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伤害它,阿芜醒来会不高兴的。”慕非止伸手就要阻止。
“你放心,我是取一点血而已。”杜仲将球球的身子掰了过来,用自己那双紫色的眸子看着它那双已经变成紫色的眸子,球球果然不闹腾了,甚至还伸出舌头舔了舔杜仲的手。
杜仲今天格外的有耐心,他摸了摸球球的脑袋,像是哄着小孩一般的道:“乖啊,就放一点血,我动作很快的,绝对不会太疼。”话刚说完,一只小匕首就朝球球的小爪子上割了去,就在球球呜呜的哭了出来时,他用一只白色的小瓷瓶将那血给接了过来。
“将这血喂给她。”放完血后,杜仲将小瓷瓶递给慕非止,然后将球球抱到一边,亲自给它包扎,球球一直呜呜的叫着,胡乱的折腾,到最后干脆四只爪子全都攀到了杜仲的身上,那呜咽声才渐渐的停住。
“这东西真的管用?”慕非止轻轻的托着沈蘅芜的脑袋,掰开她的嘴,将那瓶子中的血给喂了进去,然后又将她放下,盖好了被子,这才朝杜仲问道。
杜仲抚着球球的毛,点了点头,道:“自然,巫族的人本就擅长医术,别瞧着小东西,从娘胎里开始,巫族的人就会将整个巫族最有价值的药材喂给她们,因此她们生出的宝宝都是最有药力的,只不过这只运气差了些,没有交配的雄性,以后生出具有同样药力的后代怕是难得很,不过有它这一只也足够了。”
“没想到,最后竟然是它救了阿芜。”慕非止将球球接过去,亲自送到了沈蘅芜的床边。他的视线不舍的胶着在沈蘅芜的脸上,身子不由自主的随着自己的心轻轻的俯身下去,在她苍白的唇上落下了一吻。
“你一定要快些的好起来。”慕非止吻了吻她的唇,然后轻声的对着她说了一句。
“时间不早了,如果没有什么意外,明天早晨她就会醒,不过这身体恐怕要养上一个月,你派个人看着些就好,我先回去了。”先是打了那么长时间的架,然后又连续赶了那么长时间的路,杜仲有些熬不住了,同慕非止叮嘱了几句,就回离园去了。
慕非止应了一声,在杜仲走后,他让石榴抱着球球下去,然后又将内殿里的宫人们都赶了出去,偌大的宫殿中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他安静的坐在床边,一点疲惫也感觉不到,沈蘅芜的伤压倒了他心里的最后一根稻草,只要她一天不醒过来,他就感觉自己如同一具行尸走肉一样,什么感觉都没有了,他的世界好像瞬间没了颜色,没了味道,什么都没有了。
整整一个晚上,慕非止都没有合眼,只是趴在床边紧紧的握着沈蘅芜的手。
快要天亮的时候,他抓着沈蘅芜的手,终于闭上眼睛眯了一会儿,他想,若是待会儿睁眼的时候,阿芜已经醒来了那该多好,怀着这最美好的愿望,慕非止笑着睡了过去。
半个时辰后,当福海在内殿外面提醒慕非止该去早朝的时候,慕非止蓦地惊醒,可是入眼的依旧是沈蘅芜的睡颜,她没有醒。
心中难免有些小失望,慕非止将石榴和花容唤进来,语气十分冰冷的道:“好好照顾你们主子,若是出了一点差池,你们知道是什么后果。”说完就环上朝服跟着福海走了出去。
整个早朝的时候,慕非止虽然精神很集中,但是心思还是有些涣散,而难得的,今天早朝大臣们都是在吹捧慕非止如何的圣明,将海城的旱灾治理的如何好,甚至还有大臣提到了沈蘅芜,说海城的灾民们正在自己新建的佳园里安置了两尊石像,一尊是鬼医杜仲的,而另一尊就是慕非止同沈蘅芜相拥在一起。如果放在平常,慕非止对这件事肯定会很高兴,因为当初沈蘅芜嚷嚷着要跟着去海城,就是因为京都中有人在传言,说这旱灾完全就是沈蘅芜这个来历不明的王后所引起的,说她是红颜祸水,慕非止相信,经此一事,京都中的所有流言都会毁于无形,他的女人很能干,可是,一想到她为了平息这留言,为了不给他造成困扰,她现在却不死不活的躺在太极殿,慕非止这心里就跟针扎的一样难受,所有的恭维的话都听不进去,在大臣们没有事情要上奏的时候,他就匆匆的回了太极殿,脚步刚迈进去,他就朝里面的人喊道:“王后醒了没有?”
石榴和花容站在床边低垂着头摇了摇。
“全都给我滚出去。”慕非止火爆脾气上来了,直接朝着众人发火。
“阿芜,不要睡了,你昏迷了一个晚上我就已经受不了了。”慕非止蹲在床边,伸手握住沈蘅芜的手放在嘴边不断的亲吻着。
“主子。”黑鹰的声音在窗外响起。
慕非止回头,语气淡淡的问道:“进来。”
蹭的一声,黑鹰就从窗子外面飞了进来,就在慕非止的身后单膝跪了下去。
“白雀回来了,那大坝的确有问题。”黑鹰道:“银两被严重贪污,所以大坝根本就不存水。”
“抄了。”慕非止声音中的冷意几乎要将整个空间给冻住:“传令给福海,让大理寺直接去海城,把姜大海的家给我抄了。”
三天了,沈蘅芜还是没有醒,慕非止急的差点将杜仲给撕碎了,他拎着杜仲的衣领很是发狠的问道:“你不是说她第二天就会醒吗?现在都已经第三天了,说什么是巫族的圣物?”慕非止的耐性差到了极点,不,应该说他忍受不了沈蘅芜人就躺在那里,却一点意识也没有,他受够了那种被放在热锅上被煎熬的感觉,他要她下一秒就要醒过来。
“这种情况我也预见不了,常理说,她第二天就会醒,如今这样,也有可能是她身体内有什么同这小家伙的血相冲的东西,你就是杀了我也没有用。”杜仲向来淡定的很,即使刀架在脖子上,他也没有什么好慌乱的。
慕非止忽的将杜仲给松开,然后身影一转,就将桌子上的所有奏章都给挥了下去,他一拳锤在墙上,眼中是赤裸裸的受伤,他想,他要疯了。
“你的反应是不是太大了,如今你将姜大海给关了起来,又将右相也给吊了起来,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这再正常不过,可是对于一个君主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好事!”杜仲斜斜的倚在柱子上,瞧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女人,语气很是严肃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