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多长时间,陆骁就匆匆的折回,道:“王邪师弟,楼主请你到三楼谈话。”
“谢谢陆师兄。”
王邪走进听雨楼直上三楼,就看到东方忌正在一个人独自烹茶。
东方忌做了个虚请的姿势,笑道:“此处就你我二人,坐下吧。”
“谢谢楼主。”
王邪也不矫情,直接坐在了东方忌对面的位置上。
东方忌倒了一杯茶,道:“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王邪也不隐瞒,把今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待到说完以后,东方忌的面容依然是那么的云淡风轻,似乎没有任何事情能惊扰他,只是目光深处还是有了些许极难察觉的微妙变化,他握着茶杯,缓缓的问道:“你竟能杀楚宁,你现在破灵几重了?”
王邪道:“破灵五重。”
“这么快!”
饶是东方忌身为代表了红叶派最有天赋,最有潜力的真传弟子,听到了王邪说出破灵五重后,神色还是楞了一下。
王邪认真道:“还要多谢楼主给予的两颗赤凰果和那几颗凝灵丹,否则的话,我也不可能这么快就突破到破灵五重,今晚可能也就惨死了。”
“不愧是能在记名弟子时期就通过我三楼考核的绝顶天才,那赤凰果恐怕也就只有你敢拿来突破破灵五重,换做其他人,即便是用来突破破灵七重甚至八重,也都要小心翼翼。”
东方忌淡淡的一笑,语气玩味道:“如果你现在加入的是隐峰阁的话,我恐怕也会忍不住对你动杀机的。”
王邪忽然郑重的问道:“如此灭杀拥有潜力的弟子,我红叶派的其他高层难道不会过问吗?”
东方忌喝了一口茶,平静道:“你要明白,虽然大家同是红叶派弟子,但为了能掌握到更多的资源,得到更多的支持,获取更强的权利,有些事情不得不做,否则可能你就无法在修行这条道路上走得太远,所以有些时候,只要能壮大己身,伤害一些其他无关自身痛痒的利益,并不值得大惊小怪。”
王邪默然不语,他觉得东方忌说的并不对,但他却也不想反驳,因为他明白,没有实力的反驳,没有人会重视,甚至不会有人倾听。
“隐峰阁暗害你,虽然你杀了那个楚宁,但他们绝不敢正大光明的宣扬此事,最多是暗地里设法报复你,所以这一点你无须担心,只不过那柳云背后的势力在我红叶派拥有极深的根基,虽然他并非核心,却毕竟也是他们的人,你对他动了杀机,这件事情还是有些麻烦。”
东方忌微微一皱眉,思虑片刻,道:“尤其是那柳云的堂叔是我听雨楼的副楼主,虽然他勾结隐峰阁暗害你有错在先,但我不能不顾虑和他有关的一些人的感受,所以我不能帮你出手对付他。”
王邪喝了口茶,道:“我明白,这个人我会自己处理。”
“不行!”
东方忌神色严肃的盯着王邪,道:“你既然先前没能杀了他,这件事情他肯定已经宣扬了出去,以后你就更不能杀他了,否则牵连甚大,到时我也保不住你。”
王邪楞了一下,强忍心中的杀机,缓缓道:“可我觉得我就算不杀他,他也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我知道。”
东方忌闭上了眼睛,敲打着面前的茶杯,道:“你对柳家的人起了杀机,就等于是打了柳家的脸,柳家不会放过你,但我也不能看着你被他们暗害,所以你暂时先离开红叶派,这样对他们也算是有个交代,保全了柳家的颜面,我再从中斡旋,等过一段时间事情平复了你再回来,此事应该就可以了了。”
“柳云想谋取楼主给我的奖励在先,后又勾结隐峰阁暗害我这个听雨楼的三楼成员在后,楼主却要我退一步保全柳家的颜面吗。”
王邪的声音很平静,面容也没有多大的波澜,但语气中蕴含的那死死压抑的屈辱,让东方忌心中一惊,觉得此事这么处理怕是有些不妥。
但思虑再三,东方忌觉得一个没有成长起来的潜力弟子固然重要,但相比柳云背后的势力还是要差了许多,没必要因小失大,为了一个不确定的潜力份子而冒险,这样实在不值得!
不过东方忌也不想因此而让王邪这样一个潜力分子自此对他和听雨楼有了间隙,叹息一声,安抚道:“王邪,你潜力无限,日后必然是我听雨楼的栋梁,甚至有希望成为我的接班人,成为这听雨楼的楼主,所以我也不瞒你,现在红叶派的局势很复杂,这个时候我不能因为你的罪了柳家的人,尤其是寒了副楼主的心,那样对我们听雨楼会很被动,希望你理解我。”
王邪淡淡一笑,道:“即便我是对的,是受害者,但我也只能忍让么。”
东方忌眉头一皱,微微有些恼怒,觉得王邪有些太过于固执,有些不识趣,他身为红叶派的真传弟子,听雨楼的楼主,身份何等尊贵,已经如此低声的劝慰解释,他还如此质问,实在是不识大体,故而声音也不再像刚才那么和善,略显冷淡的道:“这件事情无论对错,对错正义与否,要为了大局考虑,为了听雨楼的前途未来,每一位成员都要有牺牲的意识,何况只有这样我才能平息此事,保全住你的性命。”
“谢谢楼主,我明白了。”
王邪深吸了一口气,压抑住内心的情绪,平静道:“待我明日成为了外门弟子,拥有了外出的权利,我即可离开这里,不过希望我离开以后,楼主能对徐陵,石辰,项飞和左青四个人稍微照顾一二,不要让他们被暗害。”
东方忌微微点头,道:“此事你放心,我会保全他们的。”
王邪放下茶杯,起身道:“有劳楼主了,我先告退了。”
东方忌嗯了一声,道:“去吧。”
……
走在楼梯上,王邪面色如水,阴沉的可怕,他的内心躁动疯狂,却又无处发泄,憋得他杀意涌动,有一种恨不得扫平天下,荡尽群敌的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