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梦柔拿起手绢,好似哭了一般,在擦着眼泪,一边擦一边柔柔的道:“殿下,是臣妾不好,臣妾哪里料到这甜品中的食物会相冲,原来自己从小到大没有出事真是万幸。”
慕非止在桌下的一只手捏了捏沈蘅芜的,沈蘅芜朝他一笑,然后就开始下筷子,下筷子的时候,他左手在慕非止的手背上点了点,夫妻两人之间总是有些默契的,慕非止暗暗地记住沈蘅芜夹得菜,每次沈蘅芜吃完什么他就跟着下筷子。
“没想到王后对药理还有研究,甜品的事情是我们的疏忽,不知这菜色有没有不合你们口味的地方。”秦玄戈眯了眯眼,目光一直盯着沈蘅芜,这一点,让慕非止和沈梦柔都很不爽。
“太子客气了,除了甜品,我们都很满意。”沈蘅芜面上笑道,可是心里却将秦玄戈的祖宗十八辈给问候了个遍,满意个屁?若不是自己精通药理,恐怕今天真的要交待在这里,瞧瞧这一桌子菜,除了刚刚那盘给宸儿准备的相冲的甜点,再看看,这席间还有两道内含相冲的菜色。其一,那海鲈鱼汤离她最近,可那散发的味道重分明就有大枣的味儿,所以这鲈鱼汤在制作的过程中定然是加了大枣的。寻常人或许不知,但是学过药理的人都知道,这两样东西是不能混吃的,对人的腰腹尤其不利,轻者,腰腹疼痛,重者,后果不堪设想。其二,甲鱼汤中飘着银杏的味儿,大人还好说,小孩是不能多食银杏的,像宸儿这么大的孩子,吃了十颗以上就会致命,沈蘅芜心里冷冷的道,虽说淮南沿海的地方不少,而今天的宴席上海鲜也不少,只是这做法着实是狠毒,稍有不慎,就会不明不白的着了他们的道。
“秦玄戈,沈梦柔,你们可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吗?”
慕非止见沈蘅芜的眼神越来越冷,他拍了拍她的手,低头问道:“饱了?”
“恩恩,舟车劳顿,吃不下去。”沈蘅芜说这话的时候故意将声音放大,好让对面的人听得明白。
“儿子,吃饱了没?”慕非止摸了摸宸儿的头问道。
宸儿转过头,对准慕非止的袖口擦了擦自己的嘴,然后又砸吧了几下,这才甜甜的应道:“吃饱了,父王。”
“太子慢用,孤王先告辞了。”慕非止真是懒得同秦玄戈说太多话,他起身拉着老婆和儿子就走,沈梦柔还想说什么,可是那两人根本就不给她机会。
当那一家三口走了以后,沈梦柔眉眼低顺的朝秦玄戈道:“殿下,是柔儿没有做好,柔儿没有想到,那位王后竟然知晓这其中的相冲。”
“不仅是你,我也没有想到。”秦玄戈的眼睛在那三道菜上看了眼,眼中浮上了几丝思考的神色。
就在沈梦柔要收拾的时候,秦玄戈忽然道:“柔儿,明天有空要多去静轩斋走走才是,毕竟,东宫里已经好久没有戏看了。”
在秦玄戈提议他们住到东宫的时候,沈蘅芜就有预感,住在这里一定没有什么好事,经历了刚刚的那场晚宴,沈蘅芜更加肯定了这一想法。
“哼。”慕非止冷冷的哼了一声,将格外精神的宸儿放到了地上。
宸儿在地上很快的挪动着,沈蘅芜的两眼一直看着儿子的身影,同样冷笑着朝慕非止道:“既然他们胆子这么大,想要害宸儿,我也就不用顾忌什么了。”
“玩儿可以,不准伤了自己。”慕非止长手一伸,将沈蘅芜圈到了自己的怀里。
沈蘅芜笑得狡诈,她锤了捶慕非止的胸口,笑道:“你什么时候见我伤过自己?”
“哼,你没少伤着。”慕非止圈紧,声音很是戏谑的道:“你倒是玩儿的欢了,让我跟在后面担惊受怕。”
“少来,别装可怜。”沈蘅芜咕哝道:“哪次我捉弄人你不是跟在后面捅刀子,你敢说那次封将军的春药不是你给下的?”
“哪有?”慕非止死不认账。
“得了,那次我只是想小小的整一下王姐,结果你直接将春药放到了封将军的酒水里,你少耍赖。”沈蘅芜一脸嫌弃的道。
“那个木头疙瘩。”说到封誉,慕非止的语气中也有些嫌弃的意味。
“依我看,就是这样的男人最可靠。”沈蘅芜一屁股坐在慕非止的腿上,开始伸手剥着桌上的瓜子吃。
“你再说一遍。”慕非止掐住沈蘅芜的腰,声音中泛着丝丝的冷气儿,他一边拽住沈蘅芜,让她紧紧的贴着他的后背,一边将手伸到了她的衣襟里,满意的听到了沈蘅芜哼唧了一声,慕非止趴在她的耳边,轻轻的咬了咬她的耳垂,试音带着温热的湿度道:“你的意思是我不可靠?”
“唔,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说。”沈蘅芜被慕非止逗弄的腿有些软,不过今天晚上都没有好好吃饭,于是她依旧伸手捞着瓜子剥开来吃。
“个人对各口,王姐那样的火爆脾气,的确该找个木头疙瘩。”慕非止接着转头看了看跟小老鼠吃东西一般的沈蘅芜,眯了眯眼,很是意味深长的道:“若是你这般,明明害羞的要死,却还死鸭子嘴硬装镇定自如的,就该找我这种有趣的。”
“当着孩子面说什么呢!”沈蘅芜拧了拧慕非止的胳膊,声音放低的道。
果不其然,沈蘅芜刚刚说完,宸儿就摇摇晃晃的转过头来,歪着头,笑眯眯的道:“母后,死鸭子是什么?”
“你看,都是你做的好事。”沈蘅芜瞥了一眼慕非止,趴在他的身上,气呼呼的道。
慕非止哼哼一笑,朝地上的小娃娃道:“宸儿,白雀叔叔给你买了肉包子,你去外面找他。”
“真的吗?宸儿要吃肉包子。”宸儿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屁颠屁颠的跑了出去。
站在外面守岗的白雀看见小主子跑了出来,他赶忙上前将他抱了起来,因为他眼睛不好,所以白雀总担心他会磕着自己。
“白雀叔叔,你有肉包子吗?”宸儿抓着白雀的衣服,将头朝他身上拱了拱。
“你要吃肉包子吗?我带你去买。”白雀面对宸儿的时候脾气总是好得不得了,听见宸儿这样问,只怕是他刚才宴会上没有吃饱,于是关切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