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翻过来看看:“没错,这上面的一些符号还是朕亲自命人刻上去的,按你们的出生先后,各有不同。”
凤墨微微颔首:“父皇,当年丽妃娘娘所生的那位皇姐没死,她还活在人世呢。”凤天凤眸圆睁,不置信地看着凤墨:“这怎么可能,当年那个死胎,明明已经埋了的。这事岂能有假?”
凤墨脸色严峻,眸子冷冽:“儿臣没有骗父皇,此次去金陵,儿臣便找到了皇姐的下落,听到形势紧急,儿臣觉得这里面有蹊跷,因急着赶回来,只将玉佩带了回来!”
凤天抚摸着那块玉佩,凤墨所说的一连串的事情让他有些应接不暇,一时间难以从震撼中回复。如此说来,这一切均是有人在背后操纵?凤天拧着眉头,看着凤墨。
他不是不相信,这些年来,皇后背后的动作他多少有所察觉。作为一个母亲,为自己的儿子争位,是无可厚非的。身为皇子,每个人都有机会登上那张龙椅,可是他没有想到竟然是这样,不觉心里揪得慌:“老天,为什么,难道我皇室子孙生来便命运多舛?为了那个位子,骨肉自相残杀,朕还蒙在鼓里,竟然让她们在眼皮子底下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
想到这背后的阴招,凤天的神色越来越阴鸷,面沉如水,如一尊雕塑般静静地不动,御书房内霎时变得一片死寂。墨儿傻了,凤昊中毒,自己神智不清,好狠的招,好妙的棋,最后这皇位自然便落到了凤离的手中。
凤天微微冷笑一声,皇后啊皇后,这么年来,朕没有亏待过你慕容一门,你竟然为了儿子登上皇位想置朕于死地,哼!凤天越想越气愤,猛地一挥手,桌上的茶盏哗啦一声掉在了地上,发出刺耳的破碎声。
凤墨和风瑶子走出御书房,望着高高的宫墙,风瑶子不觉感叹,凤墨拧着眉头轻声道:“师傅,依你看父皇的毒?”
风瑶子叹口气:“为师只能暂时缓解皇上的症状,真正要清除体内的毒素,只怕还得你师叔来!”凤墨一颦眉:“师叔?可是他远在姑苏!”
风瑶子神情严峻:“事不宜迟,你赶快暗地里派人去罢,不然迟了为师只怕。”说着瞅了凤墨一眼,凤墨神色一凛,默然不语。
说话间来到慈宁宫外,凤墨微微一笑:“师傅,我去看看皇奶奶,回来好几天了,还没给她老人家请安呢!”风瑶子点点头:“见到太后,莫说实情,你只需告诉她老人家病治好了便可,言多必失,莫让她老人家惦记!”
凤墨咧开薄唇,微微有些促狭道:“徒儿明白!”随着内侍总管去了。凤墨一转身,朝慈宁宫方向而去。
待到他的身影消逝于那座白玉桥时,偏殿一角,一个身影偷偷地露了出来,觑了觑,见四下无人,悄然而去。
慈宁宫内,铜铀琉金地香炉,里面正袅着淡淡地烟氲。
太后看着面前卓然傲世,飘逸不羁的皇孙,激动得眼窝微润。墨儿的病终于好了,终于又恢复了聪明的本性。现在朝堂之上,择立储君之事扰得皇儿成天忧心忡忡的,累出了病,偏巧凤昊身子突染异恙。事情来得又急又巧,凭着多年的阅历,经历了大风大浪的她,冷眼旁观,虽有所怀疑,但是却没有证据。
皇后一党的势利太过强大,偏偏凤离并不是个适合的储君人选。想到茜香的将来,太后也深为忧虑。今见自己最喜爱的墨儿恢复了正常,太后心里惊喜非常,在她的心目中,唯有凤墨才是最适合的人选。
于朝政,虽然自己不再参与了,但是并不表示漠不关心,茜香的江山重担,该由一个能担得起它的来担。一双凤眸慈爱地看着凤墨,笑道:“皇天保佑,墨儿遇到一位神医啊,墨儿,这神医怎么治好你的呢,皇奶奶真是纳闷,这么多年你的病情茜香都无人能医,看来圣朝真有异才啊!”
凤墨眨眨眸子笑道:“皇奶奶,那神医用什么针灸,扎了孙儿好多天才治愈了!”哦,太后来了兴趣:“那位神医呢,以后有什么疑难杂症可以去找他便是了!”
凤墨见太后兴趣浓厚,目光暗暗闪了闪,顺着太后的语气道:“是呢,墨儿也是这么想的!”
太后笑笑:“墨儿,玉儿呢,怎么你把她一个人放在金陵了?”太后知道这夫妇俩感情甜腻,现在凤墨又神智恢复了正常,只怕该更进一步了,墨儿却偏偏把她一个留在了金陵。
凤墨一挑眉笑道:“皇奶奶,金陵还有些事,孙儿因为着急父皇和二哥的病,所以急着先赶回来了,现在天气火热,不想让她中途受颠簸。”
太后点点头,小宫女端上来一杯西瓜汁,一杯凤梨汁,太后执起西瓜递与凤墨,神色蓦地严峻起来:“墨儿,你回来有几日了,朝中的情形想必也了解了,如今为立储君一事,诸位大臣各执一辞,互不相让。如今看来,皇后这边似乎占了上锋啊,茜香的前途不容乐观,这副担子,唯有你来担任,奶奶才会放心。”
蝉声阵阵,黛玉一行进入茜香境界。一行人多是女子,天气又热,故一路上未敢急行,只趁着天气凉爽时行路,这样便慢了下来,所以,当来到茜香时,离凤墨他们到达时,已经迟了半个多月了。
马车沿着官道而行,在临帝都十里时,黛玉命停下,唤来龙吟:“龙侍卫,这里是何所在?”说着看了看四周,似乎是个市镇。
龙吟打量了一下:“回王妃,此处小镇名唤临仙镇,是离京城最近的,王妃不必着急,我们天黑前便可进入京城了。”黛玉却微微一笑:“不用,我们便在此歇脚。”
在此?龙吟有些发愣,不知王妃打的什么主意。
梅在一旁瞥了他一眼:“王妃的意思你自然不明白了,我们不回王府的。如今茜香眼看面临一场宫变,王爷担心王妃的安危,才没有一起回来。王妃那么聪慧,岂能让王爷分心呢!我们只需在此静观其变便是。”
龙吟恍然大悟,黛玉转首笑看妙玉,为了方便,不引人怀疑,妙玉此时已经换上了一身白色的衣裙,越发显得清泠出尘。
南宫煜此时才明白黛玉此行的目的,不觉笑道:“逍遥王妃,想不到你想出这么个点子,千里迢迢地赶回来,竟然不回府,王爷再聪明只怕也想不到他的王妃此刻便在离他不远的地方窥着他的一形一动罢!”听着南宫煜的揶揄,黛玉微微一笑。
一行人住进了镇上最大的一家客栈,与百花镇的相似,包下了一所房舍,独门独院,非常清静,一行人住进来,也并不招摇,黛玉甚是满意。每日里吩咐龙吟等人暗地去打探京城的消息。
锦乐宫内,纱帐高悬,微黄的灯烛映着丽妃秀丽的容颜,此时却有些憔悴,拭去眉梢眼角微微的泪痕,丽妃抬起眸子,有些哀怨地看着凤天,凤天一脸的凝重,嘴唇紧抿着不语,眸子却是越见寒戾。
丽妃手执那枚玉佩,不觉间复是泪眼婆娑,想不到自己的女儿尚在人世,从一出生便夭折,这些年来,这件事如同梦魇,常让她在午夜梦回时悲伤不已。想不到,女儿还在人世,不由又惊又喜又悲。可是凤墨却没有将她带回来,丽妃心中微微有些失落。
看着凤天沉吟不语,她扑通一声跪在凤天面前:“皇上,请为臣妾做主!”
凤天叹口气,扶起丽妃:“起来罢,这件朕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但是不能操之过急,明白吗?”丽妃抬起眸子点点头。
凤天微微拧着眉,低声道:“以后行事要谨慎些,从现在起,这宫里只怕行动便会被盯着,朕得布置周密点,尽量地做到该保全的保全。这一动,只怕朝野会震惊的。朕得想个万全之策,不然稍一疏忽,只怕茜香便会大乱。”说着嘴角扯起一个嘲讽的笑容,面色渐渐严峻起来。
这些年来,慕容一门权势越来越大,虽然鲁国公不在了,但他的影响仍不可小觑。依着这些年的举动,皇后的罪,废了她也是轻的,但是一想到此举背后的反应,凤天便不由得谨慎再谨慎,小心再小心。茜香王朝,还没有发生过因皇位而流血的事件,可是如今自己却要面对这样的残酷和无情。
坤宁宫内,皇后慕容婉仪面无表情,慢条丝理地品着茶,凤离一脸焦急地立在她的身畔,见她仍一副淡然闲适的样子,未免有些烦乱。
踱了踱,微拧着眉道:“母后,现在怎么办?本来挺顺利的,可现在三弟突然插了一杠子,他此次回来,竟然病台好了。这不成心添乱吗?父皇太后明显地偏袒三弟,虽未在朝堂之上明言,但儿臣看得出父皇有意拖延,而且朝中支持儿臣的越来越少,这帮老东西们,见风使舵。再这么僵持下去,那儿臣的位子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