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见到琇莹虽没有中毒,却自己吃积食呕吐不止的时候,天枢就又将她这二货头衔拾了回来。
“天色已晚,皇上就不必去打扰小陆御医了,嫔妾没有大碍。”琇莹道。
琇莹彻底把胃吐了个干净,漱口之后,还是觉得胃里抽得难受,也更加全身无力。濂祯全程没有显出一丁点嫌弃之意,甚至亲手帮她擦嘴,为她递水漱口。待她消停下来,便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为她抚着背顺气。
“难不成……你是有孕了?”濂祯忽问。
琇莹又重重地干呕了一下,这一次,是险些呕血。
脱线的濂祯同学反应了过来,讪讪地微红了脸色:“是朕昏头了,哪能如此之快?还是叫小陆来看一下为好。”
琇莹很不屑于去做向班主任告状的小学生。那个下药的张才人她原来都没什么印象,只是因为知道是闻昭仪的手下之一,才稍作留意。这回的事自然也是为了给闻昭仪出气,不是张才人和她的个人恩怨。自己也没喝,要说想借机生事反击,她也不想走直接向濂祯告状的路子。
只是,架不住天枢守护的摇旗呐喊,聒噪撺掇。好像在他看来,这回黑人告状就能换来多精彩的后果一样。琇莹也很无奈。
“皇上,嫔妾有件事若直说给您听,您要答应嫔妾,千万冷静,不要动怒。”
濂祯听闻,立刻会意,扶起她的肩膀,正视着她问:“莫非这回,又是有人给你下药?”
琇莹望着他严峻的脸色,见到他目中已闪出的怒意,以及满溢其间的怜惜与关切,呆了片刻,临时改了口中的话:“是,但嫔妾的病症并非源于此事。”
——二货姐姐,你这又是搞什么神转折?
琇莹心里很清醒:这个男人是我丈夫,是我这一世最该信任依赖的人,我即便需要借助他的力量,也应该是对他知无不言地商量,而非蒙蔽他,利用他。那样不对。
——那你又怎么解释你知道参汤里下毒的事?跟他说是神仙告诉你的?
果然濂祯也面带不解问道:“你的意思是,你知道有人对你下药,但这病症又不是因为那个缘故?那你又是怎知道下药一事的?”
琇莹平静道:“这两日不少后宫嫔妃都来看望过嫔妾,其中也有不少送来了吃食补品。嫔妾因着从前冯淑茵的前车之鉴,都没敢吃。只是从张才人的言语神情之间,看出疑点,就怀疑到她为嫔妾送来的参汤是动过手脚的。”
——鬼才信……
天枢深表鄙夷。
“张才人?”濂祯想了想,根本记不起这个人,“你光是察言观色,便能猜得到这事?”
琇莹继续侃侃而谈:“察言观色不过是发现疑点,嫔妾知道,这张才人往日与闻昭仪过往甚密,算得上闻昭仪手下的喽啰。照理说,这次嫔妾算是得罪了闻昭仪,与她交好的人都不该来探望嫔妾才对。如韩嫔和石良仪便没有来,可这位张才人却来了,言语神情还显得极是客气友好,还送来的正是吃食。嫔妾也就生了疑心。”
濂祯点头:“这也有理。不过你只是猜测,还是无法定论。”
“只是猜测,自然无法定论。”琇莹将目光转向一边,看向放在角落里的一个瓷盅,“不过,王才人送来的参汤,嫔妾没有动过,若拿去着人检验,也便可以定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