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邹太师死后,除了邹念义,邹家一门被充军发配,淑妃囚禁冷宫,皇兄仁善,不打算将太师一家斩尽杀绝,于是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邹念义继续留在了朝中。”
“卑职叩见王爷,公主万安。王爷和公主怎会在此。”邹念义刚和一些江湖人士打过招呼,便看到这边站着叙话的麒诺和瑞王。
麒诺看着这个与初见时的张狂相比收敛了不少的男人,看她的眼神有着深深的隐忍。邹太师当年的罪证虽是皇家亲卫亲自搜出,但若不是她提前派人去准备,也不可能那么顺利,更何况淑妃进冷宫表面上归根究底都是因为她,更何况,朝堂之上,兔死狐悲,满门风光瞬间化为泡影,荣华富贵变成累累骂名,这个人对她的恨意有多深,可想而知。
麒诺眼神示意瑞王待会儿过去找她,看也不看邹念义一眼,转身便回到萧天允身边。
“诺儿,待会儿我给你个惊喜,不过你要从现在开始考虑怎么奖励我。”萧天允看着邹念义的眼神微寒,那个男人方才转身时那个眼神逃不过他的法眼,他那个贪得无厌的老爹的死到让他长记性,学聪明了。
看着一脸孩子气像是要向自己邀功一样的人,麒诺突然心情大好,从怀中拿出一个小小的香囊,眼中一抹精光一闪而逝,看得萧天允小心肝儿一颤,诺儿这个眼神很危险,他要小心为上。
“这个香囊里有一样东西,很特别,被某些特殊的人闻到,会出现很有意思的事情。”随着香囊慢慢靠近,萧天允只觉丹田一股热流猛蹿而起,瞬间袭遍全身,随后,周身由内而外开始奇痒难耐,他脑中灵光一闪,忽然想起出宫前这丫头为了报复他给他喝的那杯加了料的茶,诺尔说她没配解药的,而这东西喝下去也一直没反应,他就没太在意,这回着了道了。
“诺儿我不要奖励了,饶了我吧。”萧天允毫无形象可言的开始不停挠,麒诺看着他手一把抓上自己的后颈,那抓痕比他那颗红痣还要红,立刻收回手中的香囊,拨开他的手,指尖轻轻触碰那红红的痕印,“怎么使那么大力不知道痛吗?”
随着香囊远离,那股奇特的香味飘散,他体内奇痒难耐的感觉瞬间消失无踪,浑身舒爽,可偏头一看诺儿有些恼怒又带着浓浓埋怨的嗲了他一眼,这种情形似曾相识,以前他弄伤自己的时候诺儿骂他骂得更厉害呢。
“诺儿,你在心疼我啊。”想到此,萧天允眼中一道精光闪过,随即眼神明亮如星辰,满是惊喜期盼的盯着麒诺微微蹙眉的样子。她一直都是宠辱不惊,冷静自持的,经验告诉他,这个丫头只是不知道如何来表达那种感情,所以跟自己闹别扭,又不知道自己在恼什么,所以就更生气,他可以顺理成章的把这种小情绪当做是诺儿心疼自己的直接证据。真好。
“谁心疼你啦,你给我坐过去。”说着,一把将萧天允推到一旁的凳子上,拿出怀中的药瓶倒出一些翠绿清凉的液体给他轻轻的敷上。
“哈哈,哈哈哈……是,你没心疼我。”此时他的喜悦和欢乐,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看着诺儿依然有些微懊恼的样子,萧天允更开心了。诺儿对自己越来越好了,真好,诺儿越来越在乎自己的,真好,全世界加起来也没有诺儿好,诺儿是最好的,最最最好的。
周围早已落座的众人看着二人动作,只是了然浅笑,传言,北国允太子生性凉薄,阴寒狠戾,南朝长公主凶残毒辣,雷厉风行?可在他们眼里,又有什么比他们亲眼所见、所闻更能说明一切。传言有几分真实,没有人去考究,芳华背后有多少无可奈何,艰险凌厉只有当事人知道,狠戾阴寒,不过是对待敌人和外人的态度,立场不同,结论自然不一,除了当事人,又有何人有资格对他们评头论足,如此把对方放在心尖,懂得心疼与怜爱之人,又怎会为祸于世。
“阿弥陀佛。”渡陌禅师突然觉得,自己方才的思虑有些多余了。
“将来是这些小辈的天下,大师就勿要太过挂怀了,世事多变,顺天应理便是。”天机老人曾言这天下的未来与过去,无不与面前二人息息相连,可预言毕竟不是事实,将来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倒不如顺其自然,终会有结果到来的一日。
“道长通透,到是老衲庸人自扰。”渡陌禅师话落,便听到不远处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想不到渡陌大师也有为这红尘俗世忧扰之时。”
麒诺和萧天允听到这个声音,头都没抬,麒诺静静的坐在椅子上,端起一旁靑戈准备好的茶盏轻抿了一口,低垂的眼睑遮住了她眼中的神色,只是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身旁安然静坐的冉鸢,她一身红衣妖娆尊贵,不容侵犯,看到灵舒悠阳也不见丝毫的曾经的惨白和慌乱。
“阿弥陀佛,苗太子博学通达,老衲受教了。”渡陌禅师起身对着远处走来的鲜红微微点头一礼,满脸的平静和善,有包罗万象的胸怀和心静如海的气量。不愧是一代高僧,举手投足,自有一般仙风道骨。
“风息道长,别来无恙。”话虽如此说,可他从台上走来,一双眼睛盯着麒诺和萧天允便没移开过。看着麒诺温柔为萧天允上药的样子,看着萧天允深情凝视麒诺的样子,他袖中的手紧紧攥起,又松开。怎么看,怎么觉得碍眼,胸中一股莫名的怒火,烧得他恨不得一掌劈碎那画面。随即想起昨日之事,一双眼睛紧盯着看也不看他一眼,自顾自陶醉的萧天允,一丝狠戾阴寒自他眼底划过,一闪即逝,虽然快,却依然被麒诺抓个正着。
“昨日长公主公然挑衅我苗西圣教使者,难不成是对我苗西皇后的位置感兴趣?否则何至于掳了我圣教的圣女,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取而代之。”朗素心自昨日他离开便去向不明,所有昨日在场的随从都被人不知用什么方法抹去了记忆,害得他根本找不到人。
“你当你苗西皇后是镶金边的香馍馍谁都爱往上靠,要取而代之也不稀罕当你苗西的圣女。”面对灵舒悠阳直白的挑衅,萧天允毫不客气的回击,从来没有一个人,胆敢当着他的面如此跟诺儿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