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蘅芜见老女人瞅着自己,回之以一个很温婉的笑容。
“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沉思了一会儿,老女人终于朝慕非止开口:“什么叫你父王看穿了我?”
慕非止冷笑一声,将画打开,朝老女人问道:“这幅画里的人你不陌生吧!”
老女人的目光在触到那画中人的时候有一瞬间的怔愣,随即笑道:“是我姐姐,那又如何?”虽然表面上如此淡定,但是老女人的内心现在焦躁的很,她很惊诧,慕非止刚才说老淮南王看穿了自己,那到底是什么意思,当初她学的姐姐可是十分的像,怎么会露出破绽。
“这是父王留在藏书阁的画,父王一生画了无数张母后的画,可是如今只寻得这一张,想来,那些画大抵都是在二十二年前的那场火灾中燃烧殆尽了。”慕非止将画转过来,伸手轻轻触上拿女子的脸,手下特殊的质感让他心里十分堵得慌。
“父王独留了这一副画,当我触上去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这里面另有玄机,这张薄纸上,被人刻下了一行小字,你也很好奇是不是?”慕非止笑:“吾爱已逝,可落款明明是我出生那年,你以为你瞒过了父王,事实上,父王爱母后至深,怎么会认不出来。”
“哈哈,原来如此,原来,暖玉殿那场大火是他自己放的,为的就是要让我们同归于尽,只可惜,他没有想到,我会拉了一个垫背的,自己逃了出来。为什么,为什么为了她你竟然连死也不顾。原来,你早就识穿我。”说到最后,老女人似乎在和老淮南王在说话,那眼神中的悲伤倒是让沈蘅芜有些吃惊,看来,有些感情也不完全是假的。
“如果我们猜得不错,清龙会的头目就是你的吧,难为你为了除去我这么枉费心机,甚至,五年前竟然对阿芜下毒,让她失了对我的记忆,你是想让我求而不得吧!”慕非止将自己的猜测全都说了出来,而这些,无疑导致了老女人的怒火沸腾。
“对,就是我,我恨,为什么我没有孩子,而她的孩子就能称霸淮南,为什么,她的孩子就同他长得一模一样,为什么我没有?我没有的我都要毁了。”老女人越说越疯狂,那模样让沈蘅芜有些厌恶。她开口问道:“母后是你的亲姐姐,非止也算是你的外甥,是你最爱的男人的儿子,你就这样摧毁他的最爱和江山?”
“别跟我提那个女人。”老女人仰头哈哈的笑了起来:“如果可以,我宁愿这世上没有那个人,什么都比我好,明明我们长得一样,为什么,那个男人独独钟情于她,就连这天下,也是被她的儿子所得,为什么?”
“虽然不清楚你进宫来是做什么,可是,你已经没有活路了,刚才喂你吃得药能让你维持十天的生命,但是每一天,你都要经历万千的折磨,抱歉,对于长期的折磨你,我实在是没有兴趣,不过,我会让你以最难受的方式死去,当然,你的清龙会都会为你陪葬。”沈蘅芜趴在慕非止的怀里,心中有些堵得慌,她淡淡的说完这些话,朝黑鹰说道:“黑鹰,关到密室,好好看着。”
见沈蘅芜有些难受,慕非止也没有再多做停留,直接抱着沈蘅芜走了出去。
秋日的阳光透过走廊照了进来,即使温暖但还是稍显萧条,慕非止抱着沈蘅芜,心情有些沉重。
沈蘅芜双手环在慕非止的脖子上,将头贴在他的胸前,蹭了蹭他的下巴,语气柔柔的道:“都解开了,以后,我会陪在你的身边,还有,我们的孩子。”
慕非止低着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声音有些干涩的道:“如若没了你们,江山与我,又有什么意思?”
秋日的午后,所有的阴谋都被遮掩在身后,慕非止静静的抱着他的世界,直至走出镜头的视线。
五日后,失去首脑的清龙会被天机楼剿灭了一半,十日后,老女人,也就是慕非止的亲姨娘,七窍流血,终于以一种狰狞而又痛苦的方式死去,当这个消息传来的时候,慕非止只开口说了四个字:“挫骨扬灰。”也就是在老女人死去的这天,天机楼又寻到了青龙会的巢穴,并一举围剿,据说,这一天,青龙会的老巢里血流成河,据说,天机楼的人回来后,都直挺挺的歇了半个月,仅仅用了十天,他们就跟不吃不睡一样,愣是出动了所有的人,将清龙会一举歼灭。
这天,封誉急急的进宫,找到慕非止和沈蘅芜,脸上不复平静的道:“凰儿要见你们。”
就在慕非止和沈蘅芜赶到将军府的时候,正看见管家牵着马正从里面出来,见到封誉,管家连马也顾不得了,赶紧上前叩头道:“主子,公主正在生呢!”
这着实将三人吓了一大跳,封誉一听,立马跳了脚,急匆匆的就朝后院赶去,慕非止和沈蘅芜也匆匆的跟在后面。
走到后堂,封誉愣是不顾产婆们的阻止,硬是闯了进去,慕非止和沈蘅芜坐在大堂中,沈蘅芜握了握慕非止的手,微微一笑道:“不要担心,没事的。”
听着里面传来的撕心裂肺的叫喊,慕非止仿佛回到了沈蘅芜生产的那一日,他将沈蘅芜紧紧的揽到怀里,面上虽然淡定,可是心中还是紧张无比,这世上,慕栖凰是他唯一的姐姐了,她不能出一点意外的,这一点,慕非止和沈蘅芜都深知。
“她小时候就是这样的风风火火脾性,有时候我也在想,倘若父王和母后都健在,我们的性子是不是都会不一样。”到最后,慕非止干脆将沈蘅芜抱坐在腿上,将头埋在她的发间,声音闷闷的道。
沈蘅芜抱着慕非止,心中不是一点点的心疼,这个男人在短短的半个月内,得知了二十几年前的真相,从自己亲姨娘的口中得知了亲生母亲的悲惨过世,这些他从未开口喊过伤痛,都是自己隐忍,晚上睡觉的时候,恨不得将沈蘅芜扯进自己的身体里,既担负着天下,又隐忍着情绪,想到这些,沈蘅芜不由得拍着他的后背,轻声的道:“明天就是你的生辰,这孩子大抵和你有缘分,非止,你能包容我的一切小脾气,我也期冀你能将烦闷痛楚同我说一说,有些事情,两个人分担总比一个人扛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