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远道而来,谢娘娘厚爱。”那女子又朝两人盈盈一拜,行为间没有任何的错漏。
整个谈话的过程,沈蘅芜并没有问她为何不住驿站而是直接奔向王宫,也没有问有关淮北的事情,只是叮嘱了几句饮食,直到最后慕非止有些不耐的时候,沈蘅芜才不知有意无意的朝慕非止问了句:“晚上要不要将少卿叫来?也好见见霓裳公主。”淮南民风原本就比较开放,这样直接的话放到淮北定然是让女子害羞的,沈蘅芜故意这样开放的说出来,说话间,她很是仔细的盯着那公主,只见那人的眼神中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欢喜和情绪波动,沈蘅芜见过真正的秦霓裳,单从眉眼来看,这个女子的确不俗,但是并没有秦霓裳那么美艳,所以这人定然不是秦霓裳,或许是位宫妃所生的不受宠的公主,也或许,是个长相漂亮的宫女也不一定。
“你安排就好。”好似没有耐心再和这样的人说话,慕非止拉着沈蘅芜就要走。
沈蘅芜笑笑,从那女子身边走过的时候,她觉得背后一凉,紧接着心也跟着凉了起来,看来,她是真的低估了这女子了,往往是咬人的狗不叫。
半个时辰后发生的一件事再次证实了沈蘅芜的想法,之前从太元殿出来的时候,沈蘅芜让石榴留下,带着那公主到已经收拾好的宫殿中入住,可是半个时辰后,石榴已经没有回来,花容有些着急了,拉着沈蘅芜道:“主子,石榴会不会出什么事情了,那宫殿刚打扫好,根本就没有什么宫人,我怕……”
“福海,王上回来通知他一声,就说让他去莫园找我。”沈蘅芜朝福海叮嘱了一句,然后就带着花容和几个宫女去了莫园。
结果她们一行人刚到莫园,就看见了石榴的身影,那场面让在场所有的人都吃了一惊,石榴跌倒在莫园外面,脚腕处还渗着血,沈蘅芜眼睛一凉,立即上前将她扶住,声音已经冷到不行:“谁伤的你。”
老实的石榴摇了摇头,她紧咬着唇,应该是疼得不行,因此牵动着声音也变得弱弱的:“不知道,我刚才要出来的时候,突然觉得脚腕一疼,然后整个身子就跌了下去,没有人理我,我只能拖着身子出来。”
沈蘅芜在石榴的脚腕处按了按,然后让后面的侍卫将花容护送到太极殿,然后才起身,目光冰冷的看向里面安静的院子,自己的丫鬟就这样倒在外面,里面那一主一仆竟然连理都没有理,沈蘅芜可不是傻子,在这样戒备森严的王宫里面,她可不认为会有刺客来暗中袭击一个丫鬟的脚踝,既然是发生在这莫园里,这里面住的人该是脱不了关系的,她朝身后的奴才们说了句:“去将霓裳公主给本宫请出来,本宫有事要问一问她。”
王后的命令哪敢不从,沈蘅芜刚说完话,就有小太监领命朝莫园里面走了进去,不到一会儿的功夫,就见秦霓裳带着自己的丫鬟踩着小碎步从里面走了出来,她盈盈的走到沈蘅芜的面前,很是恭敬的行了一个礼,这才道:“不知王后找霓裳有什么事情。”
“霓裳公主,本宫的侍女在你这里出了问题,你是不是该给本宫一个交代。”沈蘅芜一脸冷色站在那里,浑身突然迸发出一种强大的气场,那双向来慵懒的眼睛里已经不见慵懒之色,只剩下鹰隼般的凌厉。
“娘娘说得是石榴姑娘吗?我们主仆俩在这里人生地不熟,见她扭了脚,也不知道要作何打算,再者,这里也稍显偏僻,因此只能寄希望于她自己。”秦霓裳这一番话说下来,生生将一旁的花容给气得半死,她差点就要骂起来,不过最后还是被沈蘅芜给制止了。
沈蘅芜忽的笑了起来,看向那个站在秦霓裳身后的丫鬟,那丫鬟被沈蘅芜这么一看,脚步稍稍的朝后挪动了一下,这是明显的回避姿态,沈蘅芜仔细的盯着这侍女的眼睛,那里面有来不及遮掩的警惕神色。
“来人,将霓裳公主的侍女给本宫抓起来。”沈蘅芜朝身后的侍卫们一声令下,那些人立即上前就要将那位侍女给捉起来。
“你凭什么抓我。”那个侍女竟然毫无礼节的大声嚷嚷了起来。
“本宫乐意,你能奈我何?”沈蘅芜冷笑。
被几个侍卫给扣了起来,那个侍女很是闹腾,一边扭着身子,一边朝沈蘅芜说道:“你凭什么抓我?”
沈蘅芜很是悠闲的看了对面秦霓裳一眼,然后笑道:“这样的奴才,只会给主子抹黑。本宫的侍女在这莫园给伤着了,知道的人以为她不小心,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被你家主子给伤着了呢,你眼睁睁的看着你家主子走到这种进退两难的境地,也将淮南和淮北的和气给伤着了,你说,本宫是不是应该抓起你来呢?”
“王后娘娘,明月是我用惯了的侍女,你若是将她给扣起来,恐怕多有不便。”看了这么久的戏,秦霓裳终于开口了,她朝着沈蘅芜盈盈一拜,可谓是风情万种,只可惜,沈蘅芜一点也不搭理她,扶着花容的手就走。
慕非止赶过来的时候,沈蘅芜已经走到了太极殿的门口。慕非止见她身后很是正经的跟着一众侍卫,那侍卫还押着一个人,慕非止上前几步,牵住她的手,问道:“没有受伤吧?”
“怎么会?”沈蘅芜朝他笑笑,然后回过头看向那位嚣张的侍女的时候,眼神蓦地变暗,她安抚了几下身边正气得冒烟的花容,朝福海道:“福海,将这位侍女带去慎刑司好好的审问一番,为何伤了本宫的侍女,为何给自家主子抹面子,都给我审得一清二楚。”
慕非止很少见沈蘅芜这般色厉内荏的模样,如今见她这样说,也只是笑看着她,任她来,他想,他的女人向来不是一个善意妄为的人,她这样做必然有她的道理,他所要做的,就是站在她的背后好好的护住她,不让她受一丝的伤害。
“主子,花容也想跟去看看。”花容心里挂念着腿脚不便的石榴,石榴在莫园受了伤,必定和这意图不明的两位淮北人有牵扯,她现在心中是恨极了那两人的,所以竟也斗着胆子和沈蘅芜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