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向天下证明自己的清白,却因此而小产昏迷不醒,他无奈,只能将妙手神医苏帅请来照顾她,这一照顾便是一年,也因此,他们的婚期拖了一年之久。
就在冉鸢身子调理好,心态也不似初时那般消沉时,他再次请旨完婚,却不想等来的竟是她入宫的诏书。
他只觉天地瞬间坍塌,想要入宫理论,却被父亲拦下,被阵法困在平王府中不得出。
后来她来找他,却阴错阳差看到秦若水似是被人下了催情之药,他不提防那连他都出不去的阵法会有人进得来,险些让秦若水趁他喝醉酒时趁虚而入,可当他惊醒之时,一把推开怀中人,再转身,看见的却是冉鸢冰冷的眼神和决绝的背影,他想追出去,却发现那阵法只能困住他,却困不住冉鸢,他追悔莫及,就在冉鸢消失的地方站了一夜。
第二日便传出她入宫的消息,再来便是宫中有疯妇的种种传说,以及皇上宠爱玉贵妃,盖楼宇建宫殿,取名“玉琼殿。”的传言。
他无数次夜探皇宫,就算躲过了那周围严密的守卫,却仍破不了那门口奇怪的阵法,救她不得。
他就此一蹶不振,日日在他为她而建的玉琼楼里烂醉如泥,可无论喝得有多醉,心中的痛依然很痛,脑中的记忆依然格外清晰。
一月后,太傅秦大人竟带着自己的女儿上王府来讨厌公道,说那夜秦若水回去之后就怀了身孕。
他看着那一脸泰然的父亲站在太傅身旁,心便彻底凉透,知子莫若父,若是别人设计于他,兴许他还能躲,可那设计陷害他的却是他的亲生父亲。
既然已经避无可避,除了宫中那一切不知的人儿,他还有什么不能失去,于是便顺了父亲的意思,将秦若水留了下来,却始终坚持不成亲,太傅见女儿日渐大了的肚子,虽然着急,却也不敢张扬,毕竟这事传出去,毁的是他当朝太傅的清誉,要他这北国门人最多的太傅如何面对群臣,便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待秦若水将孩子生下,再奏请皇上逼平王完婚。
这一等便是八月。父亲筹谋已久,打着清君侧的名义想要杀了冉鸢,了了他最后的牵挂,然后就势逼宫,不想却被边城疫疾所累,不得不延期,于是才有了她的到来。
当时听闻她和师弟走泾河回来,他便在期待着,今日他可以去了凤凰台旁最靠近江边的花楼,便是想确认她是否真的今日到来,却不想,身边满是父亲和皇上的眼线,他半天脱身不得,又遇上前来找他的王府下人,便有了之后这一幕。
慕喆修看着麒诺,心里想着,这世上除了冉鸢的父母亲,自己,最疼爱、最在乎冉鸢的便是眼前这人,她有颠覆这天下的本事,有救她出囹囵的本事,如今她就在面前,他还有何好顾忌,他不要这江山天下,他只要她能平安,就算他死又有何妨,只要死前能再见她一面,看她一眼就好。
“不是。”他曾暗中将那夜占了秦若水身子的侍卫秘密收押在王府的密室,就是等着有一日冉鸢回来,他能将这事情解释清楚,告诉她,他除了她没有碰过任何其他的女人,也绝不会碰其他女人。
“啊……”随着慕喆修的否认,麒诺毫不犹豫的一脚踩上那大肚子,紧接着便是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叫。
麒诺没有用丝毫的内力,而是全凭自己的力气发泄一般的狠狠跺了上去。
麒诺收回脚,看也没看那躺在地上身下染血,脸色苍白哀嚎不绝的女人。
“平王,这个女人从今往后跟你没有半点关系。来人,带回公主府。”
随着麒诺一声令下,数名黑衣影卫出现在众人面前,带着一抹肃杀之气,将已经虚弱得无力叫喊的秦若水抬起消失在原地。
萧天允听闻麒诺要将这半死不活的女人带去公主府,嘴角微微上扬。
这女人,这是在跟他父皇公然宣战啊。
许是那一声凄厉的叫喊惊醒了周围的百姓,麒诺她们自平王府出来,沿路有不少好事的人出来观望,奈何看见的只有从平王府里出来的马车,却不见有别的人。
萧天允一路微微笑着带着麒诺来到当年为冉鸢准备的公主府。
朱红的大门依然鲜红,却蒙上了淡淡的灰尘。
萧天允衣袖轻挥,紧闭的大门瞬间打开,可以清晰的看到顶端一排灰尘如掉落的帘幕一般落下,四周尘土飞扬而起。
麒诺一扫眼那满目萧条的景象,心中冷笑,北国主到真是不留余地,公主府是冉鸢作为南朝公主的门面,按理就是冉鸢在北国的娘家,今后南朝前来的使臣都会入住此处,他却如此荒废,显然没有将南朝新皇放在眼里。
“这算不算是这北国帝都唯一一片净土。”周围除了她和师兄的影卫,再没有其他旁杂的气息,这里已经荒废至此,但是成了一个不错的安生之地。
“爷还是觉得允诺居比这儿好上千百倍。”
“你的地盘自然好,但锋芒太盛。”光是他府外那些密密麻麻的眼线暗哨就够呛。权倾朝野通常用来形容外戚或是朝臣专权,但在北国,她总觉得这个词该用来形容这人,因为跟他斗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父皇。
“北国主何时回朝?”麒诺便走便查看地形,脑中飞速运转着什么。
“他就在离京城三十里地的凤阳城。”只有朝廷里为数不多的傻子会以为他真的还在回京的路上耽搁了行程,其实他早就到了那里。
麒诺微微一愣,这些日子,她把大多数的人力和精力都放在了巫忧无愁和巫磊毅身上,倒是有些疏忽了其他,幸好有身边这人。麒诺忽然止住脚步,转头认真的看着萧天允。
见麒诺停下,萧天允转身带着询问的眼神看着她。怎么突然不走了,没有看到周围有何异样。
“我发现我真的越来越离不开你了。”以前费尽心思想要掌控的一切,如今都已经变得不重要,那些可有可无的繁杂琐事也渐渐从她的生活中远离,这人正在努力兑现他的承诺,为她遮风挡雨,将她与那繁杂纷扰隔绝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