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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对峙之势

“天哥哥,络斯族长找你。”星雨轻轻地走进凌天的房间,语气柔和地说道。

“哦?什么事情?”

“我也不知道。”

“恩。”凌天轻轻地点头,语气平和地说道:“走吧。”

星雨应了一声,跟随在凌天身后,走向矮人族族长所在的房屋。突然间,星雨似乎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天哥哥,馨儿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何总是来无影去无踪的,宛如能随意穿梭空间一样。”

“馨儿乃是守望城大祭司的唯一弟子,也是下一个千年的祭祀继承人。”说到此处,略微停止,思索片刻,再次接着说道:“至于为何能如此随意地在空间之中穿梭,我也不清楚,这应该属于一种空间秘术。”

“守望城在什么地方?”

“不知道,这个大陆上每一个角落,似乎都没有它存在的印痕。”

“难道它悬浮于空中?”星雨漫天幻想着,抬头看了看上空,除了无边的白云、碧蓝的天空,便无其它。

凌天没有抬头,冷淡的眼神闪过一丝光芒,似乎在迎合星雨的话,又似乎另有深意,缓缓地回答道:“或许是的。”

“为什么我看不到呢?”

“若是能看到,便不再神秘了。”

“天哥哥,你说大祭司真的能预测到未来吗?她那双眼睛真的能看透命运之轮、窥探到人生轨迹吗?”

“人生命运,虽然虚无缥缈,但依旧逃不脱天地运转、宇宙循环。命运之说,虽然玄乎奥妙,却绝非虚诞之语,也非荒谬之言,每一个人的命运、命理,都有一定的迹象可循,也与天地大道、自然法则互相呼应、互相牵连。一旦看破天道、感悟宇宙、领会自然之理,看破未来、窥测人生命运,也不是神话、不是虚幻。”

“如此说来,那么我们每一个人的生死、命途、未来,岂不是早已注定,冥冥之中也早有安排?”

“雨儿,虽然个人命运与天地之道、宇宙运转、自然法则相关联,不过,宇宙无穷、大道飘渺、法则更是变幻莫测,故而,其中变数亦是数不胜数、难以捉摸。不论是什么人,也不论实力如何,只要坚定执着、信念永存,便有可能打破原本的命运之轮,创造属于自己的新命运。”

“坚定执着,信念永存……”星雨低声咀嚼着这两个字,流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当凌天靠近矮人族族长房间时,一股凌厉的肃杀之气,漫天袭来。杀意,强烈浓厚的杀意,犹如奔腾流水般,滔滔不绝、永无止境。如此雄浑浩荡的杀意,绝不是短暂时间的爆发所能产生,只有长期浸*在杀意之中,才能积聚成如此磅礴浩然的杀意。

锐利的气势,从凌天体内汹涌而出,宛如惊涛骇浪中的巨山,挺立于天地间、屹立不倒;又如扬帆破浪、奔驰***之上的巨轮,披风斩浪,极速航行。凌天牵着星雨的手,将星雨包裹于自己的气势之中,坚定沉稳的步伐,缓缓迈入房中。

房子之中,除了矮人族大先知哈尔斯、矮人族族长络斯、费斯大师之外,还端坐着十位精烁、刚毅、坚挺的矮人。这股无穷的杀意、这漫天的杀气,便是从这十位矮人身上涌出、叠合而成。

“凌天先生,请坐。”矮人族族长望着从容而进、气度洒脱的少年,眼神闪烁出一丝赞许。

“不知道族长找在下所为何事?”

“凌天先生,这十位,乃是我们矮人族最为顶级的十位铸剑大师,他们一生都浸*于铸剑之中。正是由于长时期的铸剑,与剑为伍,才逐渐凝聚而成这股漫天的杀意。杀意乃是自然流露,绝非为了考验或者其他目的,希望你能理解。”

“兵器者,杀伐之道,既然铸剑,心中、胸中、乃至灵魂深处,便已经存有杀意、蕴含杀伐之气。日积月累,凝聚成如此浓烈的杀意,也绝非偶然,更不可能一蹴而就。十位大师,想必一生铸剑,每一把均非凡品,若是有机会,在下倒想亲眼见识下各位大师的成果。”

“凌天先生抬举了,我等十人一生铸剑,却没有成就一把绝世之器,此乃我等终身遗憾之事。听闻昔年先祖,历经三代、耗时百年,所铸成的极品灵器——怒斩剑,便在先生手中,故而齐聚于此,希望一睹先祖铸剑之精髓,期望能再续铸剑术之精华。”矮人族族长左边第一位老者,接口说道。

凌天感受着十道期冀、灼热、迫切地目光,冷漠的神情流露出一丝钦佩,深吸一口气,惊天的气息一闪即逝,一个古朴典雅、刻有巨龙的黑色盒子,出现在凌天手中。凌天缓缓地放下剑盒,慢慢地推向桌子中央,冰冷诡异的气息,从剑盒中涌出,瞬间充满整个房屋。

十位铸剑大师,双眼光芒瞬间璀璨溅射,凌厉明亮迥然的双眼,犹如将整个剑盒彻底映入眼帘、烙印于脑海之中,任何一丝微妙的变化、任何一点图案的改变,都逃不脱这十双璀璨明亮的眼睛。

整个房间的气氛,压抑到极致、寂静到极致,除了十位铸剑大师的双眼在不断闪烁着精光之外,便不在任何变化。

片刻之后,十位铸剑大师明亮的双眼,陡然紧闭,似乎在记忆,又似乎在沉思,也许在揣测,又好像在推敲、琢磨。

凌天虽然不懂铸剑,却也被这铸剑大师的心境、情怀、精神所感动,他们虽然一生铸剑,却遇到如此灵剑而不急于看剑,反而耗费如此长的时间研究剑盒,感悟先祖技术、领悟先祖真迹,仅凭这份镇定、沉着、追求,便足以让人敬佩、叹服。

时间悄然流逝,当十位铸剑大师睁开双眼,打开剑盒之际,早已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铸剑大师的目光自从接触到怒斩剑的那一瞬间,便犹如着了魔一般,目光早已定格,不再移动、不再流离。

十个人,十双目光,似乎已经彻底凝固,化为永恒。

而凌天几人,却在看着十位铸剑大师,静静地等待着那一刻变化的来临。

“哎——”

深沉的叹惋、感怀,彻底击碎这片宁静,十位铸剑大师,几乎在同一时候,发出这一声叹息。

“若何?”苍老的语言,来自矮人族大先知哈尔斯。

“此剑已成绝品!若论铸造之术而言,即使四大神器,也无法与之比拟,怒斩之剑,可以说是空前而绝后也。”

“怒斩剑的铸造技艺,彻底臻至于铸剑之道的巅峰,其技巧神乎其神、其技艺又似鬼斧神工,我等后备唯有望洋兴叹、感怀而已。”

“此剑,将铸剑、灵气、力量、天道、自然法则融合为一,先祖的境界高深至斯,令人叹服。”

“今日一睹此剑,茅塞顿开、受益匪浅,为我等感悟铸剑之道的路上,指引出一条更高、更远的道路,我等也即将闭关静修,再悟铸剑之道,希望进一步突破,迈入铸剑之道的新境界。”

四位铸剑大师话音刚落,便准备起身离去。

“十位大师,请稍等片刻,在下还有疑问,希望大师们能指点迷惑。”凌天冷淡的话语传来,叫住即将离去的十位铸剑大师。

“凌天先生请问,我等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怒斩剑剑灵,乃是万年前的巨龙,陨落于神话之战,其魂魄为何会落到矮人族手里,出现在怒斩剑中?”

“五百年前,先祖铸剑大师盖尔,一生铸剑成狂,为了在有生之年,铸造出一把足以媲美神器的利剑,只身一人前往人类大陆,寻觅足以打造这等级别的材料。据先祖盖尔回忆录中所载,正当盖尔先祖苦苦寻觅却一无所获之际,一名老者突然降临,不仅交给先祖龙谷、龙筋、龙脉、龙魄,而且赠给先祖一本失传十多万年的古老铸造书。

盖尔先祖,凭借着这本书中所记载的铸剑秘术,启炉铸剑,并且将自己心得以及这本古书传给自己后代,直到第三代此剑铸成。悲剧也从剑成一刻开始,怒斩剑出炉之际,这位后代突然死于铸剑室,怒斩剑也消失无踪,这本古书亦不见踪迹。”

“如此说来,这三位铸剑大师,乃是为这位神秘老者所利用。”凌天双眼光芒不断闪烁,将剑灵巨龙塔斯所陈述的话语,与今日所听到的事情,彻底联系起来,怒斩剑出世之谜,也彻底揭开。

神秘老者苍老却恐怖的身影,又一次闪现在凌天脑海之中,并且愈发觉得诡秘、妖异、深不可测。

“怒斩剑,可以说是我们矮人族的骄傲,也可以说是我们矮人族的灾难。它的出世,将我们矮人族的铸剑之术,推向巅峰;也正是由于它,历代前辈保存的铸剑之书、撰写的铸剑心得,遭受灭顶之灾。”

此语说出,不仅十位铸剑大师神情黯然、惆怅,哈尔斯、络斯亦是唏嘘不已。

“大师,为何在通道之内,怒斩剑能吸收天地灵气,化为斗气、魔力的技能,会突然消失呢?”

“此事我也曾听族长提及到,根据我等猜测,极有可能是怒斩剑与黑龙夜风战斗之际,能量消耗太多,剑灵亦是受到重创。要想吸收天地能量,剑灵、剑身则必须完全融合、凝为一体,方能充分吸纳天地灵气为己用。正犹如我们人体,一旦身体损伤过大,内在斗气、魔力消散一空,要想即刻凝聚天地力量,亦是不可能的。”

“多谢大师点拨。”凌天语气恭敬地说道:“试问大师,可有什么方法,解开怒斩剑的封印,释放出剑灵?”

“铸成此剑的器材,正是此剑剑灵的筋骨、经脉、精血,剑灵封印于其中,正犹如人体灵魂处于自己的骨骼之中,封印一旦解开,此剑必毁,剑灵也再无所依,四处漂泊。你可以凭借着超强的能量,打开封印,召唤出剑灵,进行对话;也可以突破封印,与剑灵进行心灵交流;但是,绝对不能解开封印、毁掉封印。”

凌天点点头,语气诚恳恭敬地说道:“多谢大师指点,在下便不再耽搁各位大师静修领悟。”

十位铸剑大师看了一眼凌天,点点头,回转身子,缓缓离开,滔天雄浑的杀意,也随之而淡漠、消散。

凌天不由得舒了一口气,锐利的气势缓缓收拢,恢复如常,直到此刻才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后背已经彻底湿润,手心亦是泌出层层汗水。内心惊叹道:果然不愧为一生铸剑之人,剑气、杀意已经彻底融入骨骼、血脉、精气之中,自然流露而出的杀意便已达到此等境界,若是全力喷发,天下间又有何人能与其对抗。

“络斯族长,若是没有其它事情,在下便就此告辞。”

“等等!”回答凌天的声音,不是络斯族长,也不在屋内,反而从屋外传来,一道巨大的身影,随即闪现在屋内。

“猛京!”凌天诧异地看着眼前之人,语气惊讶道:“你不是已经返回半兽族部落吗?为何又来到此处?”

“我奉族长之命,特来邀请凌天先生来半兽族作客。”

“大胡子,去半兽族作客,可有酒喝?”小海的声音,猛然间响起。

“他们那里的酒,虽然多,却没有我们这里的酒,那么香甜醇美。”汉斯直爽的话语,随之响起。

“哦?是吗?那我便不去了。”

“不去更好,走吧,我两再去切磋一回。”

两道声音突然而来,迅捷而去,凌天摇头苦笑一声,自从小海学会喝酒之后,就很少见到他的身影,而更莫名其妙的是,汉斯与他一战之后,两人竟然好得离谱,不是在一起互相切磋,便是在一起喝酒。

“天哥哥,我也要去。”星雨挽着凌天胳膊,温柔地说道。

“恩。”凌天点点头,回头看了一眼西部极地所在的天空,复杂的神情一闪即逝,再次回复平时的冷淡,迈开步伐,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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