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人中除了林清璞,也只有徐南生见过凌潇雪几次。而两个女孩子,则是从长辈口中得知凌潇雪的一些事情。
凌潇雪看林清璞如此惊讶,流露出一丝失落的神色,道:“八年而已,你竟连我都认不出了。”
“潇雨一点都没变,倒是你,变了这么多。”,林清璞颇为尴尬。
“谁都会变,只不过没有看清罢了。”
“潇雪,你有一点没变,还是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
“你是怎么被带到这里的。”,凌潇雪不知为何,岔开了话题。
这时王风走前一步,回道:“您来不久后,大祭司找到我,说是北京有几个很重要的人,让我不择一切手段将他们带到寨子里。”
“大祭司没告诉你原因么”
“没那个必要吧,你我心里都清楚。”
最后面的徐南生突然说道:“王风,你当初答应我们的事呢”
王风听到此话,也不着急,对凌潇雪说道,“使者,不知我们可否坐下商讨?”
“你们的地盘,何时有我说话的份”,凌潇雪冷冷回道。
王风尴尬地笑笑,让站着的几人搬了几把椅子坐下,而后道“见到了凌潇雪,你们难道还不明白大祭司为什么捉你们来么?”
徐南生用一种不屑的语气回道,“自然明白,但我想知道这黑石崖寨里到底有什么秘密。”
正当王风要回话,林清璞做了一个打住的手势,说道:“什么和什么?我怎么不知道原因。”
王风叹息一声,道“林清璞,你脑袋浆糊做的吗。你师父他们来云南执行任务你不知道?”
“执行任务……我师父他们不会就是奔着黑石崖寨来的吧。“
“之前不是,现在可不一定了。”,老族长慢悠悠地讲到。
凌潇雪发现这几人都看着自己,摇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离开时,张师父还没去寨子里。”
林清璞捏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道:“我说黑石崖寨怎么这么耳熟,就在你离开寨子的第二天,我们就到了凌家寨,凌潇雨这丫头说你去了黑石崖寨之类的话。”
凌潇雪点点头,望向王风,道:“既然如此,还请你告诉我们实情。”
王风看了一眼老族长,老人也点点头,他才开口道,“这件事还得从我们迁寨不久后说起。当年的高朗,也就是老族长的次子,还是一个善良外向的小伙子。
他也是一个用蛊天才,十八岁时便精掌黑石崖寨所有蛊术,正值上一代大祭司年迈退居,所以族人就推举他接任了祭司之职。当年我因对蛊术的热衷,自然成了他疯狂的追随者。
虽然我也被称为天才,但和他相比,倒不如说是蠢材较好。因为相同的爱好,很快我就成了他的得力助手。
不久之后,我察觉高朗每个月总有几天像是人间蒸发般,连我这个心腹都不知道他的踪迹。
总归我是老族长一手养大的义子,所以我就将这事告知了老族长。”
老族长接着说道,“王风告诉我这事后,我也觉得高朗的行为很可疑。说实话,当年举寨迁徙也是因为祖上传下的一些告忌”
“告忌?”,徐南生皱眉问道。
老族长清清嗓子,继续说道:“对,第一代黑石崖寨的创始人—湘西蛊神高枫,留下的戒训。
当年高枫和族人一同建起黑石崖寨后,由其担任族长,他的弟弟担任祭司,当初的黑石崖寨还没有巫神这一建制。
高枫因各寨之间频繁的贸易交流,所以无暇顾忌寨中蛊术开发这些琐碎的事情。他很相信他的弟弟,便将这些事情交给弟弟处理。
但他没有想到,弟弟竟会背着他开发以人体为基础的禁术,这禁术的具体内容,族谱也没有记载。
等高枫察觉到异样时,弟弟已经完成了七成的研究。
高枫当然不允许这种伤天害理的研究存在于世,于是乎极力阻止他的弟弟。但他没有想到弟弟竟会对自己下杀手,高枫牺牲了本命蛊才保住一命。”
之后黑石崖寨的内乱便拉开了帷幕。弟弟凭借着研发的禁术,屡屡打败高朗的部队。高朗深知若不请求外援,自己也难逃一死,辛辛苦苦建立的寨子也将毁于一旦。
之后高枫便向当时实力雄厚的凌家寨发出了求救,凌家寨的首领也不希望战火蔓延,便派遣巫神和祭司带着一批用蛊好手前往黑石崖寨。
经过数月激战,弟弟因禁术尚未开发完全,加之己方人数减退。最后彻底败在了联军手下。
战后高枫将有关禁术的文献封印起来,埋在了旧寨中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
之后,黑石崖寨也便设置了巫神这一职位,以削弱祭司的权利。而凌家寨战后提出,每隔三年派人来视察一次黑石崖寨的蛊术研发情况,避免此类事情再次发生的要求。
王风为了让周围的苗寨对黑石崖寨不存戒心,便一口承应下来。”
凌潇雪见老族长有些口渴,便递过一杯沏好的茶水,王风接着老族长的话道,“我们怀疑高朗的失踪便是与此事有关,老族长派长子回旧寨勘察,若不其然,旧寨尽是挖掘留下的痕迹。得知这件事,老族长极为震怒。连夜召开了首领会议。“
说到这里,老族长气愤地拍了下大腿,道,“我刚进议事厅,就看到大儿子已经被人吊死在匾额之上,这时议事厅突然杀出十几号族人,我不忍对他们下手,最后就被这些兔崽子们绑起来,关到了现在住的那间客栈里。
后来我才知道巫神和高朗这逆子,背着我早已串通好继续研发高枫弟弟的人体禁术,我那时候唯一能做的,就是保住长子最后的血脉。
但王风后来告诉我,我儿媳避难的寨子一夜之间,举寨人口全部消失!“
老人的情绪太过激动,又开始剧咳,一旁的虞清玄赶忙拍着老人的后背。
王风看着老族长,叹息一声,道:“高朗可能觉得我还有一些利用价值,也就没有杀我,但之后我接到的命令也不过是一些寨子里的琐碎之事。“
“照你们的叙述,你今年也有六十岁了,怎么还是一副三十岁的模样?“,凌潇雪的问题,其实也是四人一直想问的。
“三十年前,大祭司让我当他的新药的实验体,虽然不愿意,但寄人篱下,我也只好服从命令。
自从吃过那粒血红色的药丸,我身体的衰老速度就慢了十倍。”
林清璞半开玩笑地说道,“照你这么说,那禁术怎么就成了害人的玩意儿,长寿这还不好么。“
老族长冷笑着说道,“你觉得需要大量人体标本的研究,是造福一方的玩意儿吗?”
王风摇摇头,示意安静,而后接着说道,“大祭司的罪行远不止这些,他吩咐他的走狗,将寨子里超过50岁的老人一一活埋,竟还称之为人类净化。
寨里的成年人都像是被他洗过脑搬,对于大祭司屠戮老人的做法赞口不绝。
后来我才知道,这些人这么做竟是为了全家人的长寿,有一些想和大祭司的走狗套近乎的族人,甚至亲手断送了老人的性命!不服从大祭司命令的族人,像是人间蒸发一般,再无踪迹。”
听闻此话,一向冷漠的徐南生也骂了一句畜生,林清璞更是青筋暴起,一副吃人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