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发现他身上并无猫腻,灵舒悠阳嫌弃的收回手,平日的浅笑温和模样不再,恢复了他以往的跋扈张扬。
“苗太子这般百般伪装求全,如今目的达到,便不想再演下去了。”
“跟你……自然没必要。”
“有些东西,再怎么装,也瞒不住的。”装的始终是假的,不是发自内心的东西,太容易看破,他真的以为这样就能骗过那个聪慧的女子?简直妄想。
“若是从前,自然瞒不过,如今……不是今非昔比了吗?”要应付一个记忆空白,涉世未深的单纯女子,之前做的那样子就足够了。
“望苗太子善待我家公主,否则,苗西最好有被三国孤立的觉悟。”
“三国孤立?巫世子倒是对她有信心,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若真如巫世子所言,她就是个惑乱天下的祸水,到时候,看这天下如何容得下她。”
巫磊毅眼神忽然一寒,看着灵舒悠阳寒声道,“以她的个性,何惧天下目光,暂不说她的身份地位,光只是她本身,若是在苗西有何差池,苗太子又有多大把握能保证苗西一族不变成众矢之的,毕竟有人为了她,宁愿误了天下,那人的本事,苗太子比磊毅更清楚。”
“本太子说过,如今……已是今非昔比了。”灵舒悠阳眼神中的笃定和傲慢,让巫磊毅更加担心,难道师兄真的被他带去了苗西……
麒诺在马车上,眼神凉寒的看着前方。灵舒悠阳,若他少了半根寒毛,我必要你加倍奉还。
手中握紧的拳头慢慢松开,麒诺平复下情绪,挑开帘子若无其事道,“启程了。”
灵舒悠阳一改方才桀骜张狂不可一世的样子,又装出那一副温柔淡然的样子,礼貌的看了一眼巫磊毅,便头也不回的上了马车。
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巫磊毅依然站在原地。须臾,才转身回了房间,坐在桌前,将袖中藏着的盒子拿出,就在这时,一抹黑影一闪。“谁?”
巫磊毅刚要出手,便看到已经换了装束的鸣烁站在他面前。
“巫世子。”
“你来,可是公主有何交代。”
“是。”鸣烁看着他手中的盒子,继续道,“这是主子亲自炼制的丹药,只给自己人服用,方法在这张字条上。”说着,将麒诺写好的字条递给巫磊毅。
巫磊毅接过一看,又看了看手上的盒子,“公主可是还有何交代?”
鸣烁由于了片刻,还是将怀中的腰牌掏出,只见那翠玉牌正面写有一个“幽”字,反过来一看,背面写了一个“尊”字。
“这是……”幽冥宫主令。
“主子让我转告巫世子,幽冥宫上下尽听世子差遣。世子,请务必善用此物,它不仅是幽冥宫最高权力的象征,有它在,天下所有醉仙楼、玲依阁分店和所有林家名下产业的势力,包括苗西五仙教的势力世子都可以随意调动。”
“林家?”就是南朝北国最大的米粮商,诸国境内最大的银号也都是出自林家。再加上醉仙楼、玲依阁的势力,若是她想倾覆这天下……可谓是轻而易举。这力量何其可怕。
“巫世子,我家主子将此物相托,定然是对世子百分百的信任,希望世子莫要辜负主子。”主子将如此重要之物给了一个外人,还将那从不与外人的药也给了他,可见器重。
“你就不担心将此物给了我之后,我用它来为非作歹吗?”
“鸣烁从不质疑主子的决定,主子让对巫世子知无不言,世子若有何想了解的,尽可吩咐。”
巫磊毅低头看了看手中的两样东西,苦涩一笑,得她如此信任,他何其有幸。磊毅定不负公主所托。
“我需要尽快掌握公主手上的情报网络。”
“主子早就猜到巫世子会从情报下手,已经命我准备好,请世子随我来。”如今这别院外布满了苗太子的眼线,幸好主子早有准备。
巫磊毅起身,随着鸣烁来到一幅画前,随着鸣烁手上动作,一条暗道自脚下慢慢滑开一道口子。
“这是?”这别院是叔母曾经的清修之处,断然不会有此密道的。
“主子被夫人带走后,我和靑戈寻到此处,便一直陪在主子身边,并暗地里派人在此挖了贯通的密道,希望关键时候能保主子周全。”这事,不可能瞒过夫人,既然她没说什么,也就算是默认了。
倒是衷心之人。
二人进入密道后,巫磊毅一呆便是一夜,鸣烁也彻夜不眠的陪着他看资料,不时讲解,但大多时候他只是在一旁静静看着。不得不惊叹巫世子之才,主子果然没有看错人,这一个令牌背后有的不只是信任,还有自此再无法推脱的责任,既然巫世子收了令牌,这背后的意义,定也是心中有数的。
巫磊毅越是深入了解,就越是惊叹不已,如此庞大而缜密的情报网络,天下怕是再难有能与此相媲美的。连续几日,除了吃饭和必要的休息,巫磊毅喂完灵雪它们,看过巫悠无愁之后,便窝在了密道中吸收那庞大的资料,院外的暗哨也丝毫没有松懈。
而巫悠无愁自醒来便一直在房中纠结、折腾,每次巫磊毅进去都只看到她神神秘秘的在倒腾什么东西,可见他丝毫没有要去闹腾公主的意思,便也只是装作不知。公主说了,能瞒几日算几日,若是真被太子知道公主与灵舒悠阳一起去了苗西,指不定要闹翻天的跟去。
相比较巫磊毅这面,麒诺与灵舒悠阳这一路倒是平和得多。
这一路到苗西,大多数时候,二人都只是窝在马车里,各自看书,很少交谈。但灵舒悠阳对麒诺可谓是体贴有加,凡事事无巨细,样样安排的周到体贴,倒是一时让麒诺有些不适应。
偶尔看着灵舒悠阳静坐看书的样子,麒诺总有一种错觉,似乎这人不是灵舒悠阳,而是别人,那神态举止,不是假装温雅时的刻意造作,而是透着一种仿佛与生俱来的孤独,没有不可一世,没有阴险狡诈,没有阴狠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