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他呆呆的看着我,脸上有一丝挣扎闪过,我急忙肯定道:“当然是的,你要相信,未来一定能遇上那个和你最最匹配的人,即便你什么也不说,她也能懂你在想什么。”
“真的……会有吗?”他眼中闪着希冀。
“当然会有。”我微笑说道:“你遇到一个人,她笑的时候,你也莫名其妙想跟着一起笑的时候,就对了。不过你还小,往后的日子长着呢。”
直到我回到王府,我还在想,刚才我说的那些话,白云华究竟信了没有。
白芷早早就吩咐人摆了饭菜等我,可迟迟不见我回来,她焦急得不行,直到我带着小茴和一脸疲惫进门,她才松了口气,急忙叫人去将饭菜热一热再呈上来。
折腾了这一个下午,如今我确实感觉饥肠辘辘了,回来的路上小茴见我心情低落,也不敢多问什么,但看得出来,她对华蕴突然变成了白云华,充满了好奇。
饭毕,我放下碗筷,见平日里一进府便不知道跑到哪里去撒欢了的小茴还乖乖站在原地,叹了口气,“想问什么,问吧。”
小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但依旧遏制不住她旺盛的好奇心,问道:“小姐,我就想知道……那个华蕴公子真的是夷玉的太子么?”
我拿清水漱了漱口,又拿湿帕擦了擦手,淡淡道:“祁大哥没同你解释吗?”
小茴嘟着嘴摇了摇头,委屈道:“他就只把我骗到了一边,然后就不再说话了,我在那里问了半天,跟对着一根木头说话似的,气死我了。”
没想到看起来英武忠厚的祁永炎也会做这种事情,我无奈地笑了一声,知道今日若不给小茴一个满意的答复,她怕是晚上都要睡不好了。
我点了点头,“就是你看到的那样。”
小茴发出一声惊呼,“真的是啊,天啦……”接着脱口而出,“那小姐,你怎么不嫁给他呀?”
我就知道她会这么说,心里早有准备好的答案,默默道:“他比我小,我不喜欢。”
小茴脸上浮现可惜之色,不过还是颇为理解地点了点头,“也是,即便只小一岁,也还是别扭。”
“别想那么多了,现在圣旨已下,我恩都谢过了,还有可能更改么?早些睡去吧。”我将小茴和其他丫头都打发了出去,一个人端了个椅子放在矮柜旁,对着上面的玉盆发呆。
浴盆里的白头蛇蛋一片死寂,里头的黑影再无动静,我都怀疑自己上次是不是受君迁尘的影响,看花了眼。
呆坐了片刻,一阵疲惫之感由内而外发散出来,这一世只想获得轻松又自由,看起来简单,做起来真难啊,希望我这次义无反顾的选择不会有错。
待我第二日醒来,天光大亮,盯着雕花床顶看了半晌,这才爬起来穿衣洗漱,待一切整理好,还在喝着小米粥,诺儿便从门外跑来说:“宗老爷子来了!”
我就知道他会过来的,毕竟他先前知晓是一回事,现在昭告天下了又是一回事,那时随时都有更改的可能,可现在已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宗老头走进来时,我正吭哧吭哧地喝着第二碗粥,喝得有些急,额头上都溢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我抽空从碗里抬头看了他一眼,含糊不清地打了声招呼,然后继续埋头吭哧吭哧地喝粥,待吃饱喝足,摸着滚圆的肚子瘫坐在椅子上时,已经是一刻钟以后的事了。
抬眼看去,宗老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着我,见我看他,慢慢吐出一句:“嫁人后,切莫在夫君面前这么吃东西了。”
“我省得。”我应了一声,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香喷喷的花茶,露出了餍足的笑意。
“你婚期定在何时?”宗老头问道。
“下个月初十。”
“什么?”宗老头差点激动地站起来,“怎么这么急?”
我将东胥景和帝的理由讲了一遍,宗老头气愤道:“不行,不行,太委屈你了!”
“委屈倒是不委屈,我反正不在乎这些,不过……”我顿了顿,“我嫁衣来不及绣了,但皇后伯娘说让我找师父。”
宗老头愣了愣,“你师父又不会绣花。”
我摇摇头,“我也不知是什么意思,可师父若来不及回来送我上花轿可怎么办啊。”
宗老头刚想开口说完,窗外便传来信鸽扑棱的声音,我心里一喜,急忙扑到窗前打开窗户,动作迅速地拿下信筒里的纸条,展开一看,里头的内容让我喜出望外。
纸条里写,昨日传来消息,有人在离锦都仅百里路程的城镇里看到了我师父,相信若无意外,再过一日,师父就能回府了。
我立刻将这个消息拿给宗老头看,宗老头看后也是一脸喜色,没待多久就说要走,我奇道:“你才刚来,怎么就要走了?”
“我骑马去接你师父啊。”宗老头丢下这句话,喜气洋洋地走了,留下我在原地哭笑不得,果然对宗老头来说,我师父的魅力才是最大的,其他事情都可以靠边站,他刚才明明还在为我叫屈来着,转眼就不见了人影。
我的心终于定下来了,只要师父回来,再大的事我也不会再怕,师父连同这瑞王府一起,就是我面对人生的底气。
白芷已经招呼着人开始收拾了,她上来禀报我说,除去那些后来进府里打杂的下人外,其他从我父母那辈开始就在王府里做事的,都愿意跟着我走,不过细细数来,人却并不多,我早已得了君迁尘的鸡毛令箭,因此大手一挥,不愿意走的打发了银子出府,叫愿意走的人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到时候跟着我一起去东胥。
子鸢诺儿她们已经开始为我绣红盖头了,用的是上好的金丝红线,巧手蹁跹,看得我眼花缭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