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小便喜欢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这蛋是我叫人花了大价钱买来的,里头都是毒液,你若去碰一下,必死无疑,我刚才可是在救你。”我腆着脸胡编乱造。
他了然地点了点头,“可公主将此物不加遮掩地摆在这里,若是其他人不小心碰到可怎么得了。”
我哼了一声,“你以为我房间这么好进的,其他人?哪里来的其他人。”
他笑了笑:“原来如此。”
“不过也就是个传说,古往今来只听过孵蛋的,从未听说过用毒液泡蛋的,我是不抱什么希望的,就当好玩罢了。”我解释道。
他不应我的话,却朝玉盆走近了几步,我有些紧张问道:“你干什么?”
“我看看,你放心,决不碰它。”他向我打了包票,我却还是有些不放心,我想起了当初在五阳城的华蕴,他们这些养在温室里的贵公子,怎么都有如此强烈的好奇心呢?
他弯下腰仔细地盯着玉盆,又挪了挪身子,换了个角度,半晌,他抬头朝我笑道:“看来公主很快便能如愿以偿了。”
我有些错愕,“什么?”
他指了指玉盆里外表光滑如玉的蛋,示意我走到他那个位置去看,我虽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依言走了过去,他让我调整了一下位置后,再朝那个蛋看去……
我差点惊叫出声!
从我这个角度看,烛火正好照在那颗白头蛇蛋上,雪白的蛋壳之下能看到一个黑色的影子在动来动去,我捂住嘴,指了指那颗蛋,激动地说:“那……那是……”
“应该是传说中的白头蛇吧。”他微笑着接过我的话。
我高兴得差点跳起来,要知道在此之前我其实内心是十分忐忑的,毕竟一切都只是传说,谁知道那颗冰冷的蛋里面能不能生出一个小东西,可如今我真真切切看到了里面有一个小生命,心中的激动之情无以言表,我对着发现这件事的君迁尘露出了友好的微笑,承诺道:“你放心,等它真的跑出来了,我会借你玩两天的。”
然后,我看到他的嘴角,露出了我认识他以来,最尴尬的笑容。
直到君迁尘走时,我还沉浸在喜悦里,所以对门口出现的那张死人脸视若无睹,第二次见贯休,他对着君迁尘倒是一脸恭敬,一转向我立刻跟欠了他二八万似的垮下脸来,我自是当做没看到,等我嫁到煊王府,他若还是这样,嗯,到时候再说。
待君迁尘走了,我关上门,转身又凑到了玉盆跟前,可这次不管找哪个角度,那里头的小黑点都不再动了,我一阵失望,但想起现在已是睡觉的时间,那小家伙也要休息的呀,这么一想,便高高兴兴去睡觉了,原本就了了一桩心事,又有意外之喜,所以这夜格外好眠,我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
一打开门,小茴在外头一脸讨好的看着我,我故意板起脸:“你还知道回来啊。”说完这句话,我又转身进了屋。
小茴跟在我后头,忙不迭地回道:“我昨日着急,后来便忘记了……”她声音越来越小,我哼了一声:“忘记什么?忘记还要伺候我?”
“哎呀小姐!”小茴跺了跺脚,“我还不是为你好,你自己不着急,我总要替你急的。”
“你去把早餐端上来。”我先吩咐了一声,又道:“别操心了,此事已定,又岂是你我能够阻挡的,白芷昨日手伤了,就劳烦你和子鸢诺儿替我绣嫁衣吧。”
“对啊,小姐!”她双眼一亮,“现在离下个月初十没几天了,嫁衣肯定绣不好的,我和子鸢她们绣得精细些,到时候没有嫁衣,小姐也就不用嫁了。”
我无奈摇头:“你这丫头想得也太简单了,你以为皇上皇后不知道我嫁衣没绣这件事么?他们自然是知道的,却还是定了下个月初十,为什么?因为这根本不叫事嘛。”
“这怎么不叫事啊。”小茴撅着嘴,格外委屈,“小姐啊,姑娘家家一辈子就只有这么一次机会,穿上大红嫁衣,盖上红盖头嫁人的,这么重要的事情……”
“好了,好了。”我见她越说越伤心,急忙截断道:“你先把早餐端上来,饿死我了。”
她吸了吸鼻子,乖乖转身出去了。
吃完早餐,我一边用手帕擦着嘴一边道:“我想了想,嫁衣你们索性就不用绣了,反正也来不及,这样,你们绣个红盖头吧,诺儿虽然小,但她的手最巧,叫她帮我画个喜庆又好看的花样子,你们照着绣在盖头上,留几针给我来绣。”
毕竟是我的红盖头,总要意思意思的。
小茴不情不愿地答应了,我又去看了白芷一回,她的手果然好上了许多,基本上已经消肿了,她却闲不住,依旧想来伺候我,被我制止了。
到了下午,皇宫里派了太监来宣旨,那太监喜喜庆庆地念完圣旨,弯着身子对我道:“恭喜安然公主,贺喜安然公主啊。”
这下,我和君迁尘的婚事算是公之于众了,不用多久,五国的人都会叹息,天下第一美皇子娶了猗郇那个骄扬跋扈的安然公主,想来又能给世人增添许多茶余饭后的谈资,和那次轩辕凌霄与景落的婚事不同,相信这次大部分人是抱着同情的态度聊起这件事的。
第二日我照例应该进宫谢恩,白芷因为手不方便,吩咐诺儿要给我细细打扮一番。
我被几个丫头围着,被迫穿了一身平日里从来不会穿的粉红色曳地长裙,然后被摁到了镜子前坐下,镜子里的姑娘脸肉嘟嘟的,看起来十分讨喜,一头乌发披散在脑后,我一脸苦相地看着镜中的自己,讨饶道:“各位姑奶奶,求求你们了,就照着往日的打扮就行了,没必要这么隆重,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