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蘅芜的目光被四周的各种新鲜事物给吸引着,时不时的还会惊呼几声,这可就苦了慕非止,她有孕在身,慕非止总担心她太过激动会伤了孩子伤了自己,所以每一次沈蘅芜很激动的要跳起来的时候他都觉得自己的心跟着一颤一颤的。
“听说啊,这桃夭姑娘美得跟天仙似得,如今是出阁之日,也不知道这价钱会飙到多高。”
“但是瞧一眼就已经够颠倒神魂的了,要是真的娶到了家中,也不知是何种好光景。”
“我觉得,低于一万两银子下不来。”
就在沈蘅芜一边吃着小吃,一边四处张望的时候,身边忽然传来这样的对话,她大眼儿瞧过去,只见几个打扮很是光鲜亮丽的男人脚步匆匆的朝前方走着,沈蘅芜随着他们走去的方向一看,只见一座灯火通明的建筑物很是花哨的坐落在前方,她忽的停住脚步,转头用很是诡异的目光瞧着慕非止。
“阿芜,我是不会允许你进去的。”慕非止瞧出了沈蘅芜心中的所想,他很是坚决的反对,不准沈蘅芜进妓院。
“你都可以进,为什么我不可以?”沈蘅芜拧眉朝慕非止道。
“就是不可以。”慕非止的霸道在这时候表现的淋漓尽致。
“不管你,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沈蘅芜白了慕非止一眼,唇角溢出一声轻笑,她将慕非止怀里的小玩意儿接过一部分,然后就抱着它们朝妓院里走去。
“这位爷哟,楼上请,咱们桃夭姑娘的出阁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妓院的门口涌进一堆堆的男人,沈蘅芜夹杂在其中,身材稍显娇小的她倒也灵活的很,一边听着老鸨的吆喝,一边朝楼上雅座走去,慕非止虽是反对,可是人已经进来了,只得跟在她身后小心的护住她,其实,他也不知她心里打得是什么主意。
“非止,这些东西你先拿着,只是,这个我得好好带着,说不准会用得上呢!”沈蘅芜将刚刚猜字谜赢来的所有东西又交还给慕非止拿着,她的手中只剩下一把精巧的小匕首。
“阿芜,你现在是有身子的人,不要给我冒险。”慕非止的脸黑得不像话。
“非止。”因为是男人的打扮,所以沈蘅芜直接呼慕非止其名:“刚刚在老鸨身上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什么?”慕非止眼睛很是微妙的眨了眨,语气很是沉稳的朝沈蘅芜问道。
“檀香味胭脂。”
两人在小厮的带领下去了二楼的雅间坐着,沈蘅芜刚落座,慕非止就将两边的帘子给拉了下来,只剩下前面的视线。
“夫君,对面有熟人呢!”沈蘅芜朝慕非止附耳过去,眼睛望向斜对面的地方,因为这妓院是圆形的结构,所以二楼是环状的,而一楼下面是个圆形的台子,三百六十度的观光视线角度。
慕非止朝对面看去,只见一个温润公子正身姿端正的坐在那里,眼睛很是认真的看着下面的台子。或许是感受到了来自对面的视线,那人忽的转过头来,只是因着沈蘅芜和慕非止两人易了容的原因,所以那人并没有瞧出他们的真容。
“清平候怎么会在这里?”沈蘅芜朝慕非止问道,语气中并没有什么太多的惊讶,仿佛所有的事情都在她能接受的范围之内。
“谁知道呢?少卿原本就爱留恋红楼歌馆。”慕非止表情也淡淡的,眸子深邃而又暗沉。
“你手里拿着这把匕首做什么?”慕非止低头间瞧见沈蘅芜怀里不动声色的握着一把匕首,正是刚刚猜灯谜的时候赢得,他刚刚已经将她手中的小玩意儿全都拿到了自己的怀里,只是沈蘅芜还留了一把小匕首在身上。
“瞧着好玩儿,况且,你瞧,它这么小,若是用来防身,一定好用的很。”沈蘅芜笑了笑,很是随意的将它放到了袖子里。
“阿芜,今天咱们只是来看光景的,你莫要捣乱。”慕非止被沈蘅芜那个意味不明的笑意给震住了,他很是怕她做出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事情来,毕竟,她现在是有身子的人。
“你什么时候见过我捣乱?”沈蘅芜嫌弃的白了他一眼,将目光放到了一楼的台子上。
那台子的四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围满了浅色的罗帐,给人一种朦胧的感觉。一众看客们也因为这小小的变化从刚才的喧闹状态逐渐变得安静起来,目光都灼灼的看向楼下。
“得一女子,这青楼今晚必定赚翻,你瞧瞧楼下那些人,银票都已经露出来了。”沈蘅芜嘴角含笑的看向楼下一众目露色光的男人们,啧啧了两声。
“单单为了人品或者样貌而分文不取的红尘女子向来也不少。”慕非止的言下之意就是,这青楼今晚也有可能赚不到钱,因为那女子一旦看谁看顺了眼,分文不取的事情也是可能的。
“你觉得那些人都是眼瞎吗?”沈蘅芜丝毫不相信有这样纯粹的交易,即使那卖身的女子同意,可是老鸨呢?她可是拥有着这些姑娘们的卖身契,对于她们来说,这些女子都是摇钱树,更何况是噱头如此之大的花魁。
“离我近一些。”慕非止没有回答沈蘅芜的话,而是将沈蘅芜朝自己又拉近了一些。
沈蘅芜有些扭捏的道:“慕非止,别忘了,咱们俩现在是男装,会被人看做是断袖的。”
“你现在才想起自己是男装,我可记得,刚刚你还在街上拉着我的手撒娇,刚才街上那么多人你都没有避讳,现在又讲究什么?”慕非止轻笑一声,却还是将手伸到了她的身后,将她往自己身边拉了拉。
“嘘,开始了。”沈蘅芜朝他身上拧了一把,然后就听到四周传来一声惊呼,等她抬眼看过去的时候,眼前已经一片缭乱了。刚刚围在台子周围的轻纱罗帐嘭的一声落了下去,然后就见各种颜色的花瓣如同雨滴一样从四周落到了台子上,就在这花瓣雨中,一个俏丽的人影凌空而起,在一众男人们的欢呼声中,那人影就如同轻盈的蝴蝶一般,从台子上缓缓的飞起,那五颜六色的花瓣雨在她的身边簌簌而落,她身着一袭白色的衣裙,长发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一张白纱遮面,身体轻盈的不可思议,而她的身形也美得动人至极,一众男人们的眼珠子顿时被这动人的画面给吸引住了,欢呼声一阵高过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