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不服,也想见见那南宁王的孙女是怎样的天姿国色,便答应下来。
经过一夜休整,终于恢复了元气,第二日一早,我便敲响了司空易的门。
没敲几下,门便开了。司空易黑衣墨发,精神焕发,看来昨日也休息得不错。他脸上也依旧戴着那张假脸面具,我突然觉得这个场景十分搞笑,两个假脸人面对面在说话,不由噗嗤一声笑了。
他也不问我为何笑,开了门后自顾自进了房间,我只好跟着进去。
他坐到桌子边,倒了两杯茶,一杯推给了我,我在他身边坐下。
“我们何时才能和小茴石南他们会合?”
“不急,我已留下暗号,石南看到自会来找我们。”
我放下心来,想起昨日答应小六的事,有些迟疑地开口:“昨日小六说,南宁王的孙女这两日招亲,他邀我们二人一同前去看看,凑凑热闹。”
“嗯。”他应了一声,我惊奇道:“咦,你竟然答应了?”
他放下茶杯,慢悠悠道:“拿人手软,吃人嘴短。”
我差点一口茶喷出来,心里狂笑,想不到不可一世的司空易也有这么一天,真是快哉快哉。
最难搞定的司空易没有意见,我们四人吃完早餐后便朝着招亲地点出发了。而且完全不需要问路,哪里有人便往哪里走,哪里人多便往哪里钻,准没错。
南宁王在良南城城中摆了个打擂台,并没有设下什么门槛,只要家中没有娶妻的成年男子均可上台打擂,不过这只是第一关而已,接下来还有两关便是由南宁王的孙女殷忆雪亲自出题了。
南宁王殷承允在东胥是个传奇人物,他将近而立之年才参军,从一个小小的火头军当起,靠着赫赫战功,一步一步爬到将军的位置,凭的完全是真本事。五十多年前更是凭借在平丹之战中大败赤炀国战神陆和而威震五国,赤炀国才因此与东胥签订了通商协议,更是打破了赤炀国当年想出兵吞并夷玉的幻想。殷承允凭着这不世战功被上一代东胥国主破例封为了异姓王,良南城正是其封地。
殷承允如今已是耄耋之年,生了三个儿子一个女儿,殷忆雪是他小儿子的独生女,因他小儿子年纪轻轻便因病去世了,殷忆雪便从小养在他身边,最得宠爱,因此这次才不惜举行了声势浩大的招亲仪式,只想着要给自己最宠爱的孙女找个如意郎君嫁了。
殷忆雪人如其名,冰雪聪明,据传因从小养在南宁王身边,不爱女红,却熟读兵法,性子爽朗,才貌双全。小小年纪便和南宁王部下诸将混了个熟,许多不苟言笑的将军一提起她便笑得合不拢嘴。
不过这只是传言,但光凭着她爷爷的名号娶了她便是前世修来的福气了,至于她是否是才貌双全,想来多数人也不会在意。抱着看戏的心里,我跟随小六来到了招亲地点,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我只能说真的万万没想到了。
南宁王真是下了血本,招亲擂台搭得十分大,为了不让殷忆雪抛头露面,甚至在擂台后搭了个绣楼,以便她观战。
擂台四周挤满了人,考虑到司空易的特殊习惯,我便和他停留在了人群外,任由小六招呼着陆英往前面挤去了。擂台上的两人激战正酣,南宁王估摸着也陪着他孙女在绣楼里,擂台之上只有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拿着锣鼓站在旁边,周围站着一群官兵,想来是维持秩序的。
“好!”台上一个青年人把另一人打下了台,人群爆发出热烈的叫好声。
台上的青年人虽负了伤,但依旧开心万分,不停朝台下的百姓招手,那管家敲了一声锣鼓,喊道:“刘公子胜,休战半炷香,接下来还有何人想上台打擂?”话音刚落,便有人从台下飞身而上。
“为何要休战半炷香?”我有些疑惑,历来招亲打擂不是人流战吗?
“这位公子,你不知道吧?”旁边一个大婶听到我的话搭腔道:“这是殷小姐规定的,她说若是人流战,对擂主不公平。”
我朝大婶笑着点点头,看来这个殷忆雪确实有些想法。
半柱香时间转瞬即逝,台上两人又打作一团,台下叫好声不绝于耳。打得确实精彩,都有些真功夫,不过要站着看这么久,还是有些疲累,我便同司空易两人来到了对面的茶楼之上观战。
茶楼生意火爆,多是像我们这种来看热闹之人。
我们寻了个偏僻却靠窗的位置坐下,因为视线被绣楼挡住,并不是特别好,所以这个角落里并没有什么人。
“你说这打来打去的,有什么看头。”我嗑着瓜子对司空易说。
“要的不是看头,是结果。”司空易头也不抬,回答道。
“那倒是,不过这过程可真冗长,原本打擂台就已经够耗时间了,每打完一个中间还要休息半柱香。若是永远没人能守住擂,那殷小姐还不嫁了不成。”
“你怎么知道那殷家小姐想嫁?”司空易反问。
我恍然大悟:“司空你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这摆明了就是不想嫁人嘛。之前大多数打擂,除非武功极高之人,基本上都是被人流战拖垮的,这休息半柱香,让擂主有了转圜的时间,看似对擂主公平,但这样一个一个积累起来,还是会被拖垮,不过时间却长多了。估摸着这殷家小姐是不想跟家人明着对抗,便想出了这种法子来。”
“看来阿蓟很懂姑娘家的心事。”司空易道。
我被这句话噎住,又不能说本公子游历花丛,所以深谙女子心事,更不能直接说,因为本公子就是姑娘家。于是我答道:“上次不是跟司空说过吗,我有个双生妹妹,从小一起长大,所以当然懂姑娘家心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