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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长痛不如短痛

第二天,我面色如常的去上班,我已经想好了要怎么去应对田姨对我说我和曲浩然分手的问题。

然而,奇怪的是田姨居然比我还面色如常,依旧对我和蔼,亲切的笑着。

我有些疑惑,难道曲浩然这家伙没有对他妈说起我们已经分手的事情?我们俩的分手虽说不是什么大事,但应该不算是一件小事,毕竟我们已经得到他们全家的认可,已经谈婚论嫁。关键的是我还收了人家长辈的红包,哎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虽然有满肚子的疑问,我还是忍住没有问田姨。

今天不是很忙,客人吃完饭就早早走了。

收拾完一切,离下班时间还有一个小时。

我和田姨闲着无事,就开始东拉西扯的聊天。

田姨问我,“南南,我和浩然去你家的事情你决定了吗?决定了的话,我就准备买票了,你看是飞机票还是火车票?飞机票的话,这两天还是春运阶段,估计得全价,全价的话,三个人怎么着也得个五六千吧,要不,咱们坐火车吧,一路上还可以欣赏你们云南的美景。”

“这?不用了吧?”我犹豫着要不要把我和曲浩然分手的事告诉她。

心回念转,自己实在是不想当恶人,这件事还是由曲浩然来告诉她比较合适。

于是,我委婉的对田姨说,“老妈,我决定我一个人先回家和我父母商量一下,征得我父母的同意后,你和曲浩然再去我家比较合适。”

田姨有些疑惑的看了我一眼,说,“你莫不是和浩然吵架了吧?别给我说不是,你们这些孩子,自己要想做的事,多会儿问过父母的意见,多会儿征得父母的同意?如今,你居然拿你父母当借口,南南,你告诉我,你和浩然之间怎么啦?”

姜还是老的辣,田姨,你老人家能不能不要这么聪明,这么敏感?

我正懊恼,怎么才能把自己的话圆回去。

不料,田姨像看穿了我的心事,不等我开口,继续说道,“南南,阿姨和你相处了将近三年,一直都知道你是一个好女孩,你不像其他女孩一样肤浅,浅薄,你表面上看着大大咧咧,对什么事都毫不在乎,但我却知道你是一个体贴,善良的好女孩,我一开始并不赞同你和浩然在一起,因为我觉得这样的婚姻对你有些不公平,你不要看表面上就是你比浩然大四岁那么简单,其实,两个人相处,一旦浩然自认为比你小这个依赖心理一旦形成,他就会事事都依赖你一辈子,而你,会为他操心一辈子,这样的婚姻你要吗?你是一个理智的女孩,我早就知道你会拒绝浩然,浩然当时生气走了,我心想,他总有一天会明白自己的感情的。我没想到的是,他确实是明白过来,但却依然还是来找你,而你也没有再一次推开他,我当时就认为,这也许就是人们说的姻缘天定,所以,就由着你们了,而你这孩子,总是这么坦然,淡然,冷然,这些都要命的符合我的胃口,你呀,就是上天为我量身而制造的儿媳妇,南南,如果浩然怎么惹着你,你千万不要和他分手,我这老妈,是认定你这个儿媳妇了。”

我目瞪口呆,田姨这口才天生就是干推销的材料,平时她给客人推销那些有提成的菜品,总是三言两语,巧笑嫣然的就能把提成拿到手。

可今天,她居然把这口才用来推销她的儿子?

哦,MYGOD,这么极品的婆婆我敢要吗?

所以,我要奋起反抗。

于是,我说,“老妈,你家曲浩然已经好几天不找我了?是他不要我,而不是我不要他。”

“哦,你说的是浩然这几天陪他同学的事?南南,你不是这么小气吧?浩然可是给我说,他给你提前报备过的。”

被反将了一军,我在心里呜呼,田姨,你这么厉害,谁敢做你的儿媳妇啊?

不过,要我汪南南心甘情愿的认输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我再接再厉的继续问,“老妈,曲浩然陪的同学是男同学,还是女同学?”

“这,,,?”田姨犹豫了一下,说,“是女同学,其实,那女孩我也认识,和浩然从小学到初中,高中都是同学,嗯,我记得那女孩好像叫林娇。”

我心里一惊,脱口而出,“青梅竹马?”

田姨点点头,“嗯,好像是。”

这要命的青梅竹马,怎么谁都有青梅竹马?而我为什么就没有青梅竹马也拿出来显摆显摆?不行,这次回家一定得问问我老妈,她是不是把我的那些青梅竹马藏起来了。

不过,这一个信息也让我彻底明白,我和曲浩然的这一段缘分是真正的到头了。

虽然心疼不舍,但我却依旧洒脱一笑,说,“老妈,你瞧,我和你家曲浩然好像只有三个月的缘分,不过,加起前几个月,我们好歹也有将近一年的缘分了,所有,天定的缘分也会有时间的限制的,不过,老妈,你是我永远的老妈,这一辈子,只要我能见你一次,我都会叫你一声老妈的,到时候,你别装作不认识我这个假女儿。”

见我如是说,田姨却依旧面色淡然,本来我俩是隔着餐桌面对面的坐着,这时候,她却起身坐到了我身边的椅子上,微笑着拉着我的手,用略显亲昵的口气对我说,“南南,你这傻丫头,就知道你表面上迷糊,大方,心里却是玲珑剔透得紧,比谁也清楚,比谁也明白。其实,你有这种反应,早就在我的预料之中,当时,林娇来这儿的时候,我就担心,心里有不好的预感,担心你会误会,果不其然,你还是误会了。其实,林娇是和她父母一起来的,既然千里迢迢来到这儿找到我们,我们母子俩不招待一下也说不过去。你说是不是,南南?哎,浩然这孩子平时做事情也还稳妥,可是,一关联到你,就乱了方寸,他明明可以大大方方的跟你说明白他和林娇的关系,可他说怕你误会,宁可瞒住你,叫我也瞒住你,你说这孩子,多幼稚,纸怎么可能包得住火呢?”

“是啊,纸包不住火,也许他是心虚才瞒我吧。”

我无力的说出这句话,其实已经在心里斩钉截铁的决定和曲浩然分手了。

中午,趁着吃午饭的时间,向经理请了假。

下班的时候,和雅丽去附近的药店买了验孕棒。

结果,悲催的是,雅丽肚子里果真有了何展鹏的遗腹子。

雅丽面色苍白,手足无措的看着我,“南南,我该怎么办?”

我想说,你不是口出狂言,要毫不犹豫的给何展鹏生孩子吗?那就生下来吧。

可是现在真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无论雅丽怎么决定,她肚子里都是一条无辜的生命。

于是,我郑重其事的对雅丽说,“雅丽,这件事不要问我的意见,我没有主宰一条生命的权力,你自己做决定吧。”

雅丽看了我一眼,沉默的往前走。

走到员工宿舍的大门口,看见曲浩然正等在大门口,满脸的焦躁。

我视若无睹的准备擦身而过。

曲浩然一把抓住我的胳膊,说,“南南,咱们谈谈。”

我想使劲的甩开曲浩然的手,很显然,曲浩然不会让我如意。

雅丽看了我们一眼,自个儿上楼回了宿舍。

她如今自顾无暇,哪有闲心管我和曲浩然的闲事。

曲浩然拉着我来到我们平时约会的榕树下。

我有些暴躁的摔开曲浩然的手,一屁股坐在树下的石凳上。

春寒料峭,石凳上冰凉冰凉的,如同我冰冷的心。

我冷冷的看了曲浩然一眼,什么也不想说。

曲浩然也看了我一眼,然后默默的脱下身上穿的夹克衫,递给我,说,“石凳上太冰了,你拿我的衣服垫着点。”

我心里涌起一股暖意,但又泛着些许心酸,想起我们自相识以来的每次约会,其实,曲浩然一直对我都体贴入微,反倒是我,一直大大咧咧,总是忽略他的感受。有时候,自己甚至有些错觉,总觉得曲浩然比我大,而不是我比曲浩然大。

我记得小言里常说,在爱情的世界里,谁爱得多一点,谁受的伤害就多一些。

而我和曲浩然之间,我不得不承认,他比我用心得多。

所以,我可以干脆利索的提出分手,我可以毫不拖泥带水的结束我们的恋情。

可是,曲浩然呢?我从来没考虑过他的感受。

我以眼见为实为借口,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

“曲浩然,我给你解释的机会,你说吧。”

曲浩然眼睛紧紧的盯着我,他在斟酌着自己要说的话,生怕一开口说错了,我就会再次拂袖而去。

“说啊,看我干嘛?我又没你那个娇娇漂亮。”我有些不耐烦的嚷道,心里还惦记着雅丽那丫头的事。

“南南,你真的误会了,我和林娇早就没关系了。”

也难怪曲浩然不敢开口说话,果然是一开口就错,他有些懊恼的看着我,“南南,我心里只有你。”

“哦,我明白了,你以前和林娇是早就有关系的,也难怪,老情人嘛,旧情复燃很正常,曲浩然,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再说,你和那个林娇真的很相配,我会祝福你的。”

我口气淡淡的,好像是真的不在乎曲浩然和那个林娇的关系,我只知道,那天,橡皮艇上他们紧紧相拥的样子刺红了我的双眸,刺疼了我的心。

“南南,你非要这样说么?我今天把林娇送走了,从此后,我跟她再也没有瓜葛。”

哎,这小子毕竟还是太稚嫩,连基本哄女孩的话都不会说,还偏偏要往伤口上撒盐。他甚至都不知道他说的话彻底激怒了我。

我差点一蹦丈二高,指着曲浩然问道,“曲浩然,你当我是什么?替补吗?备胎吗?林娇来了,你急巴巴的去陪林娇,林娇走了,你才来找我。行了行了,曲浩然,本姑娘没兴趣做你的替补与备胎,你真的找错人了。如果说那天我说分手的话你没听明白的话,今天,你给我听清楚了,我汪南南,从此后,和你曲浩然半毛钱的关系也没有。”

说完,我把曲浩然的衣服甩给他,蹬蹬蹬的走人。

我不知道被我甩在身后的曲浩然是什么表情。

可是,多少年后,我想起这分手的一幕时,却总是让自己心疼莫名。

我心疼那个十八岁大男孩的真心被我那可怜的自尊毫不犹豫的抛弃。

第二天,我没有去上班。

我已经请好假,想早点逃离深圳这个地方,然后回到老家老妈身边,再慢慢治疗自己的情伤。我不明白,为什么有的人可以爱无数次,可是,我不行,要么不爱,要么就好好爱。我是真的好好爱过曲浩然,我想,从此后,我不再去爱,不再相信爱情。

和曲浩然分手,不是不爱,而是因为害怕,害怕今后长长岁月的误会和悲伤,心疼和难过,害怕我老了,他还依旧风华,所以长痛不如短痛。

可这短痛也真的好痛好痛,痛得我躲在被子里掉眼泪,痛得我咽泪装欢颜。

不过表面上我依旧风轻云淡,依旧笑语如珠。

不上班了,就可以有大把的时间睡懒觉。

雅丽上班去了,宿舍里很安静,我蒙着被子一觉睡到中午,直到雅丽下班回到宿舍。

肚子有些饿了,我问雅丽,“给我带饭了吗?饿死我了。”

雅丽诧异的看了我一眼,用手指了指我们宿舍靠窗的桌子,“还用我给你带职工餐?那桌子上你最爱吃的重庆酸辣粉不是你叫的外卖?”

“外卖?我一直睡觉,没叫过外卖,哦,也许大概是在梦中叫的吧。”

我心知肚明是曲浩然悄悄送过来,但却嘴硬不承认。

“嗯,曲浩然能入了某人的梦,也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了。”雅丽淡淡的说道,“刚才在大门口碰见曲浩然了,可怜某人的阳光大男孩快变成胡子拉碴的小老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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