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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过云雨

邱章打来电话的时候,苏儿正在洗衣服,柳文娟听到电话声响就立刻拿起来接听,刚说了一个“喂”字,那边就传来一个疑问句“你要不要做我女朋友?”柳文娟一听乐了,说“好啊,我答应了,我先自我介绍一下。”那边显然迟疑了几秒钟,然后问“你是谁?”柳文娟哈哈大笑起来,邱章仔细看了号码,然后说“不好意思,我不知道她不用这个号码了。”苏儿听到柳文娟复述过整个对话之后,也笑得不行,苏儿把衣服在阳台晾好,擦干手,然后坐在座位上给邱章回电话,邱章听完苏儿的解释后说“如果你的这个室友再漂亮点,我就立马收了她。”“哈哈哈,人家再漂亮点,或许也没你什么事啊。最近还好吗?”“不好,徐虹和我分手了。”邱章觉得对于苏儿,他是什么都能说的,也只有在她面前他才会什么都说,所以他对苏儿的感情并不像是杨光卿对苏儿那样沉重地让人喘不过气的爱,也不是周蒙那种默默无言的守护,他觉得相对于他们,自己很聪明的一点是,他也喜欢苏儿,但是却可以有着自己的生活,我喜欢你,我希望你幸福,给你幸福的可能不是我,但我会一直看着你幸福。即使有一天,苏儿主动跟自己说“嗨,我们在一起吧。”他也会非常激动地拒绝,所以他觉得,他和她之间,这种特殊的友情,比爱情更加珍贵,他觉得,为什么一定要在一起呢,如果最后注定要分开,不如一开始就把对方定位为朋友。

就像他和徐虹。

徐虹有着精致的五官和白皙的皮肤,有着江南女子的温婉贤惠,却也有着勇往直前的勇气。初二的时候,徐虹喜欢邱章,写情书跟他告白,邱章被吓了一跳,虽然邱章自认为长得又帅,学习又好,又有一身的撩妹技能,但是对于这么直接的女生,还是出乎了自己的意料,更难得的是,这还是个长得不错的妹纸,于是邱章辗转反侧了一夜,决定放弃这个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可是徐虹却很执着,每天都给他写一封情书,或者深情阐述一千字,或者寥寥几个字的问候语,但却是风雨无阻,每天都如约而至。三百多天后的某个紧张地初三中午,邱章决定接受徐虹,于是俩人终于走到了一起,开始了甜蜜蜜的初恋。中考之后,邱章去了二中,徐虹却落榜,去了一个职高学习。刚上高中的时候,因为徐虹没有手机,两人便每周都书信来往,邱章不仅鼓励她好好学习,还说让她等他考上大学,大学毕业就能长相厮守了。一开始的时候,徐虹还很认真地给邱章回复着每一封信,让邱章好好学习的同时表达着对他的无限相思,也憧憬着未来的美好,渐渐地,徐虹发现很多同学都和考上重点高中的男朋友分手了,不是因为距离远就是因为差距大,耳濡目染的,徐虹也开始在意自己和邱章之间的距离,她觉得她和他注定不是一个世界的,他会读大学,或者还会读研究生,读博士,会有一片光明的未来等着他,而自己只是他生命中一无是处的路人甲。徐虹在流了一夜的眼泪之后,决定爱一个人就不能拖累他的未来,于是写信和他分手。邱章收到信后一头雾水,心急如焚,一连写了十几封信,都石沉大海,邱章利用周末去她的学校找她,她也是避而不见,邱章这才算明白过来,自己已经被甩了,可悲的是自己根本不知道做错了什么。邱章心中的郁闷不知如何发泄,想哭又觉得太不爷们,于是抹了抹泪水,给苏儿打了电话。

周末的时候,苏儿坐车去找邱章,邱章借同学的摩托车到公交站台接她,然后一路风驰电掣两人到了田野里,邱章回过头问苏儿“那件事你想得怎么样,要不要当我女朋友?”苏儿拿拳头捶打他的肩膀,“好好开你的车,也不怕车毁人亡。”“人亡了又怎样,能在死之前和你在一起,也算是不亏了。”虽然邱章说得轻松,但苏儿能很明显地听出来邱章情绪里的悲伤,苏儿心想,这个时候,邱章肯定很希望后面坐的是徐虹而不是自己吧。

他们在一处小河边停下,将车子停好后两人在河边躺下,邱章不停地说话,说自己的物理课有好多听不懂的地方,说不明白为什么全校的女生都去做离子烫,说学校的校服太丑了,说帅气的自己在学校炙手可热,每天都能收到女孩子的情书,说英语老师健忘又啰嗦,明明上节课讲到第三段了这节课又从第一段开始学……苏儿一直很耐心的听着他讲话,一直到他说累了,抓起苏儿的手,放到空中呆呆地看着。苏儿转过头来,仿佛要把他看穿,说“你在想她对不对?”邱章把头扭到一边,忍不住哭起来,苏儿起身掏出纸巾给他擦眼泪,就像是初中的时候,他打球回到教室,满头大汗,苏儿掏出纸巾给他擦汗。

苏儿一直不喜欢离别,每次不得不跟好朋友分开都哭得梨花带雨,可是人生就是充满了离别,芸芸众生,在悲欢离合面前,要么你选择去面对,要么还选择去面对,别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想听歌。”邱章说,苏儿从邱章身上掏出了MP4,她知道他一定是想听那首,徐虹最爱的歌曲:

“天空刚下了几场雨

看街上路人不多

现在的你在做什么

还有没有在想我

快乐是否曾来过

探访我们两个

谁都不想让自己错

剩下了自己一个

找到了你爱的咖啡店

尝试去感应着你

喝一杯低糖的latte

你还会想尝一口

快乐会否再来过

探访我们两个

谁都不想让自己错

剩下了自己一个

春夏秋冬有多少人会走

春夏秋冬有多少人会留

传闻你身边有个他

两个人很快乐吗

听说你跟他提起我

是否对我也牵挂

快乐是否也来过

探访你们两个

谁都不想再让你哭

剩下你自己一个

春夏秋冬有多少人会走

春夏秋冬有多少人会留

外面的雨下得太久

我的心感觉冷漠

看到这一场过云雨

你是否会想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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