琇莹凝眸分析了一下形势,道:“其实,今日之事也是嫔妾太过疏忽。如今既知道了有人意欲谋害嫔妾,以后处处小心着,想来也没那么容易被对方得手。那人毕竟没胆量明着下手,只要嫔妾处处留心,出门即带人相陪,吃喝都有皇上与小陆御医关照,也就不会再给那人以可乘之机。再说那人这次谋害嫔妾失了手,知道这事连皇上都惊动了,一时半会也绝不会再大着胆子顶风作案。咱们想要查清案子,也就有工夫从长计议了。”
这番话有理有据,让濂祯听得火气消去一半。想来也是,谁那么大胆子,明知道皇上关照着这个女人,还敢几次三番地来下手啊?就算他这个皇帝权力有限,并不名副其实,毕竟身份在这里摆着,总也没人敢来明着与他对着干。
唐汉见皇上熄了火,才松了口气,而见秦婕妤头脑清晰,说话条理分明,是个心清神明的主儿,也觉得惊喜和宽慰。皇上是个生来喜冲动的,身边若能有个识大体有主见的嫔妃陪着,自然是件大大的好事。
“那你说该怎么查?难道要欲擒故纵,等着凶手自投罗网?”濂祯问。
琇莹暗暗分析了一下形势,问道:“皇上可否告诉嫔妾,您来救我时,是个什么情景?”
一提这事,濂祯的两道剑眉就又凑到了一块。那是个将他脸都吓白了的情景啊,他可真不甘心对凶手从长计议。
当时他从太后寝宫出来,如往日一样徒步赶去昆阳湖。他从小就不爱坐那些轿啊辇啊的东西,总嫌太监们走得太慢,若非皇宫里为着安全起见不让骑马,他定会每日骑马来去。那时他步子又大又快,将唐汉远远甩在后面。
等到了那座仪凤亭跟前,太阳已经西坠,天光昏暗,却不见一人。濂祯正疑惑是琇莹等不及先走了,还惦记着杀去芙蕖馆兴师问罪,却见到了慌里慌张的小茜,小茜告诉他自己回来时就不见了小姐。就在他琢磨人会跑去哪里的时候,一眼看见了湖水中浮起的一束青丝……他瞬间就惊得面无血色。
他事后很庆幸,好在琇莹在昏迷之后脸浮到了水上,所以并没呛入多少水。竟有人会在溺水后正巧脸朝上浮着,这事蛮奇怪的。而且,濂祯恍惚觉得,最初似是一道银色光芒引得他朝水里看过去的,但他并不确定,也无法解释那里为何会有光,也就没有说起。
没有凡人会想得到,有人会被神仙守护护着。
琇莹听罢,将右手背在左手心里一拍,说道:“嫔妾知道了。如此看来,这凶手一定以为已经得手,才高枕无忧地离去。试想一个杀人凶手如果得知自己想杀的人没死,而且还看见了他的相貌,会如何反应呢?”
濂祯奇怪:“你说什么昏话?你明明没看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