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茹掏出一个荷包,对衡逍二人使了个眼色,悄悄在袖子里比了个五然后两个零。衡逍与温婷二人恍然大悟,也各自取出了个荷包,偷偷在里面装了五百颗下品灵石,然后一同塞给了陈芳萍。
陈芳萍笑笑接过,暗想这三人颇为上道,然后错开身子指着后面的一群丫头说道:“这群丫头都是在这院子里服侍的,前面这四位是大丫鬟,除了最左边这个是我的贴身侍女外,另三个你们挑一下吧。”
衡逍三人挑了侍女,并由陈芳萍领着选了房间,温婷选在衡逍隔壁,而李茹则住在陈芳萍隔壁,在衡逍二人的对面。一切都选好了,陈芳萍才拉着她们坐在院子中,给她们讲一些需要注意的事情。
天月宗内门分三峰,但是外门却是不分的,外门住在天月宗的周围,将内门三峰围在中间。
嘲风跟着人群走离了广场,路上不断有人领着一队人走了别的路,没半个时辰,他这一堆人便只剩下了一百多个。他之前在人群中找了又找就是没看到小姐,连温小姐都没看到,只见到了之前比赛时候的那个邹毅。他心里急了半天,听周围人说什么他们是外门弟子,与内门是分开的,这才放下心来,以小姐的资质,肯定是在内门中了。于是安心地跟着人群来到住宿地方。
带队的那个人站定,转身说道:“我是你们这一百二十人的大管事,你们可以称呼我王师叔,既然来到外门,那么就要忘掉以前的身份,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天月宗一名普通的外门弟子了,要好好听话,认真做事……”
那王师叔讲了很长一段话,嘲风听着越来越奇怪,天月宗不是修真宗门吗?怎么听着这位师叔的训话,好像当年在将军府中管事训下人一般?
王相过足了训话的瘾,这才吩咐他们以十人为一个队,选出一个队长来,然后这十人以后将会住在一个院子里,有奖同奖,有错共罚。邹毅看了看周围的人,心中纠结了一下后来到嘲风的身边,“你好,我想跟你一队可以吗?”怎么说这也算是个熟人吧,况且这位汉子修为那么高,跟他在一起也安心些。
嘲风看他一眼点点头,他其实无所谓跟谁一队,在他看来,他呆在外门也只是一段时间而已。不是说他对自己有巨大的信心,而是因为小姐在内门,就算不能进入同一座峰,只要能进入内门,也算是离她更进一步了,他是一定要进去的。
他们这十个人的队长叫杨喜平,是一个瘦竹竿一样的男子,在选队长的时候格外活泼地自荐,然后还给王相塞了点东西,王相就乐呵呵地任命他为小队长了。
接着他们这十个人就被分到了一个虽然大却有些破旧的院子,他们人多,必须两人住一间才住得下。邹毅因为时刻站在嘲风身边,所以被杨喜平安排到了一间屋子。
杨喜平不喜欢嘲风人高马大而且冷着一张脸的样子,便给他们俩安排了一个背阳的房间。嘲风没有任何意见,看都不看他的走了进去。邹毅本来想反抗两句,想到这人是小队长,说不得以后还要给自己穿小鞋,便也忍下了这口气,毕竟他们修真之人身体好,这种阴冷的房间对他们影响不似凡人那般大,体内真气转几圈也就没什么事了。
嘲风一进屋就闻到一股子霉味,这房间正中一进来就是一张桌子,左边圆拱多宝格后就是一张床榻,房间右边也同样如此,整个房间虽然木头掉漆、墙角生了霉斑,但是比起从前将军府的大通铺来说要大要好的多。他本就不是个矫情的人,心中也没什么不舒坦。他选了左边那张床,走过去开始收拾卫生。
邹毅看到屋里这个样子皱了皱眉,他家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但是好歹也算是小康,作为家中资质最高潜力最大的人,从小也是个娇惯的。他着实嫌弃这个房间,但是看不上又有什么办法呢,他又不敢直接去跟杨喜平呛声,那杨喜平怎么说也有练气期八层了,他可不想被揍一顿。再说人家筑基期的都安安生生的,自己凭什么去闹?
一边收拾卫生,一边心中不平,邹毅看着老老实实的嘲风心中升起些不快来,“我说兄台你已经筑基期了,怎么还能忍受住在这种地方?明明一拳就可以让那杨喜平好看,为什么要忍下来啊?”
嘲风才懒得理他,他将床擦干净就从戒指中取出干净的还带着阳光味道的铺盖铺在床上。这套铺盖是浅蓝色的,背面上还绣着鸳鸯戏水,他记得小姐也有一套这样的铺盖,不知道她现在是什么情况,自己不在她身边这些事都要小姐自己来做了,想想就有些心疼,一定要好好修炼,只要能力强了就能让上面的人看见,说不定就会被收入内门。哦,对了,还要学习写字……
此时的百锦轩中,被嘲风认为铺个床都委屈了的衡逍小姐,正懒懒地坐在榻上看着丫鬟锦瑟铺床,铺的是一套浅蓝色绸缎绣鸳鸯戏水的。
“小姐这套铺盖料子真好。”锦瑟感受着手中的滑腻触感,羡慕地说道。
“锦瑟今年多大了?什么时候来的天月宗?”衡逍转了转茶杯问道。
“回小姐的话,奴婢今年十七,奴婢爹娘是天月宗的家奴,从小就在天月宗长大。”锦瑟铺好了床,走到衡逍身边笑了笑,规规矩矩说道。
家奴,衡逍心中权衡了一下。锦瑟从小在天月宗长大,不说她爹娘几十上百年的人脉,就是她自己,衡逍也要掂量点说话,毕竟小鬼难缠,他们这种遍布各地的下人们有他们自己的一套内部体系,万一得罪了这一个,说不得在什么时候就被哪个不认识的“小鬼”阴一把,要是搁到关键时候那可真是要人命了。
她取出一方料子不错的丝帕递给锦瑟,“喜欢那料子吗?这方丝帕也是不差的,拿去玩儿吧。”
衡逍没干过这种笼络人的活儿,所以说话便有些硬。好在锦瑟也没那么小气去计较她的语气,她顺从地接过丝帕,甜甜笑了,“谢谢小姐赏赐。”
送了帕子,衡逍也不知道要跟她说些什么便让她出去了。她感受了一下魂契,只能大概得知嘲风在她的西南比较远的地方。天月宗内门与外门之间有一个护山阵法常年开启,纸鹤根本无法通过,她寻思着下次见到嘲风,一定要在魂契上刻上更多实用的阵符,免得离远了连消息都无法联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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嘲风刚刚擦完桌子,外面院子中就想起杨喜平的声音,他叫众人到院子中集合,有话要宣布。
杨喜平刚刚分完了房间并没有呆在院子里,他指使同一房间的师弟帮他打扫然后就出去找王师叔打探消息,王师叔就顺便将接下来的安排作息表给他,让他回来通知一下。杨喜平得了这张纸回来,颇有种拿了鸡毛当令箭的感觉,瞬间就得意洋洋起来,在院中先是领导左派地讲了几句话,看到众人都不耐烦了才悻悻住口,开始念纸上的安排。这才第一天,他还没摸清这群人的性子,也不敢太过分。
外门弟子说的好听是弟子,但是他们每天却要花一半的时间来做一些琐碎的杂事。每天早上会以十个小队一百人为单位天不亮就开始练习基础剑法,接着就是由大管事安排众人学习初级内功《基础练气篇》,一个时辰后下课,做一些各峰分派下来的粗活,吃过中饭后才会放个人回去自己修炼。有些修为低混的不好的弟子,哪怕中饭后都不得休息,过得还不如有脸面的普通下人呢。
“什么?还要干活?!”
“我们是来修炼的,不是来做下人的!”
有几个脾气暴躁的小公子嚷嚷起来
杨喜平讽刺地一笑,他出身并不是很好,小时候还受过继母的虐待,最是看不惯这种娇生惯养的公子哥了,“受不了去跟王师叔说啊,跟我嚷嚷有什么用!”
当下真有两个人往外面走,经过杨喜平身边的时候还啐了他一口。
“修为那么低还幻想自己是主子吗?你牛气你去内门啊!”杨喜平翻着白眼冲那两人背影骂骂咧咧。
他这一句话骂了在场的所有人,众人心中都对这个狗仗人势的家伙很不满,但却没有人再做出头鸟。
“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个队长吗?还不是舔王师叔脚后跟得来的,要是照修为选队长有他什么事儿啊。话说你怎么不当呢?”回了屋关上门,邹毅这才撇着嘴对着嘲风絮絮叨叨起来。
“不想当。”嘲风随口回道,接着刚才没擦完的地方继续擦。
邹毅见他搭话顿时来了精神,“按理说你修为这么高,怎么会是外门弟子呢?这一波内门弟子里你都能排得上号吧,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