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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梦的代价

“你、你、你是谁?”陆潇被吓了一跳,这个女人突然间就出现在了自己的房间。

“我?”女人维持呆滞的表情起身,厌烦地撩起垂下来的刘海,“没想到多年不见,你这么快就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了?”

在陆潇的视线前方,是一个有着一头长长的灰发,彷佛轻轻拍打在海岸上的波浪,妖艳的美貌,充满了成年女性的成熟魅力的女人。

小巧的眼镜下,与头发同色的灰色双眼正注视着少年。

是她!是那个容貌仍与五年前并无二致的老魔女。

“是你!”

“多年不见,别来无恙啊,你的样子变了不少。”老魔女问候道,“现在我是该叫你陆潇呢?还是……银狼呢?”

除了外表美艳外,她还曾跻身地球最强十二星武神之一,实力强悍,身经百战。

“这么多年你倒是完全没有变啊,老魔女。”陆潇对于老魔女的问候只是轻描淡写地回应。

而老魔女并没有生气,缓缓地呼了一口气,感叹道:“五年了,你过的还好吗?”

“托你的福,还吃得饱穿得暖。”他朝窗外望去只能看见蔚蓝的天空。

这时老魔女没有再说,也对窗外看了许久,而陆潇索性也不发言。

“五年啊……”沉默了许久,老魔女最先打破这个氛围,然后转过身对陆潇说,“曾经的你,身为星之海学院的学生,我们对你的期望只有一个,那就是让我们在终极之战中获胜。但是,你却中途退出了。”

“嗯……”但是陆潇却抓了抓头,一脸困惑皱起眉头说,“很抱歉,我对这些没什么兴趣。”

“嗯,我们早就知道你对这些丝毫不感兴趣,你甚至曾经拒绝过多次我们特待生的邀请。”说到这里,老魔女停顿了一下,然后眼神更加犀利了,缓缓地道来,“但是近年来,我们在与阿瑞斯星人的战斗中表现得并不理想。虽然他们没有发动大规模的战争,但是我们每次都吃瘪了,几乎都是费尽了很多的人力和物力才勉强将其平息下来。所以无论如何我们都必须打破这个僵局,因此得尽可能确保每一位有实力的学生才行。”

“对不起,你也太高看我了,更何况我现在只是一个普通人,而且我的实力没有强到值得你大费周章网罗吧。”

“是啊,因为现在的你是完全无名的人。老实说,当初地球联盟的高层们还坚决反对呢。”

“所以是你推荐我?”

“可以这么说。最后我这个学院长只有屈身前来请你了,这可以显示出我们的诚意了吧……而且,你的时限也不多了,我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

“对不起,我已经下定决心不再与星武神有任何瓜葛了……”陆潇不耐烦地打断道。

“不行,你一定要来!不然我会很苦恼的。”老魔女说,“除了你之外,没人能赢得了那个战神级。”

一听到这个名字,陆潇的顿时沉默。

“没错,他又回来了。前段时间,据侦察卫星发现,有类似他的磁场能量在暗域出现而且出现的次数非常频繁,现在的安界和暗域的边境的情况异常的紧张,我们怀疑,他们可能又要像五年前那样卷土重来……这就是我来找你的原因。”

“你都说这是可能啦……”陆潇突然笑道,“好了好了,我现在还要去和小璐逛街呢。”

陆潇这句话的意思是你说够了没有,老子现在很烦,请你出去,别要再让我看见你。

老魔女的灰色眼眸直视着陆潇说道:“你还在为过去的事情耿耿于怀吗?其实有些回忆你无法抗拒也无法逃避,回忆便是你的影。曾经的悲伤,无论甘醇,无论苦涩,无论哀伤……逃避,不一定躲得过,而面对,不一定最难受。”

“你以为我没想过吗?”陆潇说,“有段时间我一直纠结与怎么面对现实,现实这东西挺让人觉得残酷的,它就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东西。想要幸福的人都不想接受它,于是开始有人逃避,逃避好吗?能逃得掉吗?只能看开不能看破,还是叫我们不要去面对现实?但我不认为我可以逃避得过,可当一切重来,我也许依然会选择逃避。”

“你觉得这样真的好吗?”

“这也没什么不好的,我只是战战兢兢地作茧自缚而已。”

老魔女平静的说:“你只是把自己埋葬在幸福的梦境中,抖落一身的惶恐与痛苦。神悲悯地遥望着你,逃避不了的,这是逃走也躲避不了的命运,如这般那般如影随形,它终会把你摧毁在熙攘的人群中……或是,让我助你一力,涅槃重生!”

“对不起,我累了……”陆潇有些疲惫地说,“银狼在五年前已经死了,现在我只是陆潇。”

老魔女一愣,她认识这个男孩已经有很多年了,这是第二次从他的身上看出……疲倦与孤独。

第一次的看到的时候还是在五年前。

有人说战争是死神的盛宴。战争以为着死亡,只有死神才会觉得战争是最美好的吧。但很多人都是不愿意发动战争的,因为战争留下的是鲜血,是落寞,是毁于一旦的家园,更是永远无法弥补的伤痛。

那个男孩,在五年前的那一战中就已经失去了战斗之心了吧。

“我明白了……”老魔女说。

她现在知道,不论她怎么劝说他都已经是无济于事了。对于一个失去战斗之心的人,这是最危险的事情,因为能够再次重燃烈火的只有他自己。

然而面前这个男孩并没有想重燃烈火的意思。

“难道你不想要力量吗?”

陆潇的身体一震,因为曾经有人对他说过这句话。

力量……么!?

陆潇看着自己的双手,陷入了沉思。

“曾经我以为我逃脱了,但是我终究还是逃脱不了。在这个世界上总会有这样的人,给你一粒毒药你也会当做蜜糖一样吞下去……”老魔女淡淡的说:“我可以告诉你,失去一个重要的人则会让你一辈子都会后悔莫及……而力量,却是守护你重要的人的保障。”

“……”陆潇沉默了。

最后,老魔女笑了一下,说:“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再次挥起你手中的利剑,将剑锋插进入侵者的心脏。我们星之海学院,永远欢迎你……那么,再见……”说完,老魔女的身形瞬间消失,仿佛这个房间里只有陆潇独自一人,完全没出现过。

陆潇望着沙发上的微型投影仪,还有桌上的那杯已经凉了有差不多半个小时的热茶,他知道真正的老魔女在半个小时前已经来过了,刚才的那个只不过是她的逼真的投影而已。

五年来,他何曾不想再次挥起手中的剑,但是现在作为一个普通人的他,在五年前的那一战中他的星魂之力是完全枯竭了的。对于星武神来说,星魂之力枯竭,就意味着死亡。

而他却活了下来……

这一切都是因为那群傻瓜,那是一群彻底笨头笨脑的大傻瓜,他们倒在血泊中,他们的脸上带着一丝微笑。

陆潇望着窗外的天空,很蓝,很干净。但是五年前天空却是一片血红,空气中还弥漫着血腥味。

天上的风吹散了云的伤痕,却无法带走罹难后的寂寥与悲伤。

就在那一瞬间,呼吸仿佛都静止了,满地的鲜血,染红了整个大地。

队友们一个个冲上去,挥舞着武器浴血奋战,一个倒下了,另一个就替上去。

血红的晚霞在渐渐消退,双方就这样死死战斗着,没有任何一人想要撤退。

他踢踢脚边的机甲兽的残骸向左右望去,左边的队友的机甲断了一条右臂,却用不熟练的左手死命地砍着,面目狰狞,而右边的队友杀红了眼,大声的吼叫,嘴角甚至流出血来。

他抹了抹额头的汗水,抬头看看照耀着红色土地的红色太阳,耀得睁不开眼来。

他的队友们在远方挥舞着武器与入侵者战斗,仿佛是在用鲜血画画一般,那颗机甲下面的永远不曾低下的头颅,是所有世界人们的希望,好像旗帜。

他苦笑,这便是战争。

在这月明风清的日子里,战争的炮火响彻云霄。

他至今还记得他们倒下时的模样,他们笑了,并对他说,队长,要替我们活下去哦。

“不要啊,你们这群笨蛋!”陆潇突然大喊道。

“陆潇同学……”

这时陆潇的背后突然传来一阵平静而没有抑扬顿挫的声音。

“嗯?”

好熟悉的声音。

陆潇心里觉得奇怪,转过身去。

眼前站立着一名身材纤细的女人。

“呃……”陆潇东张西望地巡视四周后,歪着头,“你……是在叫我吗?”

“没错。”女人直视着陆潇,看不出有任何情绪波动,轻轻点头。

“你为……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

女人听到陆潇的问题,似乎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你不记得了吗?”

“嗯。”

“是么……”

看见陆潇一脸天真无邪的样子,女人并没有露出失望的表情,她做出简短的回应后,接下来――

“我是你的班主任,你说我为什么会不知道你的名字呢!看来你睡得挺香的啊,连我都忘记了,我的课真的有那么无聊么?而且谁是笨蛋,辱骂老师,罪加一等。给我到操场上跑一百圈……不,两百圈,外加一万字检讨,今天放学后交!现在,立刻、马上,到操场上跑圈,now!”

“是……是!”

陆潇现在的内心可谓是内牛满面,我不就是做了一个梦吗?至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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