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门口把守的卫士说明来意,从卫士那得知师傅正在院内练武场内,林定昆便径直走向练武场。
当他到达练武场时,发现师傅袁杰正在演武,他没有上前打扰,而是在一旁观摩。看着一杆大枪在袁杰手中使得如龙似蛇,时而如苍龙出水,时而如灵蛇吐信,即威武霸气又灵动非凡,不禁让林定昆看的如痴如醉。而随着袁杰不断演练,林定昆竟分不出谁是枪谁又是袁杰的真身,练武场中袁杰似乎和手中的大枪化为一体,此时场中不再有大枪,也不再有袁杰,只有遍布整个空间的枪意,林定昆也被这眼前的一幕深深吸引。
“嗬”袁杰大喝一声,向前刺出一枪,这一枪看似平淡,但是在林定昆眼里这一枪似乎要刺破空间,破空而去。
“定昆,你观我练枪,可看出什么来?”满身大汗的袁杰喝口水之后,满眼期待的向林定昆问道。
听师傅这么问,林定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维,把自己的所观所想和盘托出。
“哈哈……”,听到林定昆竟然感受到了自己的枪意,袁杰不禁心生喜悦哈哈大笑起来。因为以前林定昆也观瞧过自己练枪,但是每每问他所观所想,他却只是说师傅的枪法凌厉非常,今日却观察出自己的枪意,可见其悟性非以前可比,怎能不让袁杰身心喜悦。
“看来众人所言非虚啊!这经历生死磨难确实可以有奇遇,说不定为师也要试试,哈哈……”,得知林定昆悟性大涨,平日少言寡语的袁杰也不禁调侃道。
被袁杰调侃的林定昆也很无奈,他不可能告诉别人自己的灵魂已经是被置换过了,这是他今生最大的秘密,或许到死也不会告诉别人。
“呵呵……,定昆你今天找为师有何事,过几天你我就要外出历练,这时你应该多陪陪你母亲和颖颖。”看着一脸无奈之色的林定昆,袁杰没有继续调侃下去,而是转移话题道。
“师傅,我近几日修炼似乎有所收获……”接着林定昆把这几天修炼遇到的一些情况向袁杰诉说,而当他说道昨天在酒楼之上差点走火入魔之事,袁杰也为林定昆暗捏了一把汗,不过他没有打断林定昆,而是听完林定昆的诉说。
“唉!是为师疏忽了,有些事情应该前几日就告诉你。为师今日观你修为稳步前进,悟性相比以前更是大为长进,有些事情今日为师就与你说道说道。”听完林定昆说完,袁杰深感愧疚,带着歉意对林定昆说道。
不待林定昆插话,他继续说道:“这世间无论是武修、法修还是其他修道法门,虽然各自在炼气境各有不同,但是最后当达到神意境后却殊途同归,达到神意境才是真正步入修仙的门槛。要突破这神意境必须汇聚全身灵力突破泥丸宫,开辟神识。为师虽然说的简单,但是要突破这泥丸宫是何等艰难,既有钻心痛苦,又有心魔干扰。非有大毅力者才能承受其中的痛苦与磨难。当你修到炼气境大圆满时,运功时泥丸宫隐隐发热,那就离突破不远了。需寻一灵气浓郁之地,慢慢调整,待全身气势达到顶峰,才可聚集全身灵力冲击泥丸宫,如果连续三次不能突破,唯有化障丹才能助其突破,而这自然会落于下乘,一生除非有大奇遇,不然一生根本就无法成为逍遥境修士。况且这化障丹价值又是平常财物可衡量,唯有上品灵石可换得。”此时袁杰说了这么多,也有点累了,从桌子上取一杯水润润口。
此时林定昆也在慢慢消化师傅所说的话,虽然袁杰说的不是很生动,但是他却听的津津有味。
“师傅,你说的我明白了,可是这两天我感受到的山意和枪意又是怎么回事?这神识又有何作用呢?”
对于林定昆的问题,袁杰详细解释道:“呵呵,神意境分为三个阶段,分别是炼神期、感意期、御神期。炼神期顾名思义就是锻炼神识,使其不断壮大。这神识用处妙不可言,不仅可以让修士对灵气更加敏感,加快吸收灵力的速度,并且可以御使法宝,神识强大的剑修士更是可以百里之内斩人头颅。这神识最重要的是让修士感受自己的意,就如我这枪意,你感觉到的山意。不过你现在感到的意还不是你自己的意,你只能感觉到却不能御使它。只有达到感意期,找到属于自己的意,才可以慢慢的掌控它,每个人的意各不相同,即使修炼同一功法的修士,他们的意也都不相同。而且当今人族修士在进入感意期之后,便会寻一天才地宝,用自己的意慢慢打磨锤炼,作为自己的本名法宝。为师这杆枪正是城主奖励我的一段逍遥境蛟龙的脊椎骨所化。”说到这,袁杰痴迷的看着手中的混龙枪。
“为师现在别无所求,只求能够到一代枪神项云与天魔大战之所在临摹其枪意,可惜这处所在远在古战大陆,以为师现在的实力远远不够。”说到这,袁杰少有的露出沮丧之情。
不过他没有受此影响继续说道:“而到了御神期,则可以以意御神,到最后意与神合,自泥丸宫而下突破檀中穴,开辟中庭,感知灵魂,也就达到逍遥境,便可逍遥自在于天地之内。不过你现在就能够感知意之所在,大大出乎我的意料,想必整个林家除了你姐姐林云阙之外,你的天赋无人可比。这次历练归来,想必家主已经回转,到时再让他传你林家的家传功法——九天乾元诀。而以你的天赋,再结合这一部天级功法,逍遥境对你来说唾手可得。”想到自己可能教导出一位逍遥境的修士,袁杰刚才的沮丧心情一扫而空。
虽然袁杰说的只是一些关于未来修炼的一些概况,但是林定昆却听得有滋有味。见袁杰不再说下去,他也不再继续询问,而是向师傅告别,准备回去慢慢消化这些信息。
‘看来我离神意境不远了,可惜的是我修炼的这镇岳诀只不过是一残篇,只有炼气境的修炼方法。’一边往回走,林定昆不无可惜的想道。不过他转而又想到,要是这镇岳诀真是完篇的话,恐怕也是一部天级功法,自己肯定难以得见。毕竟整个人族各大势力各自才有一部天级功法。
“前面可是定昆少爷。”正当林定昆往自己的小院走去时,迎面走来几位玄衣甲士,其中领头的神意境修士向林定昆喊道。
“正是在下,不知几位找我有何事?”看着眼前这几位一身肃杀之气的刑堂成员,林定昆有点摸不着头脑。
“本人刑堂林严,二夫人找定昆少爷有事相商,请!”那领头的修士简单的说明了一下来意,不待林定昆是否决定去不去,就径直‘请’林定昆随他们走。
林定昆完全没想到林严这么简单粗暴,不过看着面前几位脸色不善的刑堂人员,林定昆还是跟着他们去见二夫人。
“定昆少爷进去吧!二夫人已在殿内等候多时。”当林定昆被带到议事殿前,林严开口向他说道。
此时林定昆脑袋有点晕晕的,这又是刑堂‘请人’,又是到这议事殿来,他完全不知道言水彤要唱哪出戏,不过他感觉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定昆少爷快点上去吧!二夫人怕是等的不耐烦了。”看着驻足不前的林定昆,林严不禁催促道。
想不出所以然的林定昆,也不再费那个脑筋,拾阶而上,向议事殿走去。
当林定昆走到台阶的尽头,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殿前一群披麻戴孝之人,每个人都露出悲伤之色。不过林定昆没有太过关注这拨人,而是迈步向议事殿内走去。就在林定昆快要进入殿内,突然从这拨人中冲出一人,指着林定昆大喊道:“是他,是他,就是他打死了我家少爷。”
看着眼前状若疯狂之人,林定昆内心不禁吐槽道:‘我还是小哪吒呢?’正当他要仔细辨识此人时,突然他感觉一阵杀意向自己袭来,不待他多想,他猛地向旁边一闪,躲过这致命一击。只听砰咚一声,从殿内闪出一个满脸横肉,挺着大肚子的肥硕中年一掌狠狠击打在林定昆刚才所站之地。对于自己一招未能杀了林定昆,这胖子甚是懊恼。正当他要向林定昆继续攻去之时,从殿内走出一鹤发童颜的修士说道:“杨会长只听片面之言,就认定我林家之人是杀人凶手,未免过于草率了吧!”
那胖子听的他如此说,不禁露出尴尬之色,狠狠的看了林定昆一眼,便向殿内走去。感受着杨会长恨不得生吞活剥了自己的眼神,再看看立于其身后的小六,林定昆已经隐隐猜测到那杨元思可能已经死了。对此林定昆不敢相信,毕竟昨天自己并没有真的使出全力,只是把杨元思打晕而已。正在林定昆思索之际,那鹤发童颜的修士向他说道:“定昆,进殿说话。”听到三长老叫自己,林定昆向其见礼之后便随其进入殿内。
而殿内的言水彤母子则暗露失望之色,暗叹这杨立鼎真是废物,身为神意境炼神期修士竟然连小小的炼血期修士都不能做到一击必杀。
这袭向林定昆之人不是别人,正是杨元思之父杨家商会会长杨立鼎。昨日其本来正在家中与几个小妾调情玩闹,突听门下奴仆来报说杨元思被人当街打成重伤,被送到城内医馆医治。他赶忙放下风花雪月之事去看望儿子,可是当他抵达医馆时,却得知杨元思因脑部受到重创,牵连心魂,不治身亡。
当听到这一噩耗,长期荒废武学醉心于酒色的杨立鼎怎能承受住独子早夭的事实,当场就晕厥了过去。当他再醒来时已是戊时,月挂东南,林定昆和林颖颖此时早已不在酒楼。况且林定昆虽然在临渊城最近声名鹊起,但是众人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所以在听过小六和其他随从的描述,他也辨认不出这害死他儿之人到底是谁,不过他根据小六的诉说还是判断出这人恐怕来头不小,不然不会小小年纪就修到这么高的境界。
既然杨元思横死临渊城,他心一横第二天一大早就抬着杨元思的棺椁来到了林家,要这临渊城之主给他个说法,暗地来他也命令杨家商会的眼线寻找。谁知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竟然在林家找到了这人,所以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弄死林定昆,为其儿报仇。
当林定昆跟随三长老刚进入殿内,便瞧见了殿中停放着一口棺材,至于棺材中躺着何人,他心里已有七八分肯定。在与脸色冰冷的言水彤见礼过后,看着一脸快意的林定涛,他嗅出了一股阴谋的味道。
不待别人介绍,他恭敬的对着一脸愤怒的杨立鼎说道:“想必您就是杨伯父吧,昨日与令公子有一面之缘,虽有冲突,却相谈甚欢。本来今日正想登门谢罪,却不想令公子却已驾鹤西去,还请伯父节哀。若有什么小子能够帮上忙的,小子必尽全力相助。”殿中众人在听他说完,不禁内心感叹道:‘这小子平日看着木木呆呆的,没想到却有如此心机。’
“我想要你的命。”看着眼前恭敬的林定昆,听着其恭敬的话语。杨立鼎心内的怒火更盛,只因为林定昆虽然说了大部分事实,却把杨元思的死与自己撇的一干二净,所以他对着林定昆怒吼一声。
不过他没有动手,而是转而向言水彤纳头拜道:“还请夫人为我作主,诛杀此僚,以慰我儿在天之灵。”
“杨会长请起,林家能有今天多赖领地内的各大家族鼎力相助。令郎横死临渊城,我亦是很心痛,查出凶手我林家自然责无旁贷。可是你今日一口咬定定昆是杀人凶手,不知可有证据。”面对杨立鼎的请求,言水彤一脸痛心疾首的说道。
林定昆听完言水彤的话,不禁心内暗叫糟糕,这老娘们话里有话,虽没有直接说明自己就是凶手,但是心里面恐怕早已认同,这老娘们和她那个儿子恐怕与此事也脱不了关系。此时,林定昆脑海里关于此事的来龙去脉已经慢慢清晰,但是对于杨元思是如何死的,他还是不明白。
“老杨我虽然平日有些混账,但是在此事上怎么敢糊涂,小六你进来,杨仁你去把那昨天医治我儿的医师给我带过来。”听言水彤如此说,杨立鼎干嘛吩咐道。
那小六听杨立鼎叫自己进去,赶忙跑进殿内跪倒在杨立鼎面前说道:“老爷,有何吩咐。”
“我问你,你可认识此人?”杨立鼎指着林定昆向小六问道。
“就是他,昨日少爷调戏、不对正与一女子花前月下之时,他突然闯了过来,暴打了少爷一顿,招招狠辣,把少爷打的昏厥过去……”那小六一眼就认出了林定昆,然后滔滔不绝的把林定昆如何暴打杨元思,然后自己又是如何忍辱负重带着少爷去医馆说的惟妙惟肖,说道最后杨元思不治身亡,他不禁悲呼道:“少爷平日待我不薄,昨日却没能护住少爷,还请老爷责罚。”说着一头磕在地上,砰砰,连续好几个响头,到最后头皮都被磕烂了。
“好了好了,别磕了,在旁边好好待着。”看着一脸悲痛之色的小六,杨立鼎不禁生出疼惜之情,轻声安慰道。听杨立鼎如此说,小六赶忙又是一个响头磕了下去,站起来谄媚的说道:“谢老爷”,内心暗舒了口气想道‘小命终于保住了’。
“定昆,他说的可是事实。”在听完小六的叙述后,言水彤一脸严肃的向他问道。
“说的八九不离十吧!只是这奴才好像掩盖了一些事实。昨日小子与妹妹游逛这临渊城,不想路遇一登徒子,意欲对颖颖不轨,小子护妹心切,出手制止。谁知杨兄却百般纠缠,不依不饶。小子百般无奈之下,不得不出手打晕了杨兄。至于他说是小子打死了杨兄,小子也是很迷惑,不知这又从何说起。”面对言水彤的逼问,林定昆没有否认,而是一脸平静的答道。不过此时其内心还是有点焦急,心内暗道:‘今天若过不了此劫,恐怕这条小命要扔在这里了。’
“你放屁,明明是你突然偷袭我家少爷,才导致我家少爷受重创,最后不治身亡。”林定昆说完,没等言水彤继续追问下去,小六却跳出来指着他大骂道。
“够了,杨会长应该管好自家人,这是议事殿,不是菜市场。”言水彤看着气急败坏的小六不禁怒从心头起,一拍座椅‘啪’,对着杨立鼎冷声道。而心里对这杨家之人不禁更是失望,因为从在座众人的对杨家之人一脸嫌弃的神色来看,恐怕已经认定林定昆是正当防卫。
“下去,别在这丢人现眼。”杨立鼎此时已经瞧出气氛不对,赶忙把小六撵出殿去。然后向言水彤抱拳说道:“小儿在此事上虽也有不对,但是罪不至死。这林定昆出手狠辣,招招取我儿头部,才致我儿心魂受创,不治身亡。各位请看。”只见他跑到杨元思的棺材旁边,一把推开棺材盖,从中露出杨元思的尸体。殿内众人赶忙上前观瞧,待看过杨元思肿成猪头的脑袋,众人心里倒吸了一口凉气,看向林定昆的眼神不禁有些异样,暗叹这小子下手够狠的。
就在林定昆和众人观瞧过后,原先被杨立鼎吩咐去把杨元思的主治医师带来的杨仁此时也急忙忙的赶回来了,喘着粗气对杨立鼎说道:“齐医师带来了。”
“好!还请夫人招其进来。”杨立鼎恭敬的对着此时面无表情的言水彤说道。
“去把他叫进来。”看着言水彤点了点头,他赶紧吩咐道。
“小老儿齐远见过各位。”从殿外走进来的齐医师虽满脸大汗,衣衫有些不整,但是整个人显得不卑不亢。
“原来是杏林名手齐医师啊!好,还请齐医师能够把元思侄儿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说与我等听听。”言水彤看来人的竟是临渊城内有名的医师,语气缓和的对其说道。
“夫人过奖了,只是徒有虚名罢了。”齐医师客气的的回道,转而一脸惋惜的说道:“小老儿救治的病人不在少数,可是对于这杨少爷的病情到现在我也有些摸不到头脑。初时,杨少爷被下属送来,经我诊断只是一些皮外伤罢了,谁知他病情却急转直下,奈何小老儿手段有限,使尽浑身解数也未能挽救其性命,在下实在无能。”
“哎!齐医师言重了,我儿之死非你没有尽力,实在是某些人下手太狠。”杨立鼎一边向齐远感谢,一边恶狠狠的瞪着林定昆。
“那依齐医师之见,元思侄儿的死因为何?”言水彤端起丫鬟送来的茶水喝了一口,不紧不慢的问道。听她这么问,殿上众人紧盯着齐远,看他如何回道,就连神游天外,思索着对策的林定昆也回过神来静等着他的回答。
“这……”,听言水彤如此问,齐远也不禁有些迟疑。不过当他看到杨立鼎眼中的狠厉之色,他一咬牙说道:“以小老儿之见,杨少爷虽然也是修仙练道之人,但是其过于沉迷酒色之中,且其本不是武修之人,自然身体本就不强。这伤他之人招招取其头部,以杨少爷如此之差的身体有怎能抵挡。况且以杨少爷的身份怎么可能受过如此侮辱,气怒攻心,内外交加之下,心魂失守、一命呜呼。”
听他这么说,林定昆不禁内心冷笑想道:‘这TM也太巧了吧!看来今日此事是无法善了’,不过他表面上则一脸平淡,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而殿内众人听齐远说完,面色各异。言水彤面色冷厉,林定涛则掩不住快意之色,三长老和其他杨立鼎请来助阵的各家家主则纷纷作深思状,而杨立鼎则急切的看着言水彤,此时殿内难得的陷入一片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