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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命运轴

连着几天下雨,南开难得休息家中,刚好有时间把家里母猪产下的几只猪仔弄到城里卖掉,卖得几两银省些可够南开一年的花销,今天做了平时年节才有的红烧肉,自己不舍得吃,倒是月色吃一块他就夹一块的放到月色碗里。

“我不用吃这么多的肉,父亲要做力气活才要多吃肉。”月色吃了两块后南开还往她碗里放,自己夹回放到南开碗里说道。这么清晰的父爱让月色从来没有感受过,所以小孩子都是任性的,但月色不同!

“宝儿懂事,父亲这就吃,有力气多赚点钱给宝儿做嫁妆。”南开看着只有三岁大的月色如此懂事,一时感动被泪迷了眼睛,默默地底下头把碗里的肉送进口中,说到这里南开害怕那天的到来,却更想孩子快快长大,这就是父亲对女儿矛盾的爱。

“南大哥你帮我找找王杰吧,平时出去都是三五天,现在已经半个月了。”顾秀梅急匆匆的走了进来。早两天就想来叫南开上山看看,心里想着王杰打出生就在这地方应该不会有事,到现在顾秀梅心慌慌的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事情,这才来让南开上山看看。

南开与王杰同年同月生,可他们谁也不认自己比对方小,所以自小以名字相称,顾秀梅五岁的时候就被惓回来当童养媳,三人从小就一起长大,南开也把这个最小的顾秀梅当妹妹般待之,再加上这山里人少,所以两家人就像亲人一样团结。

“这么久都没回来怎么现在才来找我?”南开皱眉对顾秀梅说道,王杰抓蛇打猎在古代是非常危险的事,所以猎人通常都会在一定时间内不管有没有收获都会回家呆上几天,调整后再出发周而复始的重复着。

“王杰这次出门前跟我说了这次可能会要多两天,说是下了套盯上一窝火狐狸。不知道怎么的,我心慌的紧。”顾秀梅脸色很差,一看就知道几天没睡好造成的,丈夫出门前就说这了这次收获会不小,可能会在山上多住两天,直到第十天没回来,她天天就在望眼欲穿的盼着王杰。

“子夜哥哥父亲给我做了红烧肉,你也来吃。”跟着顾秀梅一起来的王子夜,眼睛从进门就盯着碗里的肉,估计连他娘来干什么的都忘了,月色对这些无所谓,虽然子夜在她眼里就是个小屁孩,就是这个小人却胜过她亲兄妹,成天的守着她却是把娘干的活王子夜给干了。

“宝儿,我出去找你干爹在家听干娘的话。秀梅坐下吃点吧,我这就上山。”交待了月色,南开也不含糊拿起棕蓑衣和竹笠冒雨上了山,穷苦人家一个年轻的劳动力就是一个家的天,如果这个劳动力没了,这个家也没法再过下去。

月色应了声南开,随后给顾秀梅也上了碗饭,家里两人吃的饭从来都会多出很多来,每餐都会有剩饭,人吃过后就会拿来喂鸡鸭再多就给猪吃。别说是两人就是再来两人照样有饭吃,不过菜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南开出门后就一路回想王杰跟他说过的话,王杰大概在那个山头下套,又会到什么地方休息,从每次聊天中南开还是知道一点,在这大山中生活的人,只要在山里就不会饿死,在他们眼里到处都是食材。所以南开并没有带什么吃的上来,只带火具和刀必不可少的东西。

雨天在山中行走非常辛苦,茂盛的树林在雨中显得更加神秘,也更加危险,与王杰不同,南开平时打柴火,只要到有树枝的地方就可以开工,但王杰却要去人烟稀少的地方进行。

雨天黑的特别快,南开翻越了两座山后,来到一个王杰说过的山洞休息,打算天亮再出去找,是夜,南开抓了只兔子当晚餐,看着满天的星辰就知道明天不会再有雨,这种观天象在没有科技的年代,基本是每个成年人都会的生活能力之一。待到天亮后雾散去就是好天气。休息了几天随便走下雨路都累的南开不轻,吃饱刚倒下就睡熟过去。

“王杰,王杰~!”第二天一早,今天天气真的不错,雨后放睛的山林,所有东西被洗涤后的清新,空气中漂浮着植物的清香,南开声响后,林中的鸟儿全被声音惊的纷纷震动了翅膀飞出了树梢,让南开多少有些不忍。

林中一天游走并没有发现王杰,倒是见到几个猎人下的套子,其中一个有只小鹿中了套,原本南开不想理的,随便动猎人的套被知道一定会被报复,断人钱财如同杀人父母,这是山里猎人的规矩。这南开也是好奇就多看了两眼,谁知这小鹿看着自己,眼睛像会说话般对南开求助,最后于心不忍的还是把它放了!

又过了一晚,南开还是天黑就睡,一大早今天南开顺着溪流边找去,一连两天还是没有发现王杰的影踪,这让南开也生出不妙的心思来。放睛后在山中游走也见过两个猎人,他们也都认识王杰,打听后就没一个见过他。

晚上南开还是回到山洞里休息,第四天一早南开又准备出去找,如果这两天要再找不到他,也得回去报个平安再回来。“小鹿你怎么来了?这里很危险。”南开走出山洞发现前天自己的放走的小鹿,站在洞口不远处正望着自己。

“呦~呦!”小鹿见到南开后发出呦呦鹿鸣声,仿佛在叫南开跟着他,南开看了看周围再看着小鹿的眼睛直觉告诉他,这小鹿是真的叫自己跟它走,愣了一阵后看着一步三回头的小鹿,南开也跟了上去!

小鹿的速度不是很快,南开紧紧的跟着后面,一个多小时后,南开跟着来到一棵大树下,小鹿停了下来站在那里看向一个地方,眼神中透露着悲伤的神情,轻风卷起落叶小鹿身影带给南开的是无比的孤独感。

“这是你的家人吗?”南开看着不远处的两个成年鹿尸体说道,他不知道这小鹿听不听得懂,也不知道这小鹿带他来是什么意思。直到小鹿又走了几步转到树后方~~~!

小鹿哟哟的叫了两声,南开跟过去,只见一堆苍蝇正围着一个穿肠破肚的尸体上乱转着。刚才因为不是顺风所以没有感觉,这一走近,一股难闻的尸臭让南开一阵晕眩。

“王杰,是王杰!”虽然难闻南开还是走了过去,王杰的身上的装扮,南开一眼就认出来这就是他要找的人。此时已经是一堆尸首,看着这场景,应该是王杰想抓这母鹿却被公鹿用角顶破了肚子,最后虽然杀了公鹿但自己的受伤,只能等在着气绝身亡。

他不知道怎么办,只知道不管是生是死都要把人带回去。南开找了些干树枝,又把身上的衣服脱下包裹着王杰的身体用树枝固定后背在了背上。

“秀梅我找到王杰了。”上身赤膊的南开见肉的地方都是血痕,这是一路被乱枝勾到的。顾秀梅看着凌乱不堪的南开,说人回来却没见到人。她感觉自己的心忽然被人捏碎般,颤颤癫癫走出门,南开转过身子把地上的树枝衣服解开,显露出王杰是腐烂的尸身。

顾秀梅双眼一红,一口血吐了出来,整个人晕死过去。她原来还抱着一份希望,当南开出去到今天刚好是第五天晚,她知道这可能凶多吉少,在没见到人之前,她一直压着自己的恐惧的内心,祈祷两人平安归来。

在顾秀梅晕倒后南开带着深陷的双眼,跟三年前一样把两家最好的木板拆下来给王杰用,顾秀梅原本胎气就不稳,昨晚气血攻心孩子就这样没了,醒来后精神深受重创。南开看着这一大两小的人,还有随自己回来的小鹿,这原来两家子现在能动手出力的只有自己。

“南大哥我们上辈子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会这么命苦?”坐在坟前的顾秀梅,几天来这是她开口说的第一句话。王杰的坟离林娇的坟地很近,这也算是南开家的祖地,他的父亲祖辈都在这里。

“会好的,秀梅你还有子夜呢,我也有宝儿。要保重才能看着他们长大成人。王杰也是这样想的吧,啊娇最后的希望是把宝儿带好将来结婚生子,我们不能在这个时候倒下。”南开说出这话时,带着泪水的眼睛坚定而有神,他不是不知道苦,而是真的习惯了。

“哎~~~不单是命苦而是惨不忍睹。”月色无奈的看着干娘和自己的父亲,顾秀梅命中有这劫,自己决定不过份干预这些人的人生,就注定了这些人的命运,王子夜命中有贵人,命不知道比他父亲好多少倍。月色知道这个贵人指的是自己,可也是需要一个过程。

小鹿回来后就变了属性,倒是像狗一样跟在月色身边形影不离,南开虽然发现小鹿异常,也没空理它,能给女儿找个玩物也是不错的选择。任由它给女儿当个玩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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