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离约定的时辰还有些时候,麒诺心思一动,从书桌前起身,犹豫再三,还是出了房间,一个闪身便消失在原地。
再出现时,麒诺已经顺利进了太子府,却看到议事厅的灯依然亮着,麒诺抬步朝着议事厅走去。
她只是想见见他,远远的看他一眼便离开,这样应该不会打扰他议事才是。
“皇兄,你还未告诉嫂嫂关于秦家大小姐的事?”
“这有何可说的。”
麒诺听到对话停下脚步,议事厅的窗户开着,可她所站的位置恰好被屏风遮住,所以里边的人都没看到。
秦家大小姐?不就是秦若水?师兄还有何关于秦若水的事在瞒着她不成。
“嫂嫂一看便知是那种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秦家大小姐一心为皇兄,甚至不惜去青楼为皇兄搜集情报……此番她回京,定会要皇兄兑现当年承诺。”
麒诺略微沉思,忽然脑中闪过一人,她竟忘了,当年香城百花节,她送出十二花神,换回来的四名女子,其中有一人姓秦名可欣,当时她便知道那是他派去的人,却从未在意,不曾想,那女子竟是北国当朝太傅之女。
听熹王如此说,那女子去玲依阁是他一手安排,并且他还对那人有所承诺。
微风轻起,吹起麒诺的长发,有淡淡的影子投影到一旁的窗户上。
“谁?”随着萧天允一声轻喝,麒诺立刻回神,一个闪身离开了太子府,一鼓作气来到公主府外那条长长的巷子,想要整理的烦乱心绪一时难以平复,她便这般静静的在巷子中走着。
而萧天允来到麒诺方才所站的位置,熹王随后跟来,“没有人啊,皇兄是否看错了,许是夜里风大。”
萧天允不说话,只是面色越来越沉。
“你回去吧。”随即转身离开。
“哎……皇兄……”见他丝毫没有想要搭理自己的意思,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离开,熹王不敢再打扰。
若是真有人来此,他们都未发现,而太子府的影卫也为阻拦,或是根本没有发现,无论是哪个理由,最终结果都直指一人,便是长公主。方言北国有本事做到的就只有她一人。
若真是她……那真是……皇兄肯定会将他千刀万剐的,还是赶紧离开为妙。
另一面,麒诺刚走没有几步,便有无数阴暗的气息围过来,想来已是等候她多日。看着那出现的黑衣人,少说也有数十,看着那兵器上悠悠的蓝光,明显淬了毒药。
麒诺冷冷一笑,她正愁着无处撒气,如今到好,有人主动送上门来了。
来人二话不说,上来便是杀招。
麒诺不慌不忙的应对,却听一旁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长公主,别来无恙。”
麒诺目光一扫那房檐上站着的身影,反手便是一掌毫无征兆的劈了过去。“要打就下来,不打就给我闪开。”
朗煞明显被麒诺毫无征兆的打法弄得一愣,又听她这般言语,顿时朗声大笑,“好,就让老夫来会会你个张狂的丫头。”
哼,还正愁你不来,以为她真不知道这条路上有多少杀手埋伏,想要她的命吗?只是没想到,朗煞会第一次刺杀就亲自前来。
而另一面,巫磊毅趁着朗煞外出之时,按照麒诺的吩咐,将那几颗透明的主子连同那些细细的线摆入阵中,然后点起那无色无味的迷香,随即退出了暗格。
按照公主的安排,平王该是已经收到消息,进宫去接人才是。他如今要做的,便是帮助公主在爷爷回来之前拖延半个时辰不要被发现。
麒诺与朗煞周旋许久,一直僵持不下,眼看离公主府还有一段距离,黑衣人却越来越多,如今才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这样下去,想要顺利拖延半个时辰怕是很难。
“本宫有一事不明,不知朗家主可愿赐教。”麒诺放缓了手上凌厉的招式。
“呕?这世上还有长公主不明白的事。”
“天下之大,莫在人心之间,而人心是最难揣测的东西,本宫又如何能都知晓。”看着朗家家主依然凌厉的招式,麒诺目光微寒,看来他今日是非要自己性命不可。
“长公主如此玲珑剔透,又何必来问老夫。”
“苗西皇室如此对待朗家,家主为何还要为他如此卖命。”不知道平王是否救出冉鸢。
“为国之臣,自当卫国尽忠。”
“这里有太过牵强,不如本宫告诉家主,你为何要如此卖命。”
“愿闻其详。”
“第一,报恩,报灵舒悠阳救朗氏于水火之恩。”
闻言,朗煞眼神微眯,“太子灭我一族,老夫有何恩情可报。”
“盛极则衰,花开终败,家主纵横朝堂沙场,如何能不明白。”
“……”朗煞一时不知如何答话。想着朗家世代忠良,却也积淀了不少世族大家的骄奢淫逸之气,那些强取豪夺之事他虽知道,却也无力约束。朗家在苗西看似风光无限,实际却是有苦难言。而太子处心积虑,却也只是想根除朗家在朝势力,皇上却是一心想要朗家继续当皇室的替罪羊,哪怕太子灭了朗家,皇上依然不肯放过他。
心中无奈升腾,朗煞手上动作也慢了下来。
麒诺见状,继续道,“第二,破咒,唯有解除诅咒,方能解一族之困。”
“自作聪明。”她既已知道诅咒之事,是否就代表毅儿也是知道了的。
看着有些恼羞成怒的朗煞,麒诺挑眉道,“家主可曾想过,即便你如此为苗皇卖命,他也不会帮你破除诅咒,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破咒之法。”
“只要有巫太子在,老夫何愁破咒不成。”
“家主既有此把握,为何不动手?”
“……”
“因为你怕,你怕杀了巫忧无愁,巫族举兵苗西,你便是家国罪人,为图一己之私,毁了一国之安宁。”幸好这朗家主被家国大义之念捆绑,否则愁儿危矣。她今日故意提及此事,便是要他做个决断,愁儿长期在这老头手中,安危难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