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放心,只要就此停服,微臣敢保贵嫔娘娘身体无虞,决不至于中毒。”
濂祯与琇莹都稍稍松一口气。琇莹呆呆道:“那依小陆御医你看,我这寒凉体质是从何时开始的?”那茶汤她可是吃了几个月了,其间偶尔变变配料花样,添一味果仁换一样果脯什么的,却几乎没怎么间断过。天知道水银是什么时候加进去的。
陆贤平想了想道:“微臣记得夏天时娘娘的体质还很正常,初秋时因进食蟹肉,娘娘体质稍显寒意也并不严重,事后也恢复正常。真正一步步体质呈现虚寒症状似是自深秋以来的这段日子,微臣也是因此一直以为是气候渐冷所致,当真是太过粗心大意了。”
“深秋以来?”濂祯锁了眉头,他清楚记得,那回自己中了****来找她就是中秋前后,“你是想说,自从朕临幸她以来,她便一直服食着水银茶汤一直至今?”这可是已有将近四个月的时间了啊。
陆贤平满面愧色:“回皇上,确实有此可能。微臣虽然一直留意着娘娘进食之物,却主要注目于药品补品之类,没去想御膳房送来的膳食也会发生纰漏。若非……这一次皇上定下的安抚娘娘的计策,微臣怕是还想不起去留心有人真为娘娘下药这事。实在惭愧万分。”
天枢也在一旁插了一句口:“我也没有发觉,惭愧。”
下药之人想得十分周到,因水银量微乎其微,验毒的人轻易验不出,服用的人也不会显露严重症状,守护只会预测到对主人有着明显威胁的事件,所以也未察觉。只因对方用了个微量下毒,温水煮青蛙的手段,这个下毒事件就这样延续了许久,未被发现。
屋中四人一时都没有出声,忽然间便听见个极不和谐的声音——琇莹欢呼一声,跳下床榻,抱住濂祯手臂道:“太好了皇上,我一直没有身孕真的是因为别人下药,真的不是自己身体的问题啊!”
濂祯、陆贤平与小茜都怔怔地看着她,好一阵没反应。琇莹见状,自己也就反应了过来:听说自己吃了三个月多月的水银还这么高兴,好像不大对劲。
濂祯没好气地道:“你高兴个什么?以后还要老老实实把身子补养回来!”
琇莹不禁苦了脸:“难不成还要继续喝这补药?”
陆贤平赔笑道:“娘娘,良药苦口,这也是无奈之举。”
濂祯朝他瞥了一眼,神色有些古怪,将桌上的药碗端起来到陆贤平跟前:“小陆,朕方才尝了一口这汤药,觉得有些古怪,一时怀疑,还是有人也在这汤药里动了手脚,不如你也来尝尝,仔细分辨一番。”
陆贤平不明所以,刚进门时隐约听见皇上说什么药难喝,也没听真切。听他这么说,便接过药碗来啜了一口。这药一入口,小陆御医顿时绷住了脸,既觉难以下咽,又不能在皇上面前失仪吐掉,苦了脸下了半天决心才算将这口药咽了下去,简直连眼泪难受得都要掉下来了。
一旁的小茜看得满心怜悯,这得多难喝,才能把多年与医药打交道的御医都逼成这样啊?
琇莹很想掩饰住自己的幸灾乐祸,却无法做到,捂着嘴笑得前仰后合,仪态尽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