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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择一城终老,遇一人白首(2)

这样的光影像春的猝别,草色不再是遥看后的若隐若现,葳蕤春光一直延续到夏,心意被目光圈定。谷雨的清新让空气少了混浊,地衣上的绿真的可以缓解遥望的疲惫。将命运捆绑在水瓶座,思念窒息得像一条鱼,张开了缺氧的嘴巴。

雨中四月,一滴雨溅起水花足以成灾,只是所有的困局还在玻璃瓶里挣扎。大地懂得干涸的心境,那些积水的涟漪搅动着目光的波,一瓶净水将生命供养,你的安容,笑如花落。

时间和笑意都被风扩散,一滴尘泪竟也可以透明,用目光对视,总怕那些刻意的离开是为了躲避内心的窥视。让未来的定局随着红尘打转,这场雨随尘埃落地,也让一些焦灼无声的沉淀,就像这些春天的花被绿叶相隔,在夏天划界。

不舍的不是春天,也不会为了赏花的心情满足短暂的欢喜,时间一直向前,却不愿把命运挂在旋转的钟摆。一个轮回圆满所有期盼,谁将眸色留在星空下,把幸福深植在诺言的土壤生长成一世希望。无悔时,都是爱的慈悲,四季中执手后能否握紧褪泽的柔荑,改写少年时不识的情愫,让一枝莲荷圆满四季的分离。

文字摊在掌心,有一条连绵的掌纹断在相遇的路口,你听不到的细语咏诵三月真经。丁香开了,当你从纸端走过,沙沙的落雨还有那年春夜时烛光如红。将三月完整地收留,未来都在誓言里镶嵌,古老的城池有这样的真情劫持生命的岁月,尽管拾起的花红都夹在无言的扉页中凝成琥珀,一季的记忆也能用三生来读,还原春天写下的童话。

目光婆娑,季节亦难得双全,俗念的心留在方寸之间,让真情黑白分明。

守在季节的幻城,春花秋月都有一个去处容你安详,不恋花容缀面,不怨容颜老,将你置于尘外聆听夜阑下的呢喃。情酿如酒,醉在四月雨中,如果能重回初年那段时光,也许已经不必隔着尘缘凄凄切切。那时候可以在冬天里堆雪,夏日里采莲,不求春风又绿江南岸,寺前的雨,早已成全杏花的嫁娶。

季节里旁观,春去后,天涯已远,那时的婚誓被时间一直延迟,夏天不再是无期的守望。如果记忆没有删除,来年的春,所有的沧海都是为你开垦的桑田。

能写下的完美只是这个春了,俗念截不断花期,时间界定后的离散不再纠葛过往的是非曲直。我相信什么都有尽头,只希望暮景夕阳下,还有你白首时的牵手。

原来,相遇是一场明媚的火焰,在涅槃里重生。

5.写尽江南秋

霜降前,已经有了寒流来袭的前兆,阳光尽管酝酿了所有的温暖,却再也无法回到夏天。九月出行时的快意和茫然被秋风提醒,亲人一些叮咛在耳边回响。

一直把亲人和朋友的界限划分得很明确,他们是我的家人,我的兄弟姐妹。珍惜每一个人,游走在网络的时候也和现实一样。一声兄弟,就是永远的亲情。

没人相信吗?我们祖先造了那么多词,有温暖的亲情,也有狡诈的残忍。很想避开很多有关于掠杀甚至血腥的词语,只愿在温妙的方块字里去感受传统文化的魅力。

翻开“秦风”,十月被风吹成永远的蒹葭,那是塞北江南可见的芦苇,也是诗人笔下描摹的对象。一直模仿古人的笔调去诠释枯苍的心,也在后人的吟唱中饮马长江。

想起少年的记忆,一个为爱情献身的痴情故事被左右邻居扼腕,门当户对的习俗扼杀了邻居家女儿18岁的生命,一条紫色的纱巾漂在湖面时嫁接成梦里的唏嘘。时代铸就的悲剧在今天某些人眼里有所不值,可是谁能懂得一个时代下改变的少年心。我就是在那个秋天离开故乡,不仅是多愁善感,只是为了永远无人可懂的心境。

童年都是快乐,懂事后才知道忌妒是人类无法剔除的本性。有些爱永远无法代替,有些人却永远不懂。落秋的自语在此终结,把青春的回忆画成一个永远的句号。

转角遇到爱,秋天始变得完美,忽略所有的伤痛就可以打造另一个江山。多少不为人知的故事尽悉埋葬,而欢喜的表情在低眉的瞬间飘忽着冬天的心事。人在江湖,不为人知的事情总是太多,心情写成回眸的遗憾,把在水一方的溯流而上痴痴吟唱。眼神沉寂在如水的黑夜,这永远的关注是否能让我的蒹葭不苍?

爱是生死的轮回,有些结果都是世人今生讪笑的无奈。宠溺的目光变得熟悉后,有多少平常事如季节一样更替冷暖。站在无风的寒夜延续那年的温情,让不能触碰的青春记忆在一个微笑时占据内心的柔软。你是唯一的秋天,收藏在永远的季节,当雪花在北方寒秋树梢上留下一个白色的吻痕,那些芦花上洇染的纯洁和冬天一样的洁白……

我的江南,真的没有冬天。

把那首《在水一方》设定成呼叫的铃声,在忙碌中甄别你温柔的呼喊。这首歌曾经唤醒梦的沉睡,像一首《雨霖铃》透着泪光的晶莹。所有的车票都是怀揣的征途,在八千里路云和月里风餐露宿。等到春天度过了寒冷,就可以把这个秋天重新揽回怀里,不再让无辜的眼神去忍受永远的痛。

时光的一角,十一月的红叶下有我青衫湿。笑靥在可以触摸的风中取暖,快乐就回到了旧日的江南。虽然此时故都的秋叶漫了路边的围石,红叶也辉映唇色的明亮。那片山林胜过十月的斑斓,思念时饮不尽的杯盏,在风吹落的鲜红里疼了你的眼……

饮尽这杯思乡酒,就带你回到最美的原乡,在那片霜降后收藏的红叶上刻上你的名字,叫江南!

把夏天的一切打点之后,感觉早秋风凉时,翻箱倒柜地开始拣拾去年的秋衣。九月的菊和枫叶争先恐后在山野林间以及庭院开始展现秋姿,用各种颜色点缀这一季。或者,夏天依然还有最好的相伴,与九月天外寻找一个安静的地方,看万山红遍。

行走每一年的秋风中,探家时相逢的笑脸,在相迎相送的场景中把甘苦细细掂量。很多心情和季节总是相关,古城及早来临的秋让行走的快乐多了一份轻颤。其实很喜欢秋天,甚至超过了对春天的眷恋。行走在古老的街道,天子戍边的皇城根下一些胡同充满古色古香的味道。在这样寂静的小巷行走,江南的石板桥上有某种内心呼应的回声。它和月色秋景融在一起,默默感受着人之北,天之南。

今夜更深露重,多少年的老歌慢慢响起。半夜凉初透里的醉花阴,不再东篱把酒。倚在窗前,走在庭院,词句里营造的场景有谁的怡然自得?那些萤火虫都留在小时候的记忆中,只有半夜的蟋蟀唱着秋歌的无力。

十月的湖边,一湾碧水上的残荷已经枯竭,菱角也到了上市的季节。那些在水面上无边铺开的绿色,一朵朵白色的小花点缀的夏天有念念不忘的快乐。当秋天到了,心形的叶面开始呈现霜红的颜色,与江南相比,北方的旷野显得有点萧条。除了在一株株银杏树和苍劲的松柏身上找到一些生命的绿色,连古老的城墙上爬满的爬山虎叶片都沾上了霜红。窗前的那棵柿子树果实累累。

一些树叶落在大街小巷,就像在每个清晨起床的时候总能捡起几根落发,脱离的无奈从唇边慢慢散开。我们都知道时间是留不住的,年华和季节一起开始变得苍老。

秋分后,季节被分割,转眼就到的重阳节前还要重复告别的手势。躲在萧瑟的秋风背后,飞机一次起降就把人送到了天涯,江南冷暖的对比也把我们划分成两个季节。你常说江南的秋是温热的,那秋菊,那湖水的清濛永远被你喜欢。尽管踏遍关山万里,看尽残阳,我却无法挽留北方告别的身影。

原来,生命里的一些缺憾谁也无法逃避,所以我们都在寻找自己另外的一半,去完成今生的夙愿。

谁在帘卷西风时叹人比黄花瘦?十月的湖岸伫立的人被寒水打湿的青衫只为重阳到来时念一首旧词吗?当我越过太行、秦岭,记得那个秋天被安置的心成为永远的相依。从香山到玉门关,多少寂夜的灯花被思念剪碎,多少落日夕阳成为今生抹不去的颜色,在冬雪过后体会春的雀跃和离别的不舍。

6.小巷里的门环

那只门环被岁月磨得锃亮,谁的手温余留在小年的风中,谁把家的呼唤叩在手心,推开希望的门扉。

断了回忆的链接,重新打扫的岁月便入了俗世的烟火。很多年那些孤傲与清高被现实围剿,再也不敢妄言世人皆醉我独醒。出尘也能入世,这世间的桃花源只能在武陵溪去寻觅了。

很多时候,我们找不到梦的入口。这些矛盾也许在现代人身上比比皆是,遗忘的历史却无法因为思绪的活跃而斩断。留与不留却不是在自己这端所能掌控,一旦有人拂去院落的木门上厚重的尘埃,那些锈迹斑斑的痕被一双手重新磨得锃亮。

烟火升起的时候,就闻到了生活的味道,宽厚与提醒被真情融入了骨髓,让所有的执着和痴傻从此变得灵活。你说,一切终止的结局可以重新开始,那一天过去后,理智像一块橡皮擦去了记忆中很多痕迹。沉重的负担曾经将一个崭新的生活压迫得毫无生机,也给天涯外的你无端添加不该承担的叹息。

那一年,窗外杏花如雨,一路繁花似锦,清眉,疏黛腮雪,竟然全是俗年感化后的重生。那个离去的春,也有过蛾眉淡扫的无饰,却终究不是多年后三月门外的听雨人。当一份执念被践踏,甩手的门槛上那只铜环无力地晃荡几下,随着目送的绝望无声,远去的背影留下永别的心疼。寒月挂枝,朔风卷叶,那样的场景没有浪漫,只有一个人的啜泣在秋夜下低语。

小巷的时光太远,木门上的铜环被时间侵蚀多年后,一双手推开了尘封的庭院。

依旧是黄昏,晚霞威严地投射金色的光线,皱起的眉峰慢慢舒展……拉起的窗帘惊动了厚重的尘埃,一声轻咳却多了妩媚之意。陈旧的桌椅和小院的梅花等着主人的归来,鲜艳的花瓣饰点你的素颜无妆。这些年,终究是少了一个人的怜,沉睡的记忆没有了家的生机。笑意中有不刻意的安慰,回忆,也只是清霜后的遗落。

能清扫的不仅是凌乱的家,还有一个挥之不散的记忆。那些回忆是对一个人的不公,而你的笑却带着宽大和包容。剪断病梅的枯枝,相握的手扣住相同的脉息,一双晶莹的眸色迎接俯身的温柔。

学会周全,多年后的相遇让我懂得什么是港湾。尘身不能相依,心的同息就是庭院深处家的温暖。那枚时常响起的门环在触动时带来一阵欢笑,围暖的纱巾在这个冬天一定更艳,怀中守你一世的尘寰。冬天,难见的欢颜被梅花衬映,最后一片落叶带着舞蹈的姿势落在青砖铺就的路面后,就是生命的涅槃。

原来,出尘是假,入世才是真,怯懦和固执的本性让人失去很多。人生多苦,只有随着大众的习俗去感受烟火的味道,开启的院门还有一个倾城的国度。

你是这座城的主人,用等待破解了红尘的困局,行走的旅途留下山水的足痕,让一个人找到回家的路。

等待,不再是孤苦的沉默,三月杏花点缀寒雪纷飞时的梅红朵朵。很多人都没有说沧桑的资格,红色的门楣和喜庆的烟花会让人忘了很多旧痛。彩色的纸屑像红叶那样飞舞,抬眸的笑迎不再重温告别时的泪辞。一张空椅子留在小巷的尽头,阳光斜斜地照下来,岁月都老了,谁在黄昏的夕阳西下,端上最热的一杯茶,安抚着岁月的孤凉……

她走的时候沏好了最后一壶茶,一把铜钥匙被时间磨得锃亮,银色的锁扣和她的面色一样苍白,一只蝉的配饰,缺了振翅的羽翼。时间只有两年,两年后的小巷黄昏,一把椅子空留在旧时的门庭。青石板、青砖,甚至一座雕梁上的蛛网都被一粒尘埃击穿。

临别那一夜黎明来得太快,没有说完的话就被时钟打断。他看了看一只旅行袋和窗帘扎起的被服,一辆车拉走了他整个家。

时间走得太快,小字疏词淡解,多年后回忆起那条小巷里的事物,终于看得清那年离开后的一切在记忆里萎缩。一个意外的相遇成就了夙愿,直到他站在那个巷口突然明白,失去,只是为了更好地得到。没有舍,永远没有得。尽管记忆寸步不离,轮回的轨道上,有一种重心在关爱中偏离。

无意的失眠总是被回忆撕扯,即使数遍千山万水也无法让自己安睡,那个人,那一段往事如潮。它们像一双长满老茧的手在心里来回地揉搓,或者像一个播放器,在心灵的空间反复播放远逝的声音。

一壶酒、一支烟也无法抵挡回忆的侵袭。理智让人无法抗拒的是融入骨子里的声音。那一夜冷静的分手根本就没有伤心的啜泣,只有泪肆无忌惮。

没有了爱就谈不上同情,有些泪是不必要在无关的人面前流的,多年后,他们都懂得了这个道理。到如今,故地重游时的物是人非,有些泪却在30度仰望中倒流。

一只手悄悄地握住了风中垂落的手掌,积攒的忧伤瞬间被完全释放。多年来他心里到底放不下的是什么?那个在人生最凄苦的时候相伴的人无数次说的话到此时才完全地听到心里:放下,真的自在……

她很安静,安静得只喜欢用目光去读懂他的一切,一种跟随已经不是爱情所能替代,悲伤被爱的利息抵消后,他终于带着她回到了古老的小巷。那天,他们远远地看着一张空椅子,忧伤不再是眉睫上的沉重。

那是处暑前三天,拉着的手心有很多话被传递,宿命的顽石被爱圆润,感情标签上写下的誓言让悲伤就此绕道。

他们静静地看着夕阳,包括这条被保护的小巷里所有的历史。如果时间挑战的宿命被秋天改写,从少年到白头,谁给予了今天抗衡世俗的勇气。

她没有见到他所有的生死,而轮回这个词总是让人狼狈不堪,她无法旁观被岁月衰老的一切,也握不住慢慢逝去的风华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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