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又在地下溶洞里面飘飘荡荡一个多小时,突然一个拐弯,眼前豁然开朗,出现了一个很大的出口。
文俊说,”这条河就到这里了,再往下的话又拐到别的地方去了,你们要进山,也就从这里开始,必须步行。”
文丑说,“东西带齐了,别拉下了。”
瘾君子伸伸懒腰,把随身带的白粉瓶子放回了衣兜,非常满意的看了一看附近的山石,开始收拾自己的包袱。然而刘老汉坐在船中央默不作声,似笑非笑的看着文俊文丑,我在一旁嘀咕,刘老汉该不会是不想给钱吧。
没想到的是,刘老汉把手里的那包已经几乎见底的花生往船上一放,然后对文俊文丑说,”你们俩兄弟实诚,这么长的水路,这是比较难的的。”
这让文俊跟文丑两兄弟不知如何是好,估计他们都跟我想到一块去了,认为刘老汉是想要赖账,他们有一点不高兴说,”我们俩兄弟都是老实的村民,你怎么能因为我们的长相而觉得我们不实诚呢?我们都是出来赚辛苦钱的,这一路那么远,我们两兄弟哪有给你们拖拉过或者懈怠过?这趟活的工钱我们还等着回去去买化肥的,不然地里的庄稼就快没法种了。”
刘老汉听文俊文丑两兄弟这么一说,反倒有点不好意思,他立即从衣兜里摸出一沓人民币递给了文俊,然后说,”你们想不想再多赚一点?”
文俊一改生气的表情,笑呵呵的接过钱就往衣兜里放,听到刘老汉说还有钱让他们赚,两兄弟立刻笑得比歪瓜劣枣还难看,”难得老板您看得起我们兄弟两,啥钱赚呢?”
流浪汉又摸出一叠钱递给文俊文丑说,”我想你们继续帮我跑这一趟,行程不会超过一个月,具体时间也说不定,主要帮我们拿行李,路上大家相互照应,到时候出山了,我再会给你们同样多数量的一笔钱。
文俊文丑两兄弟一看就是村里面混得不怎么样的人,又看到钱顿时两眼放出不一样的光芒,不由得说,”大哥果然是出手大方啊,你在路上就需要我们背个行李吗?”
刘老汉点点头说,”基本是这样,具体来说雇你们一路上跟着我们打杂。”
文俊文丑一听非常高兴,两个同时说,”成,成,老板你人真好。”
文俊高兴地收起刘老汉的钱,把船泊在在岸上,然后文俊文丑每人背起一包行李,跟着我们就出发了。就这样,我们一行原来有我和刘老汉的两人小分队,到现在已经变成五人小分队了。我的背包因为文俊文丑两兄弟的帮忙分担,里面的东西少了,也轻了很多,我感觉路途就没那么辛苦了,我依旧是走得最慢的,文俊文丑两兄弟在中间,刘老汉和瘾君子走在最前面。
在船上的七八个小时,文俊和文丑两兄弟话都很少,可是到了现在,见刘老汉又继续雇佣他们,觉得自己应该给刘老汉的印象是不错的,反倒皮厚了起来,两个人像唱双簧一样开始话多起来。这倒让我想起了光叔以前说过的一句话,”长得丑的人,给他一点阳光,他就灿烂。”
我倒是想清静点,可是我说的可不算,我明显能感觉到刘老汉和瘾君子很喜欢跟文俊文丑两兄弟插科打屁的,一路上说无聊的事情来打发时间。
文俊文丑说他们村里的生活本来就清苦,两兄弟到了这把年纪也因为穷而没有娶上媳妇,种地是看天吃饭的活,他们很想做一些别来补贴生活。
村里的人有时候会组织去村外做散工,但他们两兄弟因为长相的问题,经常给不熟悉的人觉得他们是不靠谱的人,所以总是很难被老板雇佣。可是生活总得继续啊,如何去别的地方搞钱呢?兄弟没有别的本事。
村里经常会有进山偷猎的人路过,这些人一般都是走山路的,十几二十天的路程不在话下,因而偷猎的成本非常高。村里人早都知道有一条这样的水路,即使知道这条水路很可能是一条捷径,可是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会打这条水路的主意,因为水路里面溶洞岔路太多,而且又是在漆黑阴暗的山里面,进去的人转两圈就出不来了。
穷则生变,他们俩兄弟意外发现了这条水路的秘密,从此他们靠这条水路带偷猎的人进山发来一些意外之财。
文俊文丑说起这一段的时候很是得意,本来他们以为我们会因此高看他们一眼。
没想到的是刘老汉说,”你们只是顺着地下河的河水走势划船而已,根本不需要去辨别溶洞里的岔路,只要顺着河流就能出去的。”
文俊文丑不由得惊讶,他们常年在村子里面忽悠,说得跟神仙下凡给他们指路一样,整个村子里面没有一个脑子清楚的能看出里面的道道,可刘老汉一下子把他们的秘诀给看得出来,不由得心生佩服,大喊高人。
?瘾君子吐了一口烟说,”还不是你刘老汉花生壳到处丢河里不小心发现的,其实我也看出来了,早知道就自己租个船还便宜,雇你们兄弟多贵,不过好在不是我付钱,就懒得说而已”,接着瘾君子又吐了一口烟,样子很是逍遥。
文俊文超两兄弟给揭穿秘密,不由得脸一红,还生怕刘老汉把工钱要回去。
可没想到的是刘老汉摇摇头说,”其实我一点都不想吃那包花生,又干,味道又不好,还有很多是坏的,本想直接把花生丢水里,又怕给你们看出来了。”
他继续说,”我刚才上船的时候,看到这地下河深入原始森林的崇山峻岭当中,当时就有一个念头,万一文俊文丑在水溶洞里面打劫我们怎么办,于是必须要要防多一手。我一路看花生壳的走势,看看你们有没把船往死路旮旯里面划,再在旮旯里面把我们给捅了。经过一路的观察,我发现你们两兄弟虽然看起来不靠谱,可是实际非常实诚,一路都紧跟着水势抓紧划船,没有动什么歪心思,出了这个地下河,我突然决定带上你们两个一起进山发财。”
文俊文丑比较迟钝,他们只是有点不高兴说,”敢情你是怕兄弟俩路上把你们给打劫了,其实你们三也别把自己看得太高了,你们三这副行头有什么东西可以让我们打劫?”
?他们几人就开始为了值不值得打劫开始没完没了的扯皮,我走在他们的后面,心里惊出一身冷汗。
刘老汉刚才说带文俊文丑两兄弟去发财,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不是要把我背包后面的金佛放回那个水洞里面吗?文俊文丑两兄弟不是为了叫他们做打杂才雇佣他们的吗?那刘老汉带上瘾君子的目的是什么?瘾君子那个身体,带上他能起什么帮助作用,如果刘老汉是需要帮手,他那时为什么不愿意带上米拉,米拉再不济也比瘾君子要强吧。
可此时我的内心又更加复杂了,刘老汉的花生是出发前问中年大妈要的,说明他早就知道这地下河道怎么走,他为什么不直接租船,为什么要雇佣文俊文丑两兄弟来划船,这样不是花更多的钱吗?而且我们真的需要文俊文丑两兄弟来帮我们扛行李吗?
我怎么有种感觉,这一路上刘老汉就是找各种牵强的理由硬带上了瘾君子和文俊文丑,此刻我的眼睛盯着刘老汉,对他的疑惑越来越多,突然间我有一种很恐怖的想法。会不会此刻跟刘老汉在一起的瘾君子和文俊文丑两兄弟实际上就是他故事里已经死去的耗子臭狗和肥肠呢,所有都是一个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