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下午一点余半,他与冉冉离开,三点,四点,五点,十一点,十二点,我无心睡眠,走出房门,坐在院子里的石头上,望着今夜天空的朦胧夜色,天空中自然也是没有什么星星,我也不知道在外面坐了多久,何时忽的一声闷雷轻响,接着天空自上而下落起细密的雨,我仰起头,享受着雨水带来的清凉,我在院子里踱步徘徊,雨水点点滴滴打在我的脸上……
张独,今夜有雨……
黑夜渐渐被谁掀开帷幕,露出一丝光洁。伶伶俐俐的雨渐小,渐弱,渐止,渐停。我走回屋内,换下浑身已然湿透的衣服,走出门看看被雨水洗过的这个崭新的世界,初夏的清晨,空气微微湿透。
有轻许的脚步声渐渐的向我走近。
我是不喜生人近身,双眼一眯,反应转身,米白色长裙映入眼帘,嘴角的一抹弧度更是令天地暗淡无光,微微一笑很倾城,恰是合适不过的。很熟悉又很陌生的人,我意识到眼里还有挥散不尽的冷漠,我试图改变,但余留的僵硬,终究是无法掩饰。也有不少人见过我这么冷漠的样子,她没有一丝惊诧或是胆怯,她是唯一一个可以如此淡然的女子,这倒是让我不禁心生好奇。
她从脖颈里解下一串极美极美的项链,之前我还是没有注意到,她寓意把把项链递给我,我躲开手,气氛有些尴尬,我也不说话。她像是下了极大的勇气,美丽的眼睛澄澈而透明,“我把我妈妈留给我的唯一遗物给你,这是我所拥有的最珍贵的东西了,你把你的眼睛给我好不好?”
“…………”
见我没有说话,她再是保持不了温柔的笑容,略带一丝哀求,我不禁有些好笑,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为什么?你不知道人一旦没有了眼睛就是什么东西都看不到了吗?我想凌微也不是这么狠心的孩子吧!””她微愣住,死死咬住嘴唇,“因为落辰喜欢……”我浑身僵硬,我也曾问过我自己,明明那么讨厌风铃,为什么还要这么委屈自己,原因也不过是张独喜欢。
“对不起,是我唐突了!是我太自私了,其实我一直都很喜欢你!”我有些惊异,“只是这种喜欢和落辰比起来什么都不是对吗?”她似乎没有意识到我会这么说,可是淡然的说“不是,我喜欢你的冷漠,我喜欢你的倔强,我也喜欢和落辰在一起,只是,如果以后和他一起的不是我,我想你会替我让他开心快乐。”7岁的孩子还不懂什么是幸福,也许在小小的凌微的心里,让他幸福快乐就是让我陪他一辈子。
…………
“没有哪个正常人会喜欢我吧?”我反问着。她久久无言,这仿若一种默契,无言的默契。“你们在干什么呢?微微,雨时,你们怎么都不说话?”我们相视一笑,我主动牵起她的手,带着她离开落辰的视线。她清明的看着我,我说出了也许她一直都想做但没有做的事,我说,“请留给落辰一次凌微的背影,让他学会什么是仰望与追逐……”
凌微红了眼眶,“雨时,凌微第一次的眼泪,只在你面前留下!”说着几行清泪落下,“我多想和你一样,可是我有我要守候的东西,我不能和你一样从心而为。”我没有说话话,取着她的项链,帮她重新系上,“既然很重要,既然值得,就不要轻易放下,凌微,我知道你懂,我们都懂……”她明亮的眼睛依旧明亮,“我会努力,如果有一天雨时喜欢落辰哥哥,你要告诉我,如果不告诉我,我会永远离开你们哦!”
“我有张独就够了!”我对凌微说,也对自己说。我见她想要试着靠近我,想要伸手抚摸我的项链,我没有排斥,她留了泪“雨时,其实你不喜欢风铃对不对,你骗不了我的,你劝不了自己的,谢谢你可以接受我……”
相对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