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她有着自己的追求,不想因为感情而有羁绊。虽然有时他有些无赖,但也仅限于他们两人独处的时候。其他人在时,他就会变成一个黑洞,深邃的让人捉摸不透,配上他霸气尊贵的气势,深邃如鹰眸的双眼,一脸刀削般的轮廓,俊美得简直不似凡人。若不是麒诺有近四十岁的成人灵魂,说不定真会被他的外表欺骗了。
“真不是什么好东西,就会用皮相骗人。”在麒诺被天允纠缠得濒临爆发点时,忍不住咬牙狠狠道。
“咱俩彼此彼此,骂我就等于骂你自己。”
“你……懒得理你。”麒诺气得挥袖走人。
午时刚过,麒诺突然心血来潮,兴冲冲的让众人收拾湖边的草地,摘菜,打猎,出谷买吃的,削竹签,准备火炉、调料,洗碗、开锅,大伙儿忙得不亦乐乎。
都没弄懂麒诺想干嘛,萧天允还是像从前一样,一大早就在麒诺面前晃悠。
萧天允对着麒诺从来没一点正型,如此一个俊美如谪仙的男子,邪气与俊逸并存,却丝毫不相矛盾,反而更衬得他与众不同。麒诺总能被他激怒到想打架的地步。
其实两人没少打架,只是每次麒诺都会输,不是功夫不好,也不是她不够机智,每次对招萧天允总是显得气定神闲,游刃有余,一脸坏笑的与她过招,她招式怎么凌厉,怎么咄咄逼人,他总能轻松化解。本来两人的功夫相差不多,可是麒诺一面对他总会方寸大乱,输多胜少,这让麒诺郁闷了很久。
将近傍晚时分,一切收拾妥当,湖边的草地已经面目全非,旁边放满了各种生的蔬菜,肉类,十六个人大大小小的围坐成一个圈,中间是麒诺今天使唤众人的杰作——火锅,香气四溢,浓汤滚滚,火辣辣的味道挑逗着众人的味觉。
众人旁边还有一排小火炉,方形的金属盒子里有火炭烧的噼里啪啦的声音,上边还有一些用竹签串起来的各种麒诺亲手腌制的肉类和蔬菜,旁边还有很多的调料和食用油,这就是现代常见的——烧烤。
这可是真难得,麒诺下厨的次数一个巴掌就能数清。哪天遇到她心情好,有特别想吃的嘴馋了才会亲自下厨,每次下厨都会让大家食欲大开,不管是菜色还是味道都堪称一绝,让人垂涎三尺。
今天这阵势,让大家辛苦的同时也倍感期待。果然,她从来不会让人失望,这火锅和烧烤,简直太好吃了。
逍遥子一高兴,让几个男孩进药炉搬了几大坛子的珍贵药酒出来,美酒佳肴,不亦乐乎。
这天晚上,星光篝火相映下的夜幕比文人泼墨挥毫的画卷还要如梦似幻,“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众人都有些醉了,麒诺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取来清殇琴,轻轻的歌声响起。这是她第一次在这个时代唱歌。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
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三十功名尘与土。
八千里路云和月。
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
臣子恨,何时灭!
一曲《满江红》,似是想要提醒众人,前路波折,始于今下。
众人微醉的眼眸中露出深深的沉醉,震撼,些许了然。
第一次听她唱歌,声音真美,那么大气恢宏的歌被她唱得气势磅礴,越发的让人陶醉,真想就那么听着她的歌,一直醉下去。
一曲终,逍遥子抱起睡着的妻子起身离开。这样的歌词,这样的气氛,他们的小诺儿已经长大了。
长大了,是时候让大家离开了……
麒诺看着睡了一地的人,抱起琴拉着冉鸢向房间走去。
她相信,他们能听懂。
“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冉鸢和麒诺的酒量都很好,冉鸢微醉的俏脸越发娇媚。两人就那么悠悠的走着,没有直接回房间,而是绕道上了落鹰峡,没有用轻功,就这样静静的并肩走着。
谁都没有开口,一种默契,将千丝万缕的情愫缠绕成纱,薄如天边绽开的一丝云霞,似云似雾,飘渺悠远,又似缠绕指尖,微凉却深刻。
谁都不愿打扰分别前最后的相守带着的宁静祥和。
登上落鹰峡的一块平台,并没有到山顶,朝阳已经露出山涧,沐浴在阳光中,两人周身散发着一种淡淡的光环,美得好像天上的仙女来到人间。
“这里真美。”
麒诺是第一次站在落鹰峡上看日出,或许是快离开了,觉得它从来没那么美过。
“要走了吗?”如果非要在这个时代找一个最了解麒诺的人,一定非珏冉鸢莫属。
“我跟你一起走不好吗?”麒诺淡淡的****,语气不带丝毫的疑惑。
逍遥子曾单独跟麒诺说过,出师不认,江湖袅袅,各奔天涯。
如今,就算逍遥子有再多的不舍,麒诺也要帮他做决定。
“骄龙栖凤,翻云覆雨,终非池中物,这不是你说的吗?”麒诺接着道。
“呵,是啊。我们还会见面吗?”冉鸢语气中是从未有过的不舍和惆怅,虽然很淡,却依然清晰。
“不知道。”麒诺轻声回答。
“我叫莫罗珏·冉鸢,南朝定北大将军的女儿,封号平阳。”
麒诺有些意外,一起生活十年,今天才知道彼此的名字,真是讽刺。自己和师姐身份都不一般,两个师兄估计也不是什么平凡之辈。逍遥子收那么多身份显赫之人为徒,到底有什么用意。为他们更名换姓她倒是想得通。他是个怕麻烦的人,可这几个孩子,要是被人知道他们在鬼谷学艺,随便一个都会是大麻烦。
“我是岚麒赫霖·君诺。”说着,麒诺侧头默默的注视着身边一脸难以置信的师姐。
前天,逍遥子将兽谕,襁褓和信递到她手中,一脸郑重的告诉她,“你叫岚麒赫霖·君诺,南朝长公主,封号昌平。”
只是短短几个字,却让麒诺心里翻江倒海,她不喜平凡,但更不喜束缚,此生既然已与皇家沾上关系,怕是想脱身难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