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偏殿大约10平方米,是一个密封的墓室,里面只有几个破烂的瓦罐,每一只瓦罐的裂缝都是新鲜的断口,看来这里不久前有人来过。我并没有感觉这里的空气特别闷,手电光来回扫射,在一个墙角发现了好几条小小的裂缝,看裂缝的大小和形状与逃生口外面那段岩洞上的如出一辙,这时裂缝内突然渗出殷虹血迹,不到两秒钟的功夫,血迹又被裂缝吸收回去,我有种不详的预感,这裂缝里面有东西。
老夫子喘着气道:“能躲进来算老子机灵,你们没看到我刚才站的位置,离出口最远,那白气实在太厉害了,咦,你们两个怎么也钻这里来了,你们站的位置应该很好出去的呀?”
我尴尬的一笑:“我刚才摔了一跤,没跟上队伍,好在被老五怪前辈拉进这里来了,”说着感激的看了老五怪一眼,可霎那间我看到老五怪眼里闪过一丝很不自然的反应,我突然发现一个问题,刚才我摔倒的地方明明已经离出口很近了,可老五怪为什么要拉着我往回跑?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等外面的白气散了再出去,为了节约电源,我们只开了一支手电,各自找了个地方坐下,我靠在背包上开始打盹,不知过了多久,手电光突然暗了下来,整个墓室陷入一片昏暗,我心里暗骂这手电质量怎么那么差。
“嗬”的一声沉重的叹息在墓室的某个角落响起,声音很大又十分阴冷,我被这声音吓了一跳,一种被作弄的感觉袭来,肯定是老夫子他们趁机在装神弄鬼,正想开骂,突然又是一声“嗬”,我身上的汗毛立刻竖了起来,这一声居然就贴着我的耳朵响起,我一个激灵转头去看,他娘的耳朵旁边空荡荡的并没有人。
我开始听到一些呜呜的声音,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可是能见度不超过一米,黑暗中我看不到老夫子和老五怪的身影,我努力听着墓室里的动静,可是什么声音也没有,慌乱的喊道:“你们两个哪里去了?”
没有人回答。
又是好一会儿,我猛的看到一张苍白的脸出现在我面前不到两厘米处,死愣愣的瞪着我,我哇得大叫一声向后跳了一步,才看清是老夫子凑得我很近在盯着我,那样子很是怪异,我心脏还在乱跳,骂了一句:“老夫子,你老大不小的还整这套吓唬人!”
老夫子眼睛若有所思的看着我,不知道在想什么,一会儿,他低声道:“你们都看不起我。”
我不由得心中一紧,这哪跟哪呀,他怎么突然说这样的话,即使他有这样的情绪也不应该对着我发泄呀,应该去向洪领头和赵姐他们发牢骚,我笑得很尴尬,对他道:“我自己都混得不行,你都看得到的,怎么会看不起你呢。”
老夫子的样子很阴沉,他眼睛一刻没有离开过我的脸,又道:“你不用骗我,我一路上就知道你跟那个嬉皮笑脸的黎桃花经常在背后笑话我,这也就算了,我已经被笑话习惯了,可是你干嘛要那么过分,刚才明着讥笑我,说我空有才华又不得志,一把年纪还经常给他们挖苦,你笑得很开心呀,在我身上得到莫大的满足。”
我被他说得心里毛毛的,虽然我看得出他很不得洪领头欢心,一路上也很少说话,难得卖弄一下学问又每次遭到洪领头的白眼,可是我心里虽然是这样想的,可我刚才一直坐在这里,哪有功夫明着笑话他?
我难为情的看着老夫子,我说我刚才没有说你呀,令我不安的是,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怨恨,我说话都开始结巴了,道:“我…我真的没有,如果我哪里…不小心冒犯了你,请你原谅,还有那个黎桃花,你…你知道,他嘴巴一向很贱。”
我的耳朵又开始嗡嗡的痛,那种呜呜的声音更加厉害,整个大脑烦躁不堪,突然听到有个朦胧的声音在说:“不要相信他说的话。”
我愣了一下,这不是黎桃花的声音吗?他不是跑出去了吗,怎么这个声音好像就在这间墓室的门外,我心中一喜道:“老黎,我在这里。”
这时又听到他紧张的说:“老庄,我回来找你了,我告诉你个事,你听了别心寒,”他继续道:“我刚才听到洪领头他们几个偷偷的商量,计划在古墓里把我们几个做掉。”
我顿时害怕了,问:“那怎么办,老夫子现在的样子好可怕。”
黎桃花道:“你要当心,他现在说那么多话就是想迷惑你,你可千万别心软。”
我心里一慌,又看了看老夫子,他也在看我,眼神里透着阴冷,他突然暴怒起来,大喊一声:“你们两个搞来搞去的,当老子是****,老子今天先弄死你,看你还得瑟不!”说完就拔出匕首朝我捅来,我吓得向后跳了几步,大叫:“不要这么极端,有话好说。”
老夫子根本不听我说,青筋都爆出来,兴冲冲的举刀追着我,我一路跑一路跳到处躲闪,他虽然是文弱书生,枪都拿不利索,可跑起来却很轻快,昏暗中他听着我的脚步声跟我追逐,居然还是他占优势,我被他逼到墙角,他双眼血红,真的是下了杀心,我便生出一种“你不仁我不义”的想法。
我的匕首在背包里,现在身上没有任何武器,看来只能用计骗他,就突然笑起来,看着他身后道:“老黎,你来了。”
老夫子中计回头看身后,我见机会来了,猛地冲上去一手抓他手腕,一手抢过他的匕首,没想到他知道上当,回头冷不丁朝我飞出一脚,正好踢在我的膝盖上,我吃痛哎呀的一声往后一退摔在墙角,他赶紧弯腰夺回匕首,高高举起刀锋准备给我一下,我知道无路可退闭上眼睛准备等死。
然后“砰”的一声闷响,那种呜呜的声音也似乎一下子停止了,慢慢的眼前开始越来越亮起来,我看到老夫子趴倒在我身上,匕首还软软的抓在他手里,后脑勺一个血窟窿不断的流出鲜血。
老五怪拿着个带血的瓦罐,看来刚才他就是用这个瓦罐给了老夫子脑袋一下,他一脸焦虑的看着我,见我清醒了,对我说:“那种呜呜的声音有问题。”
我问道:“那刚才门外的说话声…”
老五怪摆摆手,道:“外面都是毒气,哪里会有人,那种呜呜声一来,就会出现一些很怪异的事情。”
我猛地想起鬼林子里那种“呜呜…哈…咿”的声音,心里一阵后怕。
老五怪道:“我搞不懂那是什么回事,那种呜呜声一来你就要小心了,”他叹了口气,看着老夫子头顶的血窟窿道:“没时间了,我们要赶快离开这里。”
我道:“他受伤的,总得先帮他包扎一下吧。”
老五怪道:“不能带着他。”
我问:“为什么?”
老五怪道:“现在没功夫跟你解释,”走到门缝处,小心的把门缝底下塞的衣服麻花掰开一点点,鼻子闻了闻那里的气味,然后又赶紧把那口子堵上,回头对我说:“外面的那些白气还没完全散去。”
他开始在墓室里不耐烦的踱来踱去,嘴里嘟囔道:“没得法子,看来只能走那条道了,”他走到墓室边上踩了一个什么东西,地底发出嘎啦的一声闷响,墓室中间的地板突然开了一个向下的地道,黑漆漆的不知道通往哪里。
老五怪盯着那地道,说:“赶紧走,那种东西要来了。”
我打算扛起老夫子,老五怪又焦急的说:“千万不要带着他,他会害死我们的,”说着他过来一把扯住我的胳膊,力气很大,把我用力的往地道里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