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璞确已苏醒,但也虚弱到了极点。
现在的他只能眨眼示意,毕竟他将近一个星期都没有好好吃一顿饭,自然连说话的气力都不剩一丝。
王风提起一只鸡腿在林清璞面前晃来晃去,而林清璞看到鸡腿则是拼命眨眼。
不过王风装作没有看到林清璞这饥渴难耐的眼神,故意拉长声音说道:“鸡腿虽好,可惜某些人无福消受喽。”,而后他叫虞清玄端来一碗水,径直走出了房间。
林清璞此刻已经将王风所有的女亲戚都挨个问候了一遍,他可怜巴巴地看着虞清玄,估计是想让她讨要一些鸡肉,虞清玄看他这样,柔弱地说道“师哥,王风把你那份放在桌子上了,你先喝点水吧。”
林清璞一听烧鸡正在说桌子上等着自己,向虞清玄连连眨眼。徐清灵瞥了一眼林清璞,留下一句,“吃货”便退出房门。
隔壁的老族长喝了草药后,气色红瑞了不少,徐清灵进门后听到三人正在商议事情,于是轻手轻脚的站在了徐南生的身后。
“巫神和大祭司似乎有所察觉了”,老族长道。
“族长,就算冒着暴露的风险,也得把他们三人送出寨外。”
“我帮不上什么忙么”,徐南生突然插道。
王风摇摇头,看着徐清灵道,“你看好徐南生,别让他乱跑。”
“你什么意思”,徐南生有些不高兴地说道。
“你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还能帮什么忙。再者你要是落到巫神手里,我也难保你无事。”
“如果我能杀了她又怎么样。”,此话一出,三人无不感觉这少年蔓延出令人汗毛倒立的寒气。
老族长咳嗽两声,说道,“巫神不能杀,她身上还有我们要的东西。”
“你们必须拿出能让我们相信你们的东西。”,徐清灵帮衬着徐南生,突然开口道。
“丫头,你怎么也?”,老族长还没有说完,徐清灵又道“你们寨子说白了是三方的内斗,只不过是每一方都有可以牵制对方的东西罢了,也许我们只是你的一枚棋子而已。”
王风无奈地看着两人,道:“也难怪你们这么想,我若不给林清璞下蛊,巫神和大祭司都会将我和老族长视为敌人。林清璞一人承担痛苦,总比你们都落到大祭司手里强。”
“王风,我之所以没和你翻脸,原先你也清楚,我想你也没必要瞒着我们了”,徐南生道。
“今晚见了那人,我会告诉你们的。”,王风走到床边,躺在老族长的身旁,道“没看见我要睡觉吗?”
徐南生见此冷哼一声,转身走出,徐清灵瞪了王风一眼,赶紧追上徐南生,问道,“徐南生,我们不去看看师哥吗?”
“不”,徐南生站在楼梯口道。
“那你是……”,话还没完,徐南生头也不回地就走了,徐清灵看着他消失的身影,叹息了一声。
此刻的明月像是挂在树丫上的玉盘,似乎轻轻一跃便可探到。客栈后院的水井旁,站着一位清瘦英俊的少年,他的眼像是一柄寒剑,冰冷的目光注视着井水倒映出的清月。
一个月前,他终于下定决心,要向卧铺对面的老人请教一番。
“张师父,我想修炼雷属性的神泉。”
闭眼养神的老人,听到此话道:“南生,这种事不是你说了就能办到。”
“您不就做到了么”。
“但我能提炼出的雷属神泉只有水性的三分之一,光是这样就用了我十年的光景。”
“不试试怎么知道。”
“教你之前,我想知道原因”
“在和大将军副将的战斗中,我开始就被他摆了一道,他以剑为导体,将雷属性的神泉强行打入我的身体,神经细胞的电位瞬间紊乱,若不是林清璞和阮千出手,我也许就死在那儿了。”
老人看看下铺还在酣睡的少年,笑着说道,“没想到我这小徒弟还帮了你,从小他就喜欢闯祸。”
“这次他真的帮了我们很多忙。”,少年冷如刀锋的面庞,竟也流露出一丝笑容。
“倒也真该谢谢你照料了他这么多年。南生,只有一个原因么”
“加持雷力的剑,和风刃相比,有过之无不及。而且一般符咒引出的雷力,只能定向使用,不能随性控制。”
老人笑了笑,“雷火也好,想修炼雷力,少不了火与水,当年也是夫子帮的我。”
“父亲么。”,徐南生的心突然像是被针刺般疼痛。
“夫子是个老好人,接下来我说的,必须一字不拉地记下。”,“嗯”
井旁的徐南生回忆起张淳真的一字一句,而后他提炼出一分火性神泉,将之打入井中。
轰得一声,井口喷射出一股灼热的气体,徐南生迅速将蓄积好的一分至纯神泉(不加之任意五行属性)打至井口上方。
至纯神泉像是一层薄膜挡住水汽的蔓延,月光投射在这薄膜上所形成的光影流光溢彩,甚是奇特。
徐南生又开始施展张淳真告之的引雷决,掐诀期间,润湿的空气竟蔓延开一层密密麻麻的电花网,微弱的电流声逐渐变大。
随着时间的流势,徐南生的掐诀的阻力也愈来愈大,将雷力注入神泉这种违背规律的事情到底也有几分难度。
但再怎么困难,徐南生也不会放弃,只有不断的前进,才有资本复仇。
回到北京的一个月里,徐南生并不是一无所获,至少他以一比十的代价换来了雷性的神泉。
施术到最关键的时刻,徐南生的中指像是被一种力量阻挡,再也无法压下。
看着至纯神泉所吸收的水汽消失殆尽,他终止了术法,半跪在地,一拳打在井砚上。此刻徐南生的头发已被汗水浸湿,身体也像受到电击般撕痛,但依旧突破不了五取其一的瓶颈。
楼上一扇窗户后,徐清灵轻咬着嘴唇,竟也无语凝噎。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转眼还有一刻钟的时间便是丑时。
林清璞的恢复能力让王风感慨不已,方才还只能眨眼示人的他,此时正凶残地啃着桌上的烧鸡,老族长看到林清璞狼吞虎咽的样子,笑着从楼下的储物室取出一盒精致的糕点。
林清璞舔舔手上的肉丝儿,深情地看着老族长,道“爷爷,我可以……”
老族长笑眯眯地看着他,点了点头,而后转头问道,“风儿,姓虞的那女娃子呢,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王风看着林清璞,坏笑着说道,“估计见林清璞醒来便去休息了”
老族长会意的点点头,扭过头,问道,“小子,这点心怎么样?”
“别说,还真好吃。这点心刚放进嘴里就融了,然后剩下一条长长脆脆的夹心儿仁,嚼起来也相当有感觉。”
“哈,小子你说对了,这可是老族长的珍藏存货—蛊卵糕。用精选的稻米粉配上刚刚产下的蛊虫卵,那口感……”,王风闭眼做一个舔唇的动作。
“噗!”,老族长沾着一脸口水跳起来骂道,“你个臭伢仔!老子都舍不得吃,你奶奶地倒全吐出来了!”
“爷爷,呕……你怎么。。呕……不早说……”
看着这一幕,悄悄伫立在门外的虞清玄也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