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介啊……明明是他自己不想去,为何要推在我身上,更何况,那一个个美人,如花似玉的,个个都是最美的花,他不去赏花,待花期过了,便只能徒剩伤心了。
“要不……偶尔去看看?”我用商量地口吻说道,他去应付那三人,那三人就不会来烦我了嘛。
他看了我一眼,拿起了碗筷,接着一声不吭地吃完了整顿饭,我战战兢兢的,生怕他嘴里再蹦出什么让我胆战心惊的话来,可是直到他离开,也没有再说下一句话,我这才松了口气,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可第二天天才蒙蒙亮,白芷就在外头敲门,我迷迷糊糊问道:“什么事啊?”
接着便听到贯休带着笑意的声音:“王妃,主子昨日交代,今日开始教您习武。”
我呜咽了一声,将被子蒙住了头,我就知道,君迁尘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小心眼!
结果当然是我不情不愿地从床上爬起来,我可以赖床,可以不跟着贯休去学武,但我知道那样会更悲惨,因为还有琴棋书画,诗酒花茶等……数不尽的师父在等着我,我相信君迁尘绝对干得出那样的事。
待洗漱完毕,人已经清醒了一大半,这时节的清晨,外头的空气都是冰凉的,冷不防钻入衣服的领口,立刻就能让人打个哆嗦,白芷给我披了一件披风,我裹得紧紧的,低着头跟着贯休出了门。
外头天微微亮,王府里到处一片寂静,偶尔能听得一声虫鸣,我回头看了一眼悄无声息的书房,哀怨地叹了口气,凭什么君迁尘可以呼呼大睡,现在还在深深的睡眠中,我却要跟着一个这会儿在心里估计乐翻了天的人去学武?所以当初我是哪根筋搭错了要跑去救君迁尘,若没有前因,此时便不会有这一出后果了。
可是现在后悔已经太晚了,所谓吃一堑,长一智,我心里暗暗决定,以后绝对不做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事了。
贯休沉默地在前头走着,他穿着一身黑色劲装,手里拿着宝剑,背影十分宽厚挺拔,话又说话来,他不说话的时候讨喜多了。
我几乎从没有这么早出门过,以前在王府里更是日日酣睡,平日里闲来无事时,不到日上三竿决不起床,现在可好,报应来了,我突然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小跑两步,与贯休并肩,抬头问道:“你家主子怎么说?我一个月里有几日需要早起和你学武?”
贯休看了我一眼,眼中闪着幸灾乐祸的光芒,我暗道不好,便听他十分开心地说道:“不是几日,是每日啊。”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不打算接受这个最残酷的结果,辩驳道:“他没跟我说过日日都要练武!”
贯休今日颇为伶俐,当即回道:“主子也没说过一个月只要练几天啊。”
我撇了撇嘴,退而求其次:“那练到什么程度为止?”
贯休好笑地看了我一眼:“学无止境,练武也是如此。”
“我又不打算考武状元!”我十分不服气。
贯休嘿嘿一笑:“可王妃胆子太大,主子说了,你胆子大,武功却是三脚猫,这样太危险了。”
我还想辩解,便看到前方不远处站着一个人,走近一看,原来是辛盛,便立刻将没说完的话咽了下去,我在他人面前,还是需要端着一些架子的。
辛盛看到我,急忙躬身行礼,我挥了挥手,示意他不必拘束,问道:“你怎么也在这儿?一起练武么?”
辛盛还没开口,贯休便替他答道:“他根基不错,自己也愿意,便叫来一起练了,更何况……”贯休顿了顿,“怕王妃一个人练武太无聊,找个人陪您,想来也会有趣些。”
真是考虑得面面俱到啊,把我的后路都堵死了,有了一个学武的同窗,若某日我想耍赖不来,岂不是让人白白看了笑话。
我深吸了一口气,扯出一抹僵硬的微笑:“贯休师父,能开始了么?再不开始天都要大亮了!”
贯休这才收起看我笑话的心思,专心致志地教了起来,他教了我们打坐调息之法后,便让我们开始蹲马步。
贯休一旦开始教学,整个人立刻变得无比严肃,同平日里那个跟我斗嘴屡斗屡败的贯休好像是两个人,他既不顾及我是高高在上的煊王妃,亦不顾及我是个女子,每次我坚持不下去时,他也不说话,就用轻蔑至极的眼神扫我一眼,我内心的怒火便一下子升腾了起来,咬着牙也要坚持下去。
所以那日到了最后,我是飘着回去的,脚步轻浮得不行,随时感觉都要跪下去,待回到房间里坐下时,两条腿还在发抖。
白芷心疼得不行,急忙跑上前来帮我揉腿,我已经完全没了说话的力气,坐在那儿直喘气,君迁尘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副情景。
我懒洋洋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又看向了别处,心里头实在不愿意搭理这个罪魁祸首。
君迁尘毫无自知之明,走到我身边坐下,白芷忙站起身朝他福了福身子,他挥了挥手,朝白芷道了句:“你继续。”
白芷便又在我旁边蹲下了身子,给我揉捏着腿,先前绷得紧紧的小腿在她的揉捏之下,感觉松懈了下来,不过更加酸软了,有些地方特别疼,她一摁,我会不由自主地发出抽气声。
“怎么样?”君迁尘终于开了口。
我横了他一眼,学以致用,不答反问道:“你觉得呢?”
他嘴角微扬:“不错,比我想得好。”
我呼了口气,“你想的是什么样?”
“唔。”他偏了偏头,“原以为第一天你支撑不住,会被人抬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