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昭仪一双纤纤素手将那只青花瓷酒壶握得极紧。耳边回响着太后昨日对她说的话:
“这药只需一点,便可起效。是我看着皇上一直无所行动,才着人寻来的。想必有了这药做助力,他怎么也能迈得开这一步了。”
当时的闻昭仪既惊异又迟疑回答:“姑母是说,让我去给皇上下药?可是……如此一来,皇上怕是更要厌弃我了。”
一个本就不愿亲近她的男人若知道被她下了****,那还不彻底跟她翻脸?
太后微扯嘴角:“你还幻想着让他回心转意来爱你?依着咱们这位皇上的性子,你已经跟着我做了那么多事,还惦记着能挽回的了他的心?只要让他如寻常皇帝那般临幸后宫,就该心满意足了。”
闻昭仪默然不语,手里紧紧绞着丝帕。她也知道现在再想挽回希望渺茫,可就是架不住心里还抱着这个期望。
权利地位与异性之爱,两样都有着莫大的吸引力,若能够,当然二者兼得是最好,即使不能兼得,也总难免要憧憬一下,贪心一下。
而太后却总在告诫她,在这后宫里,谁对真心真情抱了期望,谁就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闻昭仪就是怀揣着这些心思,换过了酒壶,眼睁睁地看着濂祯将杯中的酒喝了下去。
她很想笑,笑自己还抱着一线希望,以为只凭叙叙旧便可以挽回皇上的心,真真是痴心妄想。
太后说了,皇上若是这次凭着药力迈过这道坎,以后自会正常临幸嫔妃,也不见得会为这事有多记恨她,男欢女爱的事罢了,有什么谁恨谁的?
太后还说,皇上十个月都没临幸过嫔妃,火性甚大,再加上这药力,说不定会大为失控,要她留神着点,免得到时吃不消……
闻昭仪脸色微红,含羞带笑望向面前这相貌奇美的男子,已有些憧憬着吃不消的滋味了。
药借酒力,迅速散入奇经八脉。濂祯很快有了反应,首先便觉体温升高,头也开始发昏,心里奇怪:这酒刚才喝着还没什么,怎地忽然开始上头了呢?
濂祯站起身来,强忍着头顶的眩晕道:“朕怕是有些不胜酒力,先回去歇着了。”回身迈步,脚下就是一个踉跄。
闻昭仪忙过来搀扶,软语轻柔道:“皇上既感不适,何必急着走?不如就在嫔妾这里稍事休息再说。”
濂祯感受着她说话时吹出来的气轻柔地扫着耳垂,说不出地舒服,感觉到手臂被她手臂环住,紧贴在她身上,触感极其诱人,一时间头脑昏沉,意识迷乱,便想将她揽进怀里,却在转过脸的一刹那,看清面前的她,动作便顿住了。
闻昭仪脸上挂着妩媚的笑意,有些含羞,也有些期待。
濂祯瞬间冒了一头冷汗,心中一片雪亮:这女人竟给我下药!她竟敢给我下药!
闻昭仪更进一步将身子贴上前:“皇上随嫔妾去内室歇息吧。”
“你……”濂祯慌忙撤了一步,脱开了她的手,背后抵在了黄梨木雕花木门上,头脑已在发昏,可以用于思考的部分越来越少,他极力支撑着让自己保持清醒,“怕是你内室燃的檀香味道过重,熏得朕有些头晕,你去将它熄了,再扶朕去歇息。”