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沈蘅芜摇头,她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好似在沉思什么,也就那么一会儿的功夫,她将刚才所有展现她脆弱的情绪都给收敛了起来,然后定定的看着慕非止,语气决绝的道:“你必须带上我。”
“阿芜!”慕非止用强硬的语气阻止了沈蘅芜的念头。
“非止,这世上只有你才能保护得了我。”沈蘅芜抓住慕非止的胳膊,声音很是果断的道:“况且,淮北明争暗斗那么乱,找寻血灵芝必然不是一天两日就能解决的问题,你忍心让我提心吊胆等你一年半载?”沈蘅芜说到最后,语气已经有些发软。
“你让我想想。”慕非止道。
“父王要出去吗?”宸儿适时的抬起了头,小舌头舔了舔唇角的肉汁,嘟嘟着嘴道:“宸儿也要出去玩可以吗?”
慕非止头都大了,大的不老实,小的也不安分的很,他扶额,这事情可着实有些难办。
“夫君。”沈蘅芜抓着慕非止的胳膊摇晃了起来。
母子连心的缘故,听到沈蘅芜那软软的声音,原本坐在慕非止腿上的宸儿,也揪着慕非止的衣服转回了头,先是将自己的小嘴在慕非止的身上蹭了蹭,然后才笑眯眯的仰头望去慕非止的方向,学着沈蘅芜的样子,抓着慕非止的衣服,甜甜的道:“父王,父王……”
慕非止:“……”
“你要我监国,你就不怕淮南死在我的手里?”他咯咯笑了两声,懒懒的倚着柱子,目光恶狠狠地看向慕非止。
“你不用装,我知道你有这个本事,况且,有封誉和左右相辅助你,你少给我装柔弱。”慕非止扶额,很是烦气的哼了哼。
“然后你就拖家带口的去淮北?”杜仲目光看向一边目光齐齐瞅过来的一大一小。
“没办法,惧内。”慕非止很是坦然的道。
“母后,惧内是什么?好吃吗?”宸儿又来了这么一句。
沈蘅芜没有说话,反而是杜仲说了句:“好吃的很,你父王可是乐在其中。”
“这样啊。”宸儿若有所思的歪着头,抱住沈蘅芜的腰。
“这小子,才一岁多说话就说得这样溜,是个好苗子。”杜仲啧啧了两声,感叹道。
“我儿子是谁?”慕非止冷哼。
“话别说得太满,别忘了你现在可是有求于我。”杜仲转身,扔下一句话就晃晃悠悠的走了出去。
“夫君,这么说,你答应了是不是?”沈蘅芜很是兴奋的看着慕非止。
慕非止冷着一张脸,在沈蘅芜不解的目光中走了过来,将宸儿抱住就朝外面走了去,走到大殿外的时候,慕非止朝石榴道:“看住他。”
石榴应声,赶忙将小主子给接住。
慕非止安顿好儿子,这才晃晃悠悠的走了进来,甩手将内殿的大门一关,脸上又带着那疏懒且不算正经的笑容,走到沈蘅芜的面前,伸手轻轻的捏住了她的下巴,无比暧昧的贴着她的唇道:“娘子,我已经答应了你,那你这几天晚上可要好好的补偿一下为夫。”
“说什么呢?”沈蘅芜一把就要推开慕非止,结果慕非止反倒伸手将沈蘅芜扯住给提了起来,他一双手在沈蘅芜的背后暧昧的游走,呼出的热气喷到了沈蘅芜的脸上,他嘿嘿一笑,对着那红唇就缠绵的吻了上去。
“父王,宸儿想球球。”在驶往淮北的马车中,宸儿趴在慕非止的怀里,对着手指头,委屈的道。
“你叔爷爷会看好它的。”慕非止不以为意的道。
“可是我听到叔爷爷说,他要将球球扔到御膳房给炖了。”自从离开京都前往淮北开始,宸儿已经念叨了一路。
“你父王不说话,没有人敢动它的。”沈蘅芜被儿子吵得有些头疼了,她下意识的捏了捏眉心,刚要把宸儿给抱过来,慕非止一眼就瞧见了她的变化,直接将宸儿拎到一边,将沈蘅芜抱坐在自己的怀里,然后冷着脸朝一边的小娃娃道:“你再不听话,我就下令让人将那团子给炖了。”
宸儿毕竟还小,被慕非止这么一吓,简直是大气都不敢出,憋得一张小脸都通红了。
沈蘅芜摸了摸儿子的脸,声音温柔:“宸儿乖,还有两个时辰咱就到京城了,到了京城给你买肉肉吃好不好?”
一听肉肉,宸儿的身子一僵,随即就老老实实的爬到了沈蘅芜的身边,用手摸索着,又窝到了沈蘅芜的怀里,声音奶声奶气的道:“宸儿乖乖,母后给宸儿买肉肉。”
“好乖,睡一觉吧。”沈蘅芜倚着慕非止的胸口,伸手摸着儿子已经逐渐长长的头发。
“京城的住处已经打点好了吗?”有了美梦,宸儿很快就睡了过去,沈蘅芜见儿子睡着,这才和身后的男人说道。
“自然是打点好了,只不过,依我看,咱们恐怕是没机会住在那里了。”慕非止从身后的靠背处抽出一张毯子,盖在宸儿和沈蘅芜的身上。
“你是说秦玄戈会耍花样?”沈蘅芜若有所思的道。
“明面上是不会的,毕竟,咱们这次出使淮北,是声势浩大,若是有了个三长两短,在淮北的地盘上,他们也交代不过去。”慕非止摇摇头,呵呵一笑道:“等着瞧吧,秦玄戈,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
两个时辰过得很快,转眼间,慕非止的车队就已经到达了淮北京城,而此时正值下午,刚到京城的城门口,慕非止的马车就停了下来,白雀从外面掀开帘子,很是兴奋的朝慕非止道:“主子,迎接的架势果然很大。”
“白雀,招呼后面的人停下。”慕非止朝他吩咐了一句,然后就拍了拍宸儿肥嘟嘟的小脸,示意他醒来。
宸儿原本睡得正香,突然被人拍醒,他迷蒙着眼,软软的道:“母后,肉肉来了吗?”
“……”沈蘅芜一脸黑线的看着身后的男人,满嘴抽搐。
白雀之所以说迎接的阵势很大,是因为这京城的主街道两旁却被官兵给禁了起来,只留下一条宽阔无比的大道,而这城门口整整齐齐站着的,除了有淮北不少的官员,最主要的是站在首位的那一男一女,男人自然不用说,定了是淮北的太子秦玄戈无疑,而那女人,说来也巧,正是沈蘅芜同父异母的庶妹,那个在沈蘅芜“殉国”以后被扶上太子妃之位的沈梦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