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冉意识到自己有点失控,她今天这是怎么了?恍恍惚惚就把湮尘拿出来,祭言接过这把琴,仿佛很熟悉般的动了动琴弦,清脆的声音响起。
祭言随后道:“我先弹着,你听听看。”
修长的手指很自如的在琴弦之中流转,一丝一点的弦音从指尖泄出,柔和至极,却又包含着宁静的安详,清冉看着正在抚琴的祭言,犹如一身红衣寄予仆仆风尘之中,缥缈不定,却又坚守刚毅,看着他毫无挑剔可言的侧脸,薄薄的红唇微微扬起的弧度是那般幸福,而她只是看得见却察觉不到,他的温柔给的不会是她,她知道。是爱的太深,所以失去后才会这样迷失了自己吗?难道真正的爱一个人爱的很深很深,是可以找到别人来代替的吗?他是这般,落乔也是这般。
清扬的琴音仿佛谱写的是一段故事,一段听不明白,但心会难受的故事。带着隐隐的难受,清冉在不知不觉间入睡,靠在祭言的臂上,夹着还未舒展的秀眉。
祭言停下抚琴的动作,琴声戛然而止,余音却还在萦绕。这明明是你以往用来逼我昏睡的琴声,现在被自己用来催眠情绪压抑的快要崩溃的你。你到底该是知道了多少,独自一人承担了多少,你这个笨蛋,怎么还是这么傻!
第二日醒来,清冉是在梦中醒来,梦里她梦见了祭言的少时,那般顽劣不堪,也是那般无助地存活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一点一点的成长,直到一个女子出现,同祭言说的一样,她很好看,有着远胜于她的清冷,她应该就是花祭言的师父,看管着天水禁地,守护着重生之术的天神洛长歌。只是最后的最后一切都很模糊,看不清,那光芒太刺眼,直接把她推出了梦境。
环视这四周,是自己的房间,而祭言早已经没了踪影,他许是离开了。也不再管什么乱七八糟的梦,今日还得见楚清衍,至于笙然,到底是隐瞒还是揭穿?她真的犹豫了,是怕伤了柒兮的心吗?
——————————————皇宫内
这是顾霄陌回宫后第二次请安,只见他端端正正的坐在檀香木椅上,一身暗黑皇袍镌刻着无法比拟的高贵冷峻,周身聚集的气息有着淡淡的凉意,剑眉微促,狭长的凤眸此时虽没有感情,但压抑的锋芒正不断延伸,薄唇紧闭着,扯出刚毅的弧度,隐忍的气息让人不敢多看一眼,绕是他的母妃,当今太后也是心中一凉。
只见那位风韵犹存的太后暗自叹了口气,无奈的招手道:“哀家今日身子不太舒适,你们也回自己寝宫吧。”
台下明争暗斗的各路嫔妃立马停下手中的动作,不经意间瞥了眼自家皇帝的面容,那叫个冷啊!立马吓得纷纷告退。
太后见所有嫔妃都下去了,才开口道:“陌儿啊,你这样下去怎么可以,堂堂一个大国天子,竟然膝下无子……”本来还欲在说下去,可是终是放弃了,自己说了几千几百遍又有何用,他自己不能醒悟过来,始终接受不了。
“母后,孩儿先行告退。”
终是知道自己劝说不了,太后在霄陌离开前还是要加以强调:“母后是为你想啊。”
“孩儿明白。”霄陌行礼后转身就要离开。
“太后娘娘,轻轻来看你了。”沈轻轻突然出现的身影,太后早已见怪不怪,原本不满愁绪的脸上还是露出了一丝笑意。
“轻轻给皇上请安。”沈轻轻放下自己高抬的双手,自然而然的朝霄陌行礼。
而霄陌目不斜视地直接走过。这三日以来沈轻轻走的特别勤快,为了什么,霄陌不可能不知道。
见霄陌又是这样直接走过,沈轻轻撇了撇小嘴,没事,中午还可以来嘛。随后就跑向房内。
刚走到御书房,千祤千煌就从后方闪出,单膝跪在霄陌面前。
冰冷的声音得到些许缓和:“起来吧。”
千祤同千煌一起站立起来,笑得开朗,得意万分啊:“属下已经按皇上的吩咐完成任务,特来邀赏。”
霄陌看了正拿着扇子极其友好的为自己扇风的千祤,又看了眼老老实实站着的千煌,“许你们五日出宫期限。”
“就五日啊!”千祤还想和霄陌计较,但被霄陌冷艳扫过后,立马塔上千煌的肩膀,“小煌,哥会带你好好浪的。”
千煌推开千祤的胳膊,朝霄陌道:“皇上,千煌愿留在宫中。”他打死都不跟千祤走啊!
霄陌知道弦外音,随后解释道:“可以回自己家。”
“谢皇上。”千煌立马应下,他想家了,他要回家看自己的娘亲,还是皇上懂自己。
这样千祤也是没办法了,鄙视了千煌一眼,又朝霄陌道:“我瞧见上回那姑娘了。”
霄陌没有什么反应,也给不出什么反应,他没必要为一个疯疯癫癫的女子去费那个心思,见得着见不着与他何干。
到时千煌忍不住问了:“姑娘,皇上跟哪个姑娘怎么了。”
千祤看着神情淡然回到案桌上处理奏折的霄陌,特意大声道:“都有肌肤之亲了,那女子是我见过最美的。皇上好福气啊!怪不得从不进后宫呢。”
千煌正要说什么,被霄陌突然严肃的声音打断:“给我出去!”
“切,小煌,我们走。”说着就带着千煌迅速离开御书房。
而房内的霄陌连头都没有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