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这是谁教你的。”杜仲一把揪住宸儿的耳朵,一手抓住他的后背将他拎了起来,宸儿蹬着四条小短腿踢蹬着,边伸手乱抓,边嚷嚷道:“秦征远,秦征远啦。”
宸儿对于护国将军府还是有些陌生,如今,他站在将军府的门槛前,身子也就比那门槛多那么一点,想要迈腿,也迈不过去,只得转回身去,朝慕非止张开手,软糯的道:“父王,抱抱。”
慕非止只是弯下腰,将手放在他的双腋下面,直接将他给提溜了过去。
慕栖凰已经有了好几个月的身孕,身子着实有些不方便,封誉走在最前面,样子竟是少有的急切,杜仲走在慕非止的身边,咯咯的笑道:“这几个月,封誉没有吓死真是命大。”
“怎么了?姐姐的身体不好吗?”沈蘅芜朝杜仲问道。
“大龄产妇。”杜仲啧啧的道。
“姑姑。”宸儿撒开小腿儿蹭蹭蹭的朝里面跑去。
沈蘅芜和慕非止相视一笑,慕非止的大手将沈蘅芜的小手给裹了起来。
“宸儿能看见姑母了,姑母好漂亮。”两人刚进门,就听见宸儿叽叽喳喳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沈蘅芜脚步一顿,朝慕非止问道:“你儿子这句话对好多人说过吧!”
“这也是你儿子。”慕非止笑了笑,拉着她走了进去。
“这小嘴甜的,比你父王小时候好多了。”慕栖凰坐在床上,满脸微笑的摸着宸儿的头发。
宸儿仰着头,眼睛骨碌碌的转着,朝慕栖凰问道:“姑姑,父王小时候是什么样啊?”
“嗯,闷得要死。”慕栖凰眼角的余光已经看见了慕非止的身影,果然,她这句话刚说完,就听到慕非止没有什么情绪的道:“是,可是比不得你,从小就趴在封誉的背上,死活不肯下来。”
慕栖凰脸色泛着微红,一个枕头就朝慕非止扔了过来。
慕非止一把将那个枕头给抓住,然后笑着看了眼身旁的人,接着朝慕栖凰道:“阿芜怀孕的时候好乖,王姐的表现就有些……啧啧了。”
“既然你回来了,我先替封誉请假。”慕栖凰很是坚决的道。
“自然。”慕非止笑笑:“孩子最大。”
“师叔,你要不要也请产假?”沈蘅芜朝杜仲戏谑道。
杜仲哼了一声,阴里阴气的道:“当然要请,养了几只兔崽子,也该生产了。”
从慕栖凰那里出来之前,趁着四周没有人的时候,慕非止面无表情的朝慕栖凰道:“王姐,母后的母族还有人吗?”
“母后?”慕栖凰显然很惊讶慕非止会提出这个问题,她想了想,随即摇了摇头道:“据我所知,自从姨娘去了后,就再也没有听到什么消息了。”
“嗯,我知道了。”慕非止笑笑,揽着沈蘅芜走了出去,临出门的时候,慕非止背对着慕栖凰,声音含笑的道:“告诉封誉,准他三个月不用上朝。”
沈蘅芜从轿子里出来时,觉得空气都比淮北新鲜了许多,她就站在宫门口,扬起双袖,像个小孩子一般,眯着眼睛,很是享受的感受清风从自己的脸上吹过去。
“怎么了?”慕非止扔下那个小不点,从背后将她的腰给揽住,将头枕在她的脖颈处,很是亲昵的吻了吻她的耳垂。
“这才是我的家。”沈蘅芜声音低柔的道。
慕非止抱着沈蘅芜呵呵的笑了起来,两人的身影,一黑一白,看在宫人们的眼里,就像是罗刹古寺中的漫漫香烟,洗涤去了心中所有的杂念,只是徒留温暖。
“叔爷爷,父王为什么那么喜欢黏着母后。”宸儿站在杜仲的脚边,很是不高兴的朝杜仲问道。
“那是因为你父王脸皮厚。”杜仲很是认真的朝宸儿说道。
“那宸儿的脸皮是不是该薄一些?”宸儿朝杜仲说道。
“不,宸儿要比你父王的脸皮更厚,所以,你现在应该从你父王的手里将你母后给抢过来。”杜仲朝宸儿眨了眨眼。
宸儿貌似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然后仰起头朝杜仲道:“叔爷爷,虽然你在撺掇我,不过,我觉得你说的很对。”说罢,宸儿竟然真的蹭蹭的朝沈蘅芜跑去,很是委屈的拽着沈蘅芜的裙子。
看着那小不点,杜仲有一时的怔愣,他想,这娃娃真的是不到两岁吗?怎么这心智这么成熟啊。
就在宸儿成功的将沈蘅芜给霸占的时候,慕非止朝杜仲使了个眼神。
一刻钟后,两个人在御书房中汇合,当福海将门关上的时候,慕非止立即问道:“我问你,关于我母后的事情你知晓多少?”
杜仲微微皱了皱眉,问道:“你为何这样问,你母后去了好多年了。”
慕非止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将自己在淮北遇见的事情同杜仲讲了讲。
“你是说,有个女人同你母后很像,而且还和清龙会有些粘连?”杜仲觉得,他有好些东西需要消化。“清龙会就是你上次在左相家里发现的那枚旗子?”
“嗯。”慕非止点了点头:“母后去世的时候我只有四岁,但是后来我曾经在藏书阁内看到父王留下的一张母后的画像,我认错的可能非常小。”
“你是说,这里面有猫腻?”杜仲发现,这事情好似又乱了。
“让天机楼秘密去查看一下。”杜仲见慕非止不说话,很直接的就让他找天机楼。
“不,他们似乎知道天机楼的事情,这件事我会让黑鹰单独带几个新人去。”慕非止后仰在椅子上,随即又坐了起来,好似刚刚所有的疑虑都消失不见了,他朝杜仲笑笑,那笑容,让杜仲都有一种后背发凉的感觉。
“小王叔,你在宫里住了这么多年,是不是该交点房租了。”慕非止笑着朝杜仲道。
这是慕非止第一次喊杜仲王叔,顿时让杜仲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不过,即使这样,杜仲还是翘着二郎腿,很是悠闲的看着慕非止,嗯哼了一声。
“说吧,你要做什么?”表面上说的这样轻松,其实杜仲心里已经做好了要来一场恶战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