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心理教育

“你枪里没子弹？”雷尔瞪着正叼着烟玩的文森特，文森特将烟放到嘴角，含糊道：

“有两颗。”

“那子弹呢？”那小狼崽子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开枪，却是空枪！

文森特拿下烟卷，不耐烦道：“在胖子屁股上，你有兴趣？”

“滚你的，你拿一空枪玩得高兴！有本事你真让他杀了那胖子。”

“兄弟，不是我说你，”文森特坏坏地笑了，“万一这小子走火了，打你屁股上怎么办？”

雷尔伸手在文森特肩膀上擂了一拳，“还是你狡猾，否则我还真不知道想什么办法让他敢开枪杀人。这下替我省事了。”

文森特推开雷尔留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转头朝竹楼二楼看过去，里面隐约传来那个叫云飞的抽泣声，小家伙一直昏睡着，但艾丽莎替他检查过，身上并没有严重的伤，只能猜是这孩子受得刺激太大了。

竹楼上响起了脚步声，艾丽莎的身影出现了栏杆旁，往下看正好对上文森特询问的眼神，艾丽莎冲着文森特摇了摇头。

雷尔站在一旁看着这两人的互动，脸上的肌肉有点僵硬，这又是什么情况？这就开始眉来眼去了？

文森特大踏步地走上楼，“怎么回事？”

艾丽莎朝屋里看了眼，无奈道：“不清楚，他身上虽然有不少外伤，但都不严重，这孩子让我有种感觉，是他想把自己给封闭起来借此来忘记发生的一切。”

“你是说他随时都会醒？”文森特追问了一句，艾丽莎肯定地点了点头。

“你这里有水缸吗？”

“有，在屋子后面。你问这个干什么？”艾丽莎不解地看着文森特，文森特没搭茬，而是直接走进屋子里，伸脚踢开了趴在床边的云飞，双手一提将小家伙拎起，甩在了肩膀上扛了出去。

云飞从地上爬起赶紧追了出去，“你带他去哪？你放他下来！”

雷尔听见楼上的吵闹声，也看了过来，文森特已经扛着小家伙下了楼，直接往屋后走，艾丽莎也跟了下来。

“你想干嘛？你放开他！小羽、小羽，你快醒醒啊！坏蛋，你放他下来！啊……你干什么！”云飞惊叫一声，扑了过去，文森特把小羽直接丢进了大水缸里，水花四溅。

文森特伸手拽住了小家伙的头发，将他的头拎出水面，看着扑向自己的云飞冷酷道：

“你要是过来，我先淹死他！想要他醒过来，给我老实站在那里！”

云飞被吓住了，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紧张地看着抓着小羽的手，生怕坏蛋松手，小羽沉入水中。

“你要是真不想醒，老子成全你！废物！”文森特手一松，小羽头没入水中，云飞尖叫一声又想扑上来，雷尔伸腿绊倒了他，一脚踩在他的屁股上，将云飞压制在地上，云飞四肢挥舞着，想要挣脱，可惜雷尔的脚纹丝不动。

文森特再次将小家伙的头拎出来了水面，“老子没空陪你这废物耗，想死赶紧去死，也省得让人讨厌！不想死就给老子爬起来，去找那些害你的人报仇！你除了会哭还能做什么？”说完文森特又将手松开，让水没过小家伙的头顶。

云飞难过地一边哭一边骂，骂文森特是杀人犯，骂雷尔是法西斯，还时不时地叫几声小羽，希望小羽赶紧醒过来。

艾丽莎眼中有丝不忍，这个方法太过粗暴，不过你原本也就不该指望文森特能温柔。

当文森特第四次拎起小家伙的时候，小羽睁开了眼睛，没有惊慌没有哭喊，湿漉漉的头发下是那双明亮的大眼睛，纯净如水晶，只是这块水晶似乎有了锋利的棱角。

“我要活下去，我要报仇！”身体还浸没在水缸里的小羽睁开眼说的第一句是对自己说的，第二句是对文森特说的，“我不是废物。”

屋后的小空地上一片安静，只有小羽身上的水珠滴答落入水缸中的声音，雷尔不由自主地松开了踩在云飞背上的脚，云飞却忘记了爬起，只是呆呆地昂着头看着水缸内外的两个人。

文森特认真地看着小家伙苍白而倔犟地小脸，他突然有些不爽，这个孩子很难再有纯真的快乐了，这是他想要看见的，可真的看见了心里却不是滋味，他曾经也是那么痛恨过剥夺他快乐的人，可如果你不用坚硬包裹住自己，你只能伤的更重更惨。

小羽变了，变得更加安静了，他的眼神中总带着戒备和疏离，有时候就连云飞也会感觉到他们之间有了种奇怪的感觉，云飞不知道那就是陌生感，他只是觉得小羽变了，而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去习惯这种改变？

起初云飞对小羽身上发生的事很内疚，总是想着办法去讨好小羽想逗他开心，可是后来发现小羽似乎并不在意自己对他的讨好，每次都是淡淡地配合着，然后就去做自己的事，也不再总是会把目光放在自己身上了……总之，就是小羽不像以前那样黏着自己了！

云飞有点失落也有点生气，他觉得小羽这是在怪自己，可他真不是故意的，如果他能想到这么严重的后果，打死他也不会冲着小羽发火的。

俩孩子相处第一次出现了隔阂，云飞说不清心中的感觉，他不喜欢这种类似赌气的相处模式，可难道自己还能冲着小羽发火？云飞怕了，从这点来说云飞很吃亏，因为从这个时候就烙下了阴影，直到很多年后云飞依旧怕惹小羽生气。

营地里慢慢地有些风言风语传了出来，胖子没死，自然有人会去挖文森特为什么要处置胖子，也不知道是胖子自己说出来的还是别人打听出来的，有些人看着小羽的眼神不对劲了，鄙视、嘲弄和幸灾乐祸都有，听到议论小羽也不辩解，只是闷头狠练。

倒是云飞为此和人干过好几架了，他现在的身手在同龄人中已经基本没有对手了，就算遇到比他大几岁的也吃不了多少亏，于是云飞最近往竹楼跑的次数不算少，虽然没有受伤，但擦伤磕伤碰伤就难免了，天气热不及时处理会发炎，在这种环境中小小的发炎很可能会要了你的命。

小羽每次帮云飞涂完药，都会坐在一旁闷很久，然后会请求云飞以后不要再为他打架了，他没事他也不在乎被人议论。

小羽这态度每回都把云飞气得够呛，暗自发狠再也不管他的破事了，可下次听到了云飞还是照打不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