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偏头质问他身后的随从:“刚才是你在说话?”
那随从看了看轩辕凌霄,低头不语,我哼了一声,“本公主管教自己的丫头怎么了,碍着你什么事了吗?是杀人了还是放火了,或者是……犯法了?”
“公主严重了。”轩辕凌霄客气道。
“我可没有严重。”我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太子的随从真真是眼高于顶,我今日算是见识了,我问他话他竟然当做没听到,难道是聋子不成?”
那随从脸上闪过一丝愤愤不平之色,但没有轩辕凌霄的命令,他却并不敢开口,所以刚才他是以为隔得远我听不到么?亦或是……轩辕凌霄故意让他说的那句话?可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我有些想不明白。
“莫凉,给公主道歉。”轩辕凌霄负手而立,淡淡吩咐,那个叫莫凉的随从一听,没有一丝迟疑便弯下身子朝我恭恭敬敬道:“公主,对不起。”
好一个能屈能伸的大男儿!我嘴角扬起一抹笑:“好,我也不是这么小气的人,这件事便算了,可之前那句话,又怎么说?若我没听错的话,先前他是在说我心肠歹毒吧?”
轩辕凌霄脸上表情没有丝毫变化,淡淡地说:“公主听错了,他并没有说过这句话。”
“太子这话倒好笑了,难道意思是我故意编造的话来诬陷他不成?”我不依不饶。
轩辕凌霄但笑不语,我气呼呼道:“白芷,刚才他是不是说了那话?”
白芷在一旁见我演了这么一出戏,虽不知我的目的,但依旧像从前那样十分配合道:“公……公主,奴婢刚才手疼,并没有……听清楚。”
我转过头对她怒目而视,“你个贱婢!竟敢胳膊肘朝外拐!好,接下来一个月,你给我天天提十桶水去厨房,若是没提完,便不许吃饭不许睡觉!”我冷笑一声转向轩辕凌霄,“凌霄太子,以后你也算我的妹夫,既然这样,今日我便卖你个面子,不和你的下人计较了,不过往后啊,还是带些脑子清楚的人出来,免得丢了你的脸。”
我说完,头高傲的一抬,朝着白芷骂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过来扶我!”白芷急忙走到我面前,用没受伤的手扶着我出了亭子,扬长而去。
待看不到那两个身影了,莫凉才往前近一步朝轩辕凌霄说:“主子,这安然公主不仅彪悍,而且心思歹毒。”
轩辕凌霄看着远去的那个背影陷入沉思,良久以后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他喜欢这种类型?”
我扶着白芷的手走出了那两人的视线范围,全身才松懈下来,急忙问白芷:“没事吧,没事吧?手疼得厉害吗?”
白芷笑着摇头:“还好,只是看着肿得厉害,倒不怎么疼。”
我松了口气,“我们快些出宫,给你敷上宗老头的药,保管明日便好一大半。”
白芷应了,又悄悄问我刚才演这么场戏的原因,我笑嘻嘻道:“总要让他知道景落的好才是,更何况,我恶名在外,却嫁了天下第一美男子,岂不成了一段传奇?”
我今日随口的一句玩笑话,后来却成了真,我和他之间的故事真的成了一段传奇,不过这是后话?
回到王府,我立刻叫小茴找出药来给白芷敷上,又火急火燎地叫了辛安过来,吩咐他去天畅驿馆通知君迁尘,就说我有事要见他。
上次我从天畅驿馆回来以后,君迁尘派了人来传话,告诉我若以后找他有事,不必再以身犯险,只需派亲信去知会他一声便可,他自会想办法,既然这样,我便乐得轻松了。
辛安领命而去,我督促着白芷敷完药后便让她好生下去歇息,她无奈道:“小姐,我不过崴了手,其他地方又没事。”但最终拗却不过我,只好听话地乖乖下去休息。
我才回到房间没多久,便听到了窗外信鸽扑棱棱的声音,急忙奔到窗边打开窗户,一只雪白的信鸽很快落到了窗台上,我熟练地取下它脚上的信筒,拿出纸条展开一看,松了口气。
消息是司空易传来的,纸条上说不久前曾有人在猗郇的南部小城看到过我师父,单独一个人在赶路,相信很快便能确定她的行踪,末尾加了句无须担心,这至少说明,我师父被人看见时,并没有失去人生自由,她现在还没回来,一定是有自己的事去了。
我立刻叫人把这张纸条给宗老头送去,师父失去消息后,他虽总是信誓旦旦地安慰我,但我看得出来,其实他心中的担心并不比我少,现在得到了这个好消息,自然要让他第一时间知道,放下心来,睡个安稳觉。
这么一折腾,便到了晚饭时间,在白芷手部消肿之前,我不允许她再来伺候我了,因此今日陪在我身边叽叽喳喳个不停的是小茴。
小茴一边摆菜一边说:“小姐,我今日听到外头有一些消息……”
我漫不经心地问:“什么消息?”
她突然有些吞吞吐吐起来,看着我不说话,我接过筷子,朝绿油油的莴苣伸去,可那莴苣滑得很,夹了半天才终于夹起一块,好不容易送到嘴里,满足地叹了口气,吃完后才发现小茴一直没有接着往下说。
我奇道:“你今天怎么了,一句话半天没说出来,这可不像你。”
小茴一咬牙,说道:“听人说昨天好像看到有东胥特使进了天畅驿馆,后来又入了宫,他们说,他们说……那特使是来……”
“是来提亲的。”我淡定地吃着菜,接口道。
“啊……是真的啊,可他们说……”小茴脸上露出了纠结的表情,我叹了口气:“你说话这么吞吞吐吐的,累不累啊?不就是说那提亲的对象是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