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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孩子,不要怕!只要过了今晚,一切就都安全了,好好保护好少爷,他是司家的命根子。”老嬷嬷一脸凄苦,看着仍旧熟睡不知的少爷,顿感沧桑。

“嬷嬷放心,青青一定会好好保护少爷的。”那小丫鬟也不知是哪里来勇气,顿时紧紧的抱着小少爷说道。

“好。”老嬷嬷说了一句字,便转身离开了狭小的山洞。老嬷嬷小心翼翼躲躲藏藏的走了,看到平时拉车倒馊水的木桶,那车子下有个装粪便的车阁子。老嬷嬷上前拉开阁子,见到里面全无一无,虽清洗干净仍旧臭味十足。

小小的司昂顿时捂住鼻子,稚声稚气的说道:“司昂不要在这里躲猫猫,这里好臭……嬷嬷……不躲……”

老嬷嬷看到司昂一脸嫌臭的辨清,顿时狠下心,抱着司昂钻了进去。看着司昂要大叫,老嬷嬷突然厉声吼道:“不要闹,安静点!”

小小的司昂眨巴着大大的眼睛,炎圆滚滚的眼睛中慢慢泛起雾气。他从小就被娇宠着长大,什么时候受过这般吼骂。在他的印象中,老嬷嬷一向很是疼惜他和弟弟,什么时候吼过他,他顿时委屈的张嘴就要大哭。

老嬷嬷眼明手快的捂住司昂的小嘴,凶狠的眼狠狠的瞪着他。看到那张委屈的脸,心下一软,低声的说道:“小少爷乖乖,听嬷嬷的话,现在家里来了好多坏人,他们来带走小少爷,安静一点好不好?”

“坏人要带走司昂和弟弟吗?”司昂小小的脸上眨巴着疑惑的神色,他只知道不要离开家,顿时小脸紧张咬着闭上嘴巴说道:“司昂听话,司昂不出声,司昂不要离开爹爹和娘娘。”

话音刚落,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就传来,老嬷嬷赶紧咬着牙,抱紧司昂死死的捂住他的嘴。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大,那张满是皱纹的脸上骇然留下细密的汗珠。

小小的司昂睁大了眼睛,透过阁子的缝隙看着逃逸而来家丁,突然被一个人大刀一挥,鲜血就溅到眼前。他害怕的想要大叫,而还为吼出声,老嬷嬷就死死的捂着他的嘴,让他连哭喊都不行。

那些随后而来的士兵挑起馊水桶,见半个人影,便转身搜查其他的地方。他们那血红的刀不断的在柴火和树丛中穿梭,亮堂堂的火光然了那些禁卫军脸上一片狰狞。

老嬷嬷神色坚定,紧咬着牙不出声,看着他们将后院搅得个天翻地覆,凌乱一片。眼中愤恨的色彩将这些士兵的狰狞面孔一一记在脑中。她脑中清明,明白老爷拥有太多财富,终究还是引来饿狼的啃食,以至于司家遭逢如此大变。

“报!”一个士兵手中抱着一个哭闹不停孩子急匆匆的跑来。那士兵在那看是副将的人面前站定,将手中的孩子交给他道:“成副将,这个是司家的幼子,由一个小丫鬟保护着。我们找到她的时候,那小丫鬟说什么也不出洞,被乱刀刺死才发现了这个孩子。”

那士兵眼中闪过不忍,他们是禁卫军没错,却也不是没血没肉的人。当时他发现时,正看到另一个士兵从山洞中拽出一个鲜血淋淋的女子,而那女子手中抱着一个三两岁大的孩子,那女子一边用身体护住孩子,一边苦苦哀求:“放过少爷吧,他还是个孩子,求你放过少爷!”

那一声声的哭喊巍然他心恸哭起来,是,她手中的孩子确实是个孩子,而那丫鬟的样子也不过十五六岁,难道就不是一个孩子。他在士兵朝着孩子挥刀时制止了他,而那浑身血流不止的小丫鬟,眼神涣散,艰难的爬到他脚边,带血的手拽着他的裤管,最后说道:“放……放过……少爷……”

而他虽然比那士兵高一级,却也做不了主,只得那将那一只哭闹的孩子抱到副将这里来。

成副将看着那孩子,突然一时心软,摸摸那孩子的脑袋。而他身边的一个士兵突然说道:“成副将,林宰相说过,司家上下全部杀无赦。”那士兵举起刀就要狙杀孩子。

成副将突然发狠一刀割破士兵的喉咙,厉声道:“本将的事需要你来多嘴。”他看了几眼自己的亲兵,使了个眼神,突然几个袖口衣领绣着黄边的士兵将所有在场的其他士兵击杀。

那原本抱着孩子来的士兵将孩子击晕以后,抱起孩子小心的护着。

“你带着孩子偷偷从东门出去,把孩子交给欧阳将军,他会处理。切忌,小心行事,不要被人发现,送完后立即回来。”成副将小声的吩咐道。那士兵重重的点了一下头,抱着孩子就消失在园中。而那成副将看着在场的亲兵说道:“都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知道!”那几个亲兵突然将刀挥自己队友的手臂腰侧,一个个捂着受伤的地方惨淡道:“我们追杀到后院,突然遇到家丁猛烈反抗,那家丁身具武功杀了不少兄弟,连带我们都受伤了。”

“是啊,那家丁武功高强,不知是何人士?”

“那家丁好像天断山的世外高人,我们奋起反抗,中将他击毙。”

成副将连连点头,赞赏的说道:“对,就是这样,不能让他们看出破绽明白吗?”

“明白!”顿时,所有的人如潮水般通通离开。

老嬷嬷那浑浊的眼中泪水涟涟,想起那信誓旦旦说要保护少爷的孩子,心中愧疚不已。一双老眼无声的哭泣,双手越加的抱紧怀中的少爷。她看着那成副将消失的地方,默默不语,心里却还是感激不尽。

欧阳将军,她虽一个妇人,自然也知道那是谁,那可是轩龙的护龙大将军。对皇上忠心不二同时也是深受器重的人,从他们的话语看来,抄家下令杀无赦的看来是哪个所谓的宰相。她脑中突然想起前几日老爷愤愤不平的回来,口中大骂宰相。说是那狼子野心的宰相居然要他交出三分之二的家产,否则就让他好看。

老爷本就是白手起家,辛辛苦苦了大半辈子,岂能说给就给。更何况一给就是三分之二的家产,那不是要司家的命吗?老嬷嬷看看怀中仍旧吓得发傻的孩子,柔声道:“少爷,看到了,听到了?”

司昂长大了眼睛,已然无法哭出声,他茫然的说道:“弟弟被带走了……”

“是啊,二少爷被带走了。嬷嬷我啊,不希望你去报仇,那不是我们老百姓可以反抗的。少爷啊,嬷嬷老了,只想看到少爷们平平安安的活着,以后也不要再做什么大富大贵之人,你只要答应嬷嬷,长大了一定要找到二少爷。”老嬷嬷瞬间苍老了好几岁,那浑浊的眸子之中满是心痛。

那是林相啊,权倾朝野,心狠手辣,什么事干不出来。虽说杀父杀母之仇不共戴天,但年事已高的嬷嬷却知道,那常常将儿孙自有儿孙福挂在嘴边的夫人,定也不会让少爷们为了报仇而身犯险境。

小司昂茫然的点着头,知道弟弟被带走了,他小小的脑袋里,容不下太多了思考。娘娘说过,他只要乖乖听话就好。

一朝荣损,都消逝在云烟之中,当年的小司昂渐渐的长大。

多少年,嬷嬷带着幼小的他上天断山拜师学艺,苦苦在山门前拜了三天三夜,为的就是以后自己有自保的能力。而师父怜悯他,不仅将嬷嬷留在山中,并且还教他绝世武功,待他如亲子一般。而师父心怀天下,心性善良,如门之前就要他发誓,定不助纣为虐祸害天下苍生。而他从小在师傅的教诲和嬷嬷的告诫下,一直不敢让仇恨蒙蔽了心,但是他知道若林家一日不除,自己就一日不会开心,父母也会一日死不瞑目。

他冷眼的看着轩龙的兴衰巨变,看着一个个忠臣良将在朝政的阴谋之下抄家灭门。同样也看到了那个在苦难中成长起来的艳皇,他当有惊世之才却隐而不发,他空有一身保护却无奈在夹缝中生存。

说实在的,他和佩服他,佩服他的谋略,佩服他的隐忍,同样更佩服他那颗为天下的心。可是他的佩服在他进一步了解艳皇的时候终止,他看到了一个人,一个和他同天出身,同样外貌的男人。

如果他没记错,当年脑中不断回响的那个被带走的弟弟,而去世的嬷嬷也说过,他的弟弟与他长得一般无二,乃是一胎双生。

老嬷嬷死后,最大的心愿就是找到他的弟弟,从此兄弟二人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如今,他的弟弟就在眼前,确实如此的陌生与冰冷。

当他继续跟踪那个冰冷的弟弟之时,一种无言的伤袭遍全身。在他过着还算安慰幸福的日子的时候,他的弟弟正在接受死神的磨练,当他在师父和嬷嬷疼爱的时候的,他的弟弟一次次经历残酷的训练。

那丝毫没有变化,没有感情的眸子,他悲哀的发现,他的心里只剩下忠心于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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