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仙楼顶楼雅间,萧天允寒着脸坐在桌前喝闷酒,慕喆修相较于他到显得悠然许多,只是这房间还多出了几人,靑戈和鸣烁一脸阴沉的站在一旁。
这时,一道黑影闪入,直接来到靑戈他们面前。“左使,主上与二小姐上了武林第一世家白家少爷的车,说要去香城参加武林大会。”
“找着主上啦?”鸣烁惊喜道。
“武林大会?”靑戈与鸣烁几乎同时开口问道,一旁刚走进屋子的靑洛听到二人的惊呼,扔下手中的饭菜,闪身一把抓起汇报的人。
“说清楚,什么白家?什么武林大会?”主子当天抛下她们跟二小姐。
“你说……她上了白成志的车?”嘭一声清响,萧天允手中的白玉杯被捏碎。
“胡闹……诺儿和冉鸢自有分寸,许是觉着好玩才去的。”慕喆修微微叹了口气,一改方才悠然的神态,看着那桌上碎片中的斑斑血迹,放下手中酒杯一把拉过萧天允的手想要查看伤势,却被他挣开。慕喆修看了一眼他手上的伤口,蹙眉又叹了口气,这人只要牛脾气上来,除了诺儿,谁都说不动。
萧天允寒着脸走到窗前,丝毫不理会自己受伤的伤。夜色已浓,他才离开她不过几个时辰,他便如此烦躁不耐,总觉得心里空了一块,无论是走路、喝酒、食不知味……他如今做任何事,那丫头的脸总是在他面前晃悠,不知何时,他竟已如此离不开她了吗?
可她竟然还要跟白成志去香城,她这一路颠簸了数日,又要忙着躲避她身边的人,隐匿行踪,又要强忍疼痛不让冉鸢知道担心,怕是早已精疲力尽,万一被人趁人之危怎么办,她难道就没想过他在担心她吗?这个黑了心的丫头片子。让他怎么能不气。亏他还想方设法帮她拦截幽冥宫的人,把前来找她的靑戈、鸣烁、靑洛扣在醉仙楼不去扰了她们今日的兴致。
“主上和二小姐是同白家少爷一同下的山,主上确实上了白家公子的车,不过并没有跟他同乘,而是和二小姐上了另外一辆。”他想了半天,自己说的没错啊,为什么左右使反应那么大。
“你不早说。”鸣烁一巴掌拍在那人头上,疼得那人龇牙咧嘴,这不是都一样吗?白家公子备的车,不就是白家公子的车吗?
“三少爷,如今怎么办?”靑洛胆儿大些,着急着找自家主子,倒也没太注意萧天允周身冻得死人的寒气。三少爷不让她们去找主子,可如今主子怕是已经快到香城了,她们总不能继续呆在这儿什么都不做吧,主子身上可还有那痛死人的银针呢。
“收拾东西,立刻动身去香城。”
“这还差不多。”靑洛小声嘀咕了一句,接触到萧天允阴寒的目光,顿时收了埋怨低着头跑出去收拾东西。靑戈摇摇头,这时候才反应过来面前是这个煞神,没被一掌拍出去算是万幸了。随后与鸣烁一同出了房门。
“你呀,就是什么都由着她,惯着她胡来。”慕喆修来到萧天允身旁,宠溺而又有些感慨的道。他会回来拦截靑戈她们不就是为了称她的心如她的意,让她自在一会儿吗,她一声不吭的扔下那么一大帮子人不管,要真被逮到,还不念她个几天几夜。这丫头,向来会躲清闲,又怕麻烦,如今三师弟都帮她解决了,没了后顾之忧,她自然可以逍遥快活去了。这人做的桩桩件件,不都是为了她?
“彼此彼此,你不也由着师姐胡闹,男子汉大丈夫,自己的女人自己不看着,反倒让人有机可乘。”
“我只是给她自由选择的权利。”他只是希望她能过得幸福。
“别给自己的懦弱找借口,你就是对自己没自信,下不了决心,既然喜欢她就要去争取,难道你要抱着愧疚看着别人给她幸福,然后自己孤独悔恨的过一辈子?这种事光用想你觉得你做得出来吗?既然你放不下她,就努力让她接受你,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拖拖拉拉优柔寡断的,如果你连给一个自己喜欢的女人幸福的自信都没有,那就趁早离她远点,别说什么只要她幸福就好,只要她开心你什么都甘愿这些都是屁话,她的幸福如果不是因为你,那她过的怎么样都跟你没有半点关系,你要不就滚得远远的,别在一边碍手碍脚,要不就干脆点,把她绑在自己身边,你这样什么都不做的干扛着只会让她离你越来越远。”这人从小就这不温不火的性子,看了他就来气。
慕喆修不说话,有些惊诧又有些失落的看着面前气怒发作的人。这似乎是长那么大以来,这个师弟对他说过的最长的一句话,也是最有用的一句,虽然是埋怨,话也不好听,但还是让他心里微微的暖。
是啊,他总是在对她的事情上太过小心翼翼,以至于自己都已经忘了要去争取,而只是一味的等着她做选择,他差点忘了,她的选择若真不是他,结果便再难挽回,那他岂不是要抱憾终身。
“谢了,走吧,再耽误她们可就真要羊入虎口了。”慕喆修收起苦涩的表情,恢复一贯的儒雅清俊,照着萧天允的肩膀重重的拍了一下,便转身离开。
香城如今鱼龙混杂,此次武林大会,南北朝廷定也派了不少人来监视,她们如今又与苗西结了梁子,再加上那诡异莫测的灵舒悠阳,出境堪舆,他们必须赶过去,断不能让她们有何闪失。
巳时已末,终于来到香城最有名的燕凤楼前,不过如今这里已经高高挂起了玲倚楼的招牌,原本孤灯独照的燕凤楼如今灯火辉煌,夜夜笙歌,成为香城权贵和众多武林人士的挥金之地。
“姑娘,公子,我家少爷让我来问二位,是否有兴趣到这玲倚楼中小坐片刻,这是我们香城最有名的歌舞坊。”一个恭敬而略显苍老的声音传来。应该是白府的管家。
“劳管家转告你家公子,今日实在有些乏了,想早些休息,就不去了。”冉鸢柔声说道,不知为何,自从离开京城,这些日子她越来越容易疲乏。
“是。”只听前方隐隐传来有人低语的声音,接着马车又继续往前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