功吗?”

“羡慕,肯定可以救我。”

“是吗?”那老者忽然变了腔调,像一个顽皮孩童的一样怪叫道,“我才不要学武功,武功是杀人的是要人命的,我只要做个有力气担水劈柴的仆人就好了。我才不要学武功……”

那仆人听老者说话觉得可笑,笑了两声突然住口了,瞬间一些隐藏的记忆涌上脑海中,这是他曾经在梦中说过的话,这人怎么一字不差的知道。

“你,你是谁?你……”

“我问你,我救你上来以后你准备干什么去?”

“自然是回无玉山庄了。”

“无玉山庄的少爷要害死你,你还回去干甚?”

“这其中一定是有误会,我与他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只要我回去解释清楚了,他们必不会再害我。”

“你难道真的不知道他们为何害你?”

“……主母待我亲如生子,将我住在她殿中做门仆,他们三番五次的赶我走……前几日,二少爷因为我被主母打了,大概是因为这个……我回去以后一定要远离主母,要谨记自己的身份不过是个仆人。两个少爷是庄主的儿子,都是好人。”

“你真是愚笨。只是因为这个他们便要杀人,也能算是好人?”

“都怪我自己不懂主仆有别,贪恋主母的恩惠。”

“鹤天,你猜我是谁?”

名唤鹤天的仆人顿时愣了蹲坐在地上。他确实叫鹤天,可那是他被二夫人在无玉山庄外捡到时他的爹娘遗弃之时给他起的名字,无玉山庄的人都唤他咏乐,这是二夫人赐给他的名字,那个名字从来无人提起过,二夫人也嘱咐过他千万不要与人讲起。

“我不但知道你叫鹤天,你今年十七岁,生在一个清凉秋天的夜,所以你娘给你起名叫鹤。你的后背有一红色的印记,腹部刻着一朵雪莲花。我还认识你的爹娘。”

“你认错人了吧。我确实是无玉山庄的仆人,不过我不叫什么鹤天,我的名字叫咏乐。我也没有爹娘,更没什么刺青红胎记。”

“人都有爹娘。你很怨恨他们?”

“他们早就死了,于我何干。大伯你高兴救我就痛快下来救我,或者您乐意就看我怎么慢慢死掉也可以。”说完他靠在墙上,仅有的一丝阴影处他使自己缩小在缩小,躲避阳光。

“你不想知道我是谁吗?”

“我不想知道,也没兴趣。您走吧!”

“可惜,可惜。这么年轻的小伙子死了,无人可怜无人纪念。”

“不劳您费心。我有个好朋友叫郁柱,他的妹妹叫郁珠是我的青梅竹马的恋人。倘若老天有眼,他们一定会来看我,为我烧一炷香的。”

“是吗?不如我现在与你打个赌。”原来那老者内功极好,听到远处有遭杂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迅速探身下到洞中说道,“我猜你的好朋友现在来看你了,不过是看你死了没有。”

“不可能!我不会上你的当。”他也听到有人朝这边走来。那老者冷笑一声,将他的衣服剥下只留一条底裤,然后盖在那老虎身上假装是一个“人”躺在那里。

咏乐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那老者的动作如此之快!还没愣过神就被他提着他脚用力点地施展轻功眨眼间跃起几丈高,落在一个茂密的大树上,点了咏乐的哑穴,咏乐朝下看去眼昏头花吓得直哆嗦又不能喊出声,只能紧紧的抱着大树枝。

来的正是他的好朋友郁柱。那郁柱身材比他高大许多,膀大腰圆虎头虎脑的,平日里很是照顾一股子书生呆子气的鹤天。他此时边走边哭,走到了陷阱旁跪下来俯身朝里面看,看到一个“人”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必是他的朋友无疑,他喊道,“咏乐,小乐子。”

无人言语,只有山中蝉鸣。

“好兄弟,我对不起你。”他哭道,“你怕我热让我多在镇子上休息一会儿,你先到山上接公子爷来。可没想到你被老虎吃了,是我的错。你莫怪兄弟没有陪你死啊!”

那咏乐在树上听得鼻子一酸,泪掉了下来,心道,“好兄弟,我不怪你!”恨不得立刻挣脱跳下去抱着他的好朋友。

郁柱又在那里哭着絮絮叨叨一阵子,见陷阱中的“人”并无反应。应该是真的死了,郁柱站了起来,转身朝南面喊道,“公子爷,他死了。”

“你确定他死了?”

“是的,洞里只剩下血衣。没有老虎的身影了。”

“你下去给本少爷仔细看看。”

“少爷,小的不会武功啊……我熟悉那小子,必是他的身影无疑。少爷,他真的死了,您放心。”

树上的鹤天诧异的听着他的话,怀疑是自己耳朵听错了。一个时辰前他们二人在镇子上牵着二个公子爷的马匹在约定的时间上山,郁柱声称肚子疼又在客栈休息了一阵子,自己独自上山来。

那二个公子爷骑着马匹走近来,远远朝那陷阱望去,果然一片血淋淋的。二人哈哈大笑,拍手称快。对郁柱说道,“郁柱,你知道本少爷为什么喜欢你吗?”

“小的愚笨,不知道。”

“本少爷就喜欢笨的人,知道自己是个仆人,做好自己本分的事情就行了。可偏偏像他那样拼命巴结娘亲,妄想跟我们兄弟并足,我对他真的是讨厌死了!”

”如今他终于死了,大哥再也不必觉得碍眼了。”

“郁柱,你的好兄弟死了,回去以后怎么跟二夫人交代?”

“咏乐为救小的被老虎吃了。”

“真是感人至深的兄弟情义。哈哈……”

“做好记号。改日带娘亲来看看她门仆英雄的血迹。”

二人骑着马悠哉悠哉的边笑边走。那郁柱朝此处磕了三个头,说道,“兄弟,莫怪我。我还有个妹妹要照顾,你活着的时候二夫人宠你,也不枉活十几年。”然后,用干枯树枝盖住洞口,追随马匹走了。

那老者很有耐心的强迫咏乐看着这一切,看他又哭又泪傻呆呆的,叹息道,“鹤天,跟我走吧。你不是个孤儿,也不是什么仆人。就像你十岁蛮好我对你说的那样,我要教你一身绝世好武功,依靠自己任何人都不能再欺负你。武功可以杀人可以害人,也可以像我今日救你一样助人,邪恶就在一念之间,全凭你自己的选择。”

“你是谁跟我没关系,也不会跟你走。我现在倒宁愿自己真的死了。”

正中午的太阳很大,他觉得皮肤烫的要命,可心里却冷的发紧。抱着大树的双臂渐渐变的无力松开了,脚下一滑他登时失去重心跌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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