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周品的脸色十分不快起来,他冷冷地打断我:“柴公子。”
我将手挥了挥,“西老爷莫急,听我说完。西姑娘的病能好是取决于湛公子的,但至于能多快好,就看西老爷如何选择了。”
“我?”西周品有些疑惑:“我能让芹儿的病快些好起来?”
“可不是。”我说道,“只要您同意西姑娘和湛公子的婚事,西姑娘的病自然不治而愈。”
“绝无可能!”西周品一摆手,声音大了起来。
“您别急,听我说完呀。”我十分嫌弃地看了西周品一眼,他好像意识到自己刚才太过冲动,有些讪讪地喝了口茶。
“我知道您爱女心切,天下哪有不为自己儿女考虑的父母。您不希望西姑娘嫁给湛公子,怕以后受苦,这种担心是很有道理的,但西姑娘太年轻,何况如今正陷在感情里,想不明白,但您要想明白啊,可不能得不偿失。”
“什么意思?”西周品皱着眉头问我。
“我就问您一句话,若是你答应了他们的婚事……”
“我说了不可能!”西周品再次打断我。
我无奈道:“我打个比方……哎,听我说完!”见西周品还打算开口,我先发制人大吼了一句,我的声音一下没收住,太过响亮,不仅把西周品吓了一跳,连站在门口的仆人都偷偷朝里看了看。
我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继续道:“我就问一句,即便你答应了他们的婚事,湛家老爷……可会答应?”
西周品眼睛灵活地转了转,刚刚因为爱女心切而着急冲动的慈父突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精明懂算计的商人,他呵呵笑了:“湛家那位,这么多年对手下来,我虽不敢说多了解他,但至少我知道一点,他顽固不化,冥顽不灵,决不会允许他家儿子娶芹儿的。”
“所以咯。”我摊了摊手,“您何必自己做坏人,倒不如唱个红脸,白脸留给湛家老爷去唱吧。”
“这样这能行?”西周品想了半晌,还是有些疑惑。
“这有何不行?若是以后西姑娘病好了,她和湛公子走不到一起,也不能将这事怪到您头上不是。”
西周品摆了摆手:“可若是芹儿病好了,倔脾气一上来,非湛乐容那小子不嫁可怎生是好?到时湛家又决不会娶了她,岂不是要熬成个老姑娘?我若叫她嫁人,她拿我答应他们俩婚事的话出来堵我怎么办?”
“西老爷,别担心,我早就为您想好了。”我笑眯眯地说:“您先配合我将西姑娘的病治好,待她意识清醒后,您再找她好好聊一聊,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西姑娘虽陷入爱情中不可自拔,但您毕竟是她的爹爹,她还是需要考虑您的感受,您既然已经做出了让步,她当然也需要退上一步。”
“如何退?”
“您跟她约定好,一年之内您不逼她嫁给别人,若是湛家上门提亲,您二话不说,愿意将她嫁给湛乐容;可若是一年之后,湛家不上门提亲,她就必须听从您的安排,嫁给别人。”
“妙啊。”西周品连声称赞。
“若是您担心西姑娘变卦,可以白纸黑字写下来,签字画押。”
“不必。”西周品说道:“我自己的女儿自己了解,凡是她答应了的事,即便心里不情愿,也一定会做到。若她等上一年,湛乐容那小子还不能娶她,她会听从我的安排嫁给别人的。”
“如此,那便万事大吉,毫无破绽了。”
“柴公子真是人中龙凤啊。”西周品赞道。
“哪里,哪里。”我急忙客气道:“我和西府有缘,自然希望西姑娘的病能快些好起来,你们父女二人能够和睦。”
“我都听柴公子的,你叫我如何做,我便如何做。”西周品一副对我心服口服的模样。
我笑道:“那便等到明日吧,明日我和您一起去看西姑娘。”
“好!”西周品爽快地答应了,“待芹儿大病一好,我就将家传之宝双手奉上。”
“哈哈哈……多谢,多谢。”我想着就要到手的回魂碧玉丹,抑制不住心中的欢喜大笑出声。
“二位公子,留下来和西某吃顿便饭吧。”西周品十分热情地招呼我们。
我想着昨日吃完饭剩下的一肚子水,苦着脸想拒绝,话还没说出口,西周品高兴地说道:“今儿个高兴,带会儿我去开一瓶在地窖里放了二十年的陈年老酒,可惜二位公子都不喝酒,不然小酌一杯,多么快活。”
我一听是二十年的陈年老酒双眼开始放光:“难得西老爷这么开心,其实小酌一杯也不是不可以,呵呵。”
“原来柴公子可以喝酒,那更好,今晚咱们喝个痛快!可惜司空公子滴酒不沾。”
“难得阿蓟也喝酒,我附庸风雅一次也无妨。”司空易淡淡地说道。
话音一落,房间里一片沉寂。
当晚宾主尽欢,我们都喝得十分尽兴。
西周品也是个好酒之人,那瓶酒不愧是二十年的陈年老酒,一打开封盖,香气四溢,熏得我们几个酒国馋虫直咽口水。
西周品亲自为我们斟上酒,我急忙拿起酒杯抿了一口,一股醇香从我的舌尖绽开,如一股暖流顺着我的喉咙流下去,一下子全身都感觉热乎起来,像吃了人参果一样舒畅。
“好酒。”我赞道。
“那是,这酒虽不是什么名品,可也是寨子的酒庄里自己酿的,放了这么多年,可不比那些名品差。”西周品一脸得意地说道。
“醇馥幽郁,回味悠长。”司空易先将酒杯放在鼻尖闻了闻,才抿了一口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