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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暗流

五年前。

由阿瑞斯战神洛·达克斯率领阿瑞斯舰队对人类发动战争,他们引爆了大规模的灾害,导致绝大多数的人类不幸丧生。

而灾害的后遗症如今仍旧持续发作中,世界各地都存在着人类无法居住的环境,一般俗称为暗域。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当年一名星武神牺牲自己,阻止了阿瑞斯星人的进攻,暗域范围并未再继续向外扩展。

现在的人类能在不到五年的短暂期间内便复兴至目前这种景况,可以说是全拜这点所赐。

午夜时分,一盏昏黄的太阳能路灯孤寂地映着清冷萧条的马路。

“我讨厌……这座城市。”一名男子一边抬头仰望光鲜亮丽的霓虹灯光,一边简短地嘀咕了一声。

迎着灯光,能够看见他那高而突的颧骨,以及发亮的额头。他的眼睛如鹰一般,射出了炯炯的目光,尖锐的视线仿佛能穿透无穷的黑夜。

男子在某间房间门口停了下,动作粗鲁地打开房门,笔直地走进客厅。这是一间除了桌子及冰箱之外,就没有其他家具的简约房间。

男子连灯也没就将一只不明包裹摆在桌上,转眼瞪视后方的门。

“回来了就不要躲躲藏藏。”男子说。

然后另一名男子现出了身影。

他的装扮相当诡异。脸上戴着一个小丑面具,身穿着黑色大风衣,衣服上挂着骷髅头的银链,还戴着手术专用的口罩及橡胶手套,头顶着一个绅士冒,但是他的左臂上绑着绷带,绷带早已染上一层漆黑的暗红血渍。

男子的左手好像被砍断了。

“啧啧啧,瞧瞧你的那个鬼样,小丑。”

那名刚回来的男子显然相当不悦地发出咂舌声。

“哦哦,变成这副模样还真是不好意思,哈哈哈,奥狄斯,请别露出那么不开心的表情嘛。”小丑的声音有些沙哑。

奥狄斯由衷感到厌恶地瞪视着他,小丑却没有在意。

“话说……看你的这个模样,连左手都没有了,这次你应该是失手了吧。”

“世事无常,你也稍微体谅一下我的难处好不好。”

奥狄斯再次露出不悦神情,针对小丑的辩解发出咂舌声。

“那东西顺利到手了吗?”奥狄斯问。

“我已经确实取回一些样品。”小丑答道。

“我听说这次行动都惊动了地球联盟的那帮家伙,这次只有你一个人回来,看来他们应该是出动星武神了。”

“你是打哪得到情报的?”

“哎呀这没什么啦,毕竟你并不是唯一愿意协助我们的人啊。”

“……这次应该没问题,他们没看见我的脸,我也没留下任何线索,你大可放心,只是……这大概已引起他们的警戒了……”

“那是再好不过了,我现在急需姑意制造一桩更醒目的事件吸引地球联盟的注意,况且如果事到如今才提高警戒,其实力水准也不足挂齿。现在的地球联盟只是个过惯和平生活的迂腐组织罢了。”奥狄斯如此说道,接着注意到桌面上的箱子。

“这就是你带回来的样品?”

“是。”小丑点点头。

“这个箱子已经被打开过了。”

奥狄斯话一出口,小丑随即发出了颤抖的声音。

“这,这个也是迫不得已的事情,因为当我们刚要完成交易的时候,突然冲出一个女人,是她把兄弟们杀死了,然后我们走投无路才注射的,但,但是……在我们刚要注射的时候,兄弟们都被外面的狙击手打死了,而我也被她砍掉了一只手……”

“那个女的是星武神!她长什么样?”

“我只记得她有一头晚霞色秀发……哦,她还会控制火元素。”

“……原来是她!”

“你,你认识她?”小丑小心地问道。

这时奥狄斯突然回头瞪了小丑一眼,但他还是说了出来。

“说实话,你丢了条胳膊也不亏,因为你遇到的是……地球联盟的王牌之一的……炽焰魔女!你能够从她手中活下来,也算你命大了。”

“炽焰魔女?!”小丑曾经听说过她的大名,那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回想起之前的战斗,小丑冒出了一身冷汗,但同时也有暗暗的庆幸,他可是从炽焰魔女手中第一个活下来的人。

“嘻嘻,看来这次地球联盟是动真格了,这狂暴病毒,可是那些家伙带来的。你应该也认识……就是那群总是被地球联盟污蔑为入侵者的阿瑞斯星人。”

“你……真的打算用这个东西吗?”

面对心生不安的小丑,奥狄斯脸上浮现出一抹微笑。

“那又如何?”奥狄斯说,“多亏你带回这些样品才得以凑齐战力。刚刚在里面搞定的成品就是最后一个环节。尽管我还特地雇用帮手负责收集,但仍旧费了好一番工夫才找齐材料。毕竟也只有这东西的材料非得在当地筹措不可啊。”

“你到底为了这次作战杀害了多少人?”

“不记得了。”奥狄斯云淡风轻地说。

小丑对双眼有如死鱼般空洞无神,面带笑容乐不可支地侃侃而谈的奥狄斯投射出一道夹带浓烈杀意的视线。

“为了你那个计划,我弟弟他……已经变成怪物了!”小丑吼道。

“哎呀?怎么了吗?板着那么可怕的神情。”

“如果我们之间毫无任何关连的话,我现在一定会当场出手取你性命。”

听见这段话,奥狄斯则心满意足地微眯双眼。

“就算想杀也无法下手对不对?就算你现在杀了我,会有何种命运等待着你……你应该相当清楚才对吧?”奥狄斯看着沉默的小丑,“那样一来你岂不是会很伤脑筋?地球联盟的叛徒……”

奥狄斯脱口叫出小丑的名字。

随后,奥狄斯确实听见了小丑咬牙切齿的声音。

“少在那边耍嘴皮子!你这家伙最好给我放尊重一点!”

小丑试图伸手揪住奥狄斯衣领的瞬间,忽见有不明物体在门后方蠢蠢欲动。

小丑停下脚步,气得咬牙切齿。

门后绽放出诡谲光芒的双眸,接二连三地逐渐浮现于黑暗之中,那是某种不计其数的生物的神秘物体。

感染了狂暴病毒的人类。

小丑猛地一颤,他突然意识到这背后有更大的阴谋。

不过他又能怎么样,他已经上了贼船了。

“放心吧。我打算等到成功破坏安界的结界之后,便答应你所提出的要求。不过失败的话……就得麻烦你再协助提供相关情报给我就是了。”

小丑判断不出他的说词究竟是不是谎言,但他却有着绝对无法违抗他的发言的理由。

“执行作战的日子就是明天,你给我准备好。”

“你说话要算话。”

“好好好,我明白了。”

“……”

“我们一定要获胜,并设法废除掉对贫民的差别待遇及主观偏见。我们已经有了可靠战友,地球联盟的独裁统治大概也已经接近尾声了吧。”

奥狄斯说完这段话之后,风度翩翩地以右手轻抵胸口,同时张开左臂鞠躬行礼。

“那么——愿战神保佑我们。”

当奥狄斯做完这些,小丑知道他该离开了。

“等一下,你,就打算以这副模样回去?”

“你忘了?我的能力是……”

小丑在说话的同时,他的左手在慢慢地生长出来。

“再生。”

“哎呀呀,真是不错的能力呢。”奥狄斯笑道,“不过好像也有限制吧,怪不得你之前都不轻易使用。”

“哼!”小丑冷哼了一声,然后就离开了。

在小丑离开之后,奥狄斯相当满足地让整个身子靠在椅背上,端起一杯酒轻轻啜饮。

“浩劫,你真是个爱撒谎的骗子啊。”门后方传来一阵银铃般的声音。

奥狄斯闻声,只转动颈项对着黑暗展露微笑。

“你听到了?黑月。”

“你们都吵成那样了,就算再怎么讨厌也会听见啊。睡眠不足的我现在可是非常不开心哦。”

浩劫不断把玩着酒杯。

“哦?我究竟撒了什么谎呢?”

“就是你刚刚对小丑说的那段话啊。什么等任务结束后就会答应他的要求,以及说话算数等等。”

“哦哦……那段话啊。”浩劫扭曲嘴角,发出的窃笑声,“你说得没错,那纯属谎言……黑月,你知道我为什么说谎吗?”

被他这么一问,少女嗓音沉寂了下来。

“不知道吗,那我就告诉你吧。我说谎欺骗他的理由……就是因为……我想看看他无助又绝望的表情啊!”

浩劫展露出一张既诡异又恍惚的陶醉神情。

“那个人类实在太可爱了,虽因在饱受各式各样迫害的环境下长大成人,而导致他对处于社会上层的人有很大的仇恨,但实际上他也对那些人渣抱有希望。天啊真让人受不了,像这种人就是应该要让他品尝到精神上的羞辱从而崩溃。”

“嗯,我大概也猜到你会这么说。”

“喂,黑月,这可是我告诉你的吧。”

“我可没叫你告诉我啊。”

“真过分呢……不过你也很想亲眼见证到人类绝望的场面对吧?很想见到他们泪眼汪汪兼满脸通红地怒瞪着我们的身影对吧?”

“……不跟你说了……我睡觉去了……”

“喂,喂!……”

浩劫叹了口大气。

“不安啊……”

至于浩劫为什么有这种感觉,他自己也说不出来,因为从他来到这座城市开始,这种感觉就一直陪伴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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