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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否极泰来

面对着连战深邃的眼神,吴缺没有半点回应,那张呆滞的脸庞即使俊美,却难让人看出一丝情感,屋中的烛火摇摇晃晃,似在蔑视着这对无语的父子。

不平静的夜里,顺带着不平静的雁山之城。

一间简陋的檀木书房里,依旧是摇晃着的烛火!只是在那张纯色檀木桌前,背立着一个笔直的背影,一身春色长衫干净的像从未洗过般,一尘不染。长发随意的飘散在身后,黝黑的发紫!

背立着的人影盯着挂在墙上的一幅画像,突然开口说到:“阿离,连家的二少爷为何至今仍然无恙,你是否该跟我好好解释一下呢?”他的声音清脆好听,连绵起伏,应该是个青年人!

“少爷,我也不明为何……按理来说,销魂草的药性最多一年,在昏迷七天之后,魂魄便会消散一魄,一年的游离时光足以令人魂飞魄散,而这连平在游离一年之后竟然三魂六魄仍在,属下竭尽全力欲再度下手,可是连战布置保护连平的高手在连平在那场大病之后可谓是寸步再不离身,属下不敢冒昧下手,恐误了少爷大事!”说话的竟是墙上画中的须眉老者,然而只有老者的嘴唇在动,并无甚表情!

长发青年微抿着嘴唇,露出了他那张长得如此俊美的脸庞,剑眉星目,雪白的肌肤,黑色的瞳孔之中散发着一点星光,令人沉醉!用国色天香来形容他也不为过,只是他散落的额角发丝掩盖着一条小小的伤疤,被他美好面容吸引,并不显眼。

不知何时起的一阵狂风自长发青年的脚下席卷而来,瞬间亮起的数道透明蓝色光线骤然射向墙上画中的老者!长发青年的眉宇间皱成了一个紧紧的“川”字,围绕在他身旁的蓝色光线渐渐深入到了画中。

风止,烛火依然,房间还是先前那般明亮,就连檀木书架上的书本也未曾动过一般……唯一不同的是,墙上老者画像的嘴角边多了一抹清晰的红色血迹!

青年的眉头舒展了开来,转过身坐在书桌椅子上,翻开了原本摆在桌子上的书,微微眯着星眼说:“阿离,我要的不是这种解释,你知道的,对吗?”青年的嘴角微微上扬,可是他的表情却似乎有些痛苦,或者说狰狞!

画像中老者的声音明显苍凉了许多“属下定当,咳咳,竭尽全力,即使咳咳,拼了这条命也定会尽快完成少爷大计!咳咳咳咳……”

长发青年缓缓吐了口气,灿烂的笑容如美好花朵一样印于那张脸庞之上,令人如沐春风。“阿离,我可不想失去你这么一个得力的手下啊!一个月之内,若是还未听见连府之中有什么令人愉快的消息,你就不用回来了,嘿嘿!你知道的,少爷我从来都是很‘通情达理’的嘛……”烛光已灭,唯有长发青年的声音回荡在灰暗的书房。

在一颗破落苍黄榕树下,身着连府仆人服装的一位下人捂着自己的胸口,神情之间略带痛苦,绝望中显现出一抹浓厚的杀气!一股阴森的气息弥漫至雁城将军府中,渐渐散开,让依旧热闹的将军府夜披上了一层抑郁之色。

清晨的旭日懒散的爬上了雁山周围,群山相间散发的无数道赤色光芒照耀着整片大地。一束清晰的金色光线穿过一颗巨大榕树,在榕树叶上印出五彩的艳丽之色!这是雁城将军府中最大的一颗榕树,足以五人环抱之粗,榕树后便是将军连战的厢房,紧闭的房门漆红鲜艳在晨曦之下愈发显眼。

“不好啦!二少爷不见了!不好了!”从西厢传来一阵丫鬟的呼喊,随后传至东厢房的榕树院中,阵阵清风袭来,吹起蓬勃的榕树叶呼呼作响,滴落的露珠之声也显得有些憔悴。

“吱呀”一声,红色木门缓缓开启,连战披着散乱的头发,身着一身灰色的长袍走了出来,看着三名慌忙跑了过来的丫鬟喝道:“慌什么,发生何事了?二少爷怎么了?”一名低着头的丫鬟急忙回道:“老爷,今日早晨,我从吴伯门前经过,发现吴伯房门开着,觉得奇怪就多望了两眼,结果发现二少爷的房门竟然也是开着,我便试探着叫了几声吴伯,可是我找遍了整个西厢房,却没有发现一个人!老爷,二少爷他,他不见了!”

吴伯是将军府的花农,专门管理将军府的奇花异草,一般清晨便是吴伯采取花露的时候,丫鬟们起的早通常会在此时路过西厢房遇见吴伯,而今天西厢房的异样顿时引起了丫鬟们的警觉。

连战不知为何,听到自己儿子消失的消息之后竟是没有半点焦急之色。只见他缓缓开口说道:“不要大惊小怪的,可能是吴伯与二少爷出去做什么事情了,你们去后山与城中街道找找看,若还未看到二少爷身影再来通报。小香,你留下过来帮三夫人打理一下房间,小芸,小眉你们去通知各处下人们帮忙找。”连战说完之后便离开了榕树院,连妆容也未曾打理。

久居高位的连战不是不急,而是知道急也没有用。一直身在将军府的下人们会如此慌张,又怎么可能会是吴伯把连平带出去了而已呢……

将军府的西厢不是很大,一条长廊曲折围绕着一片种着十几株矮松的空地,在百米处还有一栋简陋的木制阁楼,那里便是吴伯的住所,而一向沉默的连平便住在阁楼二层长廊之上的厢房之中。从远处望去,吴伯的木门敞亮开着,还能依稀看见里面的一株紫色花草,而二层阁楼的窗户也是打开着,里面空无一人!

连战走到了这里,脚步不自觉的加快了许多,因为他嘴唇咬得过于重了些,皱的死死的眉头有些变形……

晨曦照耀着整片大地,却未能深入到山谷之中。一片杂草丛生的山谷前,一条宽不足两米的小溪缓缓流淌着,顺着小溪十米边缘望去,是一个漆黑的约莫一丈宽的山洞,山洞边缘的杂草上晶莹的露珠散发着点点光亮,让整个山洞周围像是布满了一层雾气一样!

“喂,小子,你还睡,快点醒醒,老子有话问你!”山洞中传来刺耳的一道声音,传得悠长。

“唉,这什么情况?一个身中销魂草之毒的小屁孩,一个快要油尽灯枯的老头子!靠!老子这是撞见鬼了?这么倒霉!”黑漆漆的山洞里没有一丝光亮,然而带着傲慢语气的声音依旧不绝于耳……

“哇啊!!!什么鬼东西?”连平稚嫩的声音响起。只见山洞深处竟然散发着数片荧光,照亮着不足五米的空地。空地上的散落碎石略带湿气,而在一块较大的碎石上……竟然站立着一只拳头大的蟑螂!

蟑螂瞪着乌溜溜的珍珠小眼睛,一副睚眦欲裂的表情,张开了它那张大嘴说道:“你爷爷的,老子可不是什么鬼东西!老子叫无叶!”

“救命啊!妖怪!有妖怪!会说话………会说话的蟑螂!!!”

一声巨响,像是一块石头炸裂之声!山洞深处终于恢复了平静,然而连绵不绝的叫喊之声在不过片刻后又再次响起………

又是“嘭”的一声巨响,这次却像是拳头相撞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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