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吧。”麒诺话刚落,青龙第一个飞身袭来,紧接着是雷霆、风云,朱雀犹豫再三,还是出了手,毕竟她也要给教主一个交代,自当全力以赴。而安在心纠结半响,对着萧天允道,“先说好了,这是她该受着的,要是受了伤你可别算在我头上。”
“哼。”萧天允轻哼一声,看也不看他,专心致志的盯着那空中缠斗的人影。
两个时辰眨眼而过,夕阳的余晖照在这一片满目疮痍的高台上,萧天允和安然退到了一旁的山崖上,给麒诺和他们六人足够的空间,萧天允脸色已近黑炭,袖中的手紧握成拳,手背青筋暴露,胸口是难以抑制的怒火,憋得他恨不得毁了这山崖。雪傲和灵雪以及水火灵兽翘首站在绝崖边上,从喉咙不断发出低沉的咆哮,那架势,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撕碎那些与主子缠斗在一起的人。
而安然从方才的镇定泰然,慢慢的变得焦虑,到后来的难以置信,如今,已经只剩下一脸的无可奈何。没想到她的武功竟如此之高,原以为他们几人合力定令将她挫败,却不想两个时辰过去,她越战越勇,而安在心他们却越来越力不从心。
麒诺原本华丽的衣装已经被血染得面目全非。
麒诺已经有些疲惫,他们六人合力,以她一人之力想要全身而退已经不太可能,麒诺思量再三,如此下去,自己一定会输,必须速战速决。
就在这时,安在心的弯月刀向着麒诺刺来,而背后是青龙的长剑,身侧是雷霆的雷刃和风云凌厉的掌风,朱雀眼神一丝纠结,动作微微有些迟疑,但还是拿着手中的剑向着麒诺刺来。
关键时刻,麒诺突然停下手上一切动作,转身将后背肩部的空门让出,以抵挡安在心的弯刀,周身真气护在胸前,直直迎上青龙刺来的宝剑,两章挥出,击退风云和朱雀,任由雷霆的雷刃刺穿她的右肩。
“诺儿。”萧天允再忍不住,飞身向着那抹身影掠去。该死的,他就不该答应她。
安在心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的一幕,她居然不躲,她完全可以躲开让青龙的剑刺在自己身上的,可是她为什么这样?这下完蛋了,那小子肯定会弄死自己的。
青龙和雷霆惊讶看着面前面不改色的任由伤口不断流血,却依然不慌不乱,淡定如昔的人。这到底是怎样一个女子,可以对自己心狠到如此地步,身上如此多的伤口,她居然还能那么无动于衷。
青龙看着那深深扎进她身体的剑,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雷霆看着她肩上贯穿的窟窿,心中升起一股难言的滋味,想拔出却又不敢。
“玄武的死,这就是我给你们的交代,如果还觉得不够,你们大可以联手再来。”
麒诺运功将众人平稳落到地面,一掌将安在心、青龙和雷霆震开,然后又运功将刺入身体内的武器弹了出来,一时有些虚脱,站立不稳,幸好萧天允及时赶到,一把将她抱在怀中,出手快速给她止血上药,动作一气合成,似是早有准备一般。
“说,你们想怎么个死法,爷留你们全尸。”看着怀中鲜血虽然止住,却脸色惨白,气息微弱的人儿,萧天允只想杀了那伤她之人,立刻,马上。
“行了,我没事。”麒诺有些虚弱的出声制止萧天允,看他的样子,恨不得噬其骨喝其血嚼其肉,若是他真把他们杀了,那她这伤受的岂不冤枉。
“诺儿,你太胡闹了,知不知道这样有多危险,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萧天允一改那如死神般淡漠寒凉的眼神,无比心疼的对着麒诺道。
“没事,这样……我反而觉得好过点。”
萧天允微微一愣,明白过来她话中的意思,只是更加心疼的将她揽紧在怀。
“主子,你这是何苦。”朱雀来到麒诺身旁,将自己的外衫撕成条为她上药包扎,那眼里的心疼显而易见。
安在心看着麒诺浑身是血,有他们的,但更多是他自己的,“我安在心服了,有你这样不要命的么,你这是要我们给你陪葬呢。”感觉斜面一阵阴风,安在心顿时住口。惨了,说错话了,难怪那小子用要吃了他的眼神瞪着他。
“风云敬佩姑娘的武功,也服了姑娘的冷静自持,风云认主。”说着,单膝跪地向着麒诺一礼。
“雷霆无话可说。”眼前种种,还有这些日子的所见所闻,足够说明问题。
“这一剑是你让着我,我青龙不是傻子,可我对你的身份有所保留,你必须保证,五仙教绝不会跟南朝朝廷有任何瓜葛。”
“我再说一遍,南朝朝政与我无关,如果你担心的只是这个,大可放心,我从未打算要五仙教染指朝政,何况你以为,以苗西国教的身份,我会让五仙教插足南朝?”
“那就最好,若有一****发现你利用我教图谋不轨,就算拼掉性命,我也要杀了你……”虽然知道自己没有本事杀了她,可人都说穿鞋的不怕光脚的,怕死的都怕不要命的,总之他豁出去了。
“安然,你还有何话可说。”萧天允丝毫不理会跪了一地的几人,瞪着远处走来的安然冷声问道,若不是他,诺儿怎会伤成这样,罪魁祸首。
看着守护在麒诺身旁的圣灵兽和跪倒在地的几人,安然叹了口气,“就算我有话要说,如今也没必要了,姑娘,希望你遵守诺言,护我圣教安宁,领我教众重现光明,成为这武林第一。”
“义父,你要去哪?”安在心看着说完话转身就走的人,急忙起身追过去问道。
“傀儡,自然要呆在该呆着的地方,何况除了五仙教,你觉得我还可以去哪?”安然拍了拍安在心的肩,“孩子,以后有时间多回来看看义父,义父在圣灵山等你。”然后背转身离开。五仙教既已易主,他自然不用再留在此地,被关了这么些年,他也想出去游山玩水,虽然是被迫卸下这一身担子,可难得清净,于他而言比起在那三尺见方的囚室里,这样已经好太多。
“恭送教主。”看着安然离去的背影,几人都不再说话,这个曾经在他们心中威武如同神灵的霸道男人,仿佛一瞬间老去,再不复当年的英姿。年华,是一把利刃,将岁月的伤痕清晰的刻在了他的脸上、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